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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是什么情况,才走了三步,就看到树影轻摇,一道身影从树上轻盈落地,缓缓起身,亭亭玉立,在他眼前。 看到许远航站在院里,迟芸帆似乎有些意外,她只说今晚,没有和他约具体时间,难道他一直在这儿等她?她不习惯解释,所以就什么都没有说,越过他走进屋里。 桌面干净,只放着一叠英语资料。 迟芸帆拉过一张木椅坐下,许远航斜着身体半坐在桌上,变戏法似的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一碟草莓,放在她前面,侧头一笑:“还挺甜的,尝尝?” 草莓一层层摆成了小金字塔的形状,看起来很新鲜,个头都很大,上面还沾着水珠,迟芸帆没有饭后吃水果的习惯,但那道故作漫不经心却环绕她周遭的清亮目光实在太明显了,她伸手把尖顶上的那颗草莓拿了过来,轻咬一口,果香浓郁,果然很甜。 许远航双手环胸,不错过她脸上的每一丝表情变化:“还行吧?” 在他面前不必保持淑女模样,迟芸帆很自然地把剩下的草莓一口吃掉:“嗯。” “我不过就那么随手一跳。” 迟芸帆用手帕擦了擦嘴角,余光瞥见他手背上的淤青,忍不住问:“你的手……” “没事,过两天淤青就自己散了。” 许远航凑近她,压低着声线,坏笑道:“怎么,你关心我啊?” 迟芸帆直视他的眼睛:“是。” 什么? 许远航惊得险些坐不住了,如果不是她面上的清淡之色和毫无感情波澜的嗓音,他还以为自己耳朵出错了,可以啊,这都学会反调戏了。 第一次言语反击,迟芸帆心里还挺不自在的,她把手帕叠好放回外套口袋,又把那瓶营养品拿出来,立在桌面。 许远航心领神会:“给我的?” 没等她回答,他就把小玻璃瓶拿了过来,晃两下,又屈指弹了弹瓶身:“这是什么?” 迟芸帆淡淡道:“毒`药。” “迟同学送的毒药,那必须得喝呀。”许远航毫不犹豫地打开瓶口,仰头,一饮而尽,喉结微微耸动,他舔着唇角,才从嘴里觉察出一种从未尝过的怪味,难道真是毒`药? 他捂着胸口往桌子那边倒了下去,一动不动。 眼睛闭着,错过了迟芸帆唇边泛起的一抹浅笑。 碰瓷惯犯。 许远航还想着看看这次能不能骗个人工呼吸什么的,哪怕嘴上过过干瘾也好啊,然而等了好半晌,根本没动静,他掀开眼皮一看,迟芸帆正淡定地看着手里的英语卷子,他自觉没趣,又坐了起来。 气氛有那么一丝尴尬。 许远航脸皮厚惯了,若无其事般晃着空瓶,评价道:“难喝。” 迟芸帆抬眸看他一眼:“毕竟是毒`药。” 许远航想到什么,笑得整个胸腔都在颤动:“真要把我毒死了,以后咱俩的名字就得锁死在一块了。” 这样也不错。 迟芸帆懒得理他,倾斜视线,被他捕捉到,他更来劲儿了:“欸迟同学,你这个白眼翻得很不到位啊,来,我教你该怎么翻。” 她结结实实地翻了个白眼过去,试卷往桌上一拍:“做题。” “是,迟老师。”许远航嘴上服软了,心里却想,她不再戴乖乖女的面具,会说俗话,还会翻白眼,真实又生动,多好。 这一面,只有他能看到。 这次的英语补习到十点钟就结束,迟芸帆走后,许远航收拾桌子,草莓她只吃了一颗,剩下的全进了他肚子,酸酸甜甜的,味道也就一般,也不知道女生为什么都喜欢吃? 时间还早,他关上门,到一网情深网吧去。 守到十二点才回来,冲个澡,往床上一躺,很快就睡了过去,没有做梦,也没有半夜惊醒,一觉睡到了天亮。 许远航有些诧异,难道是因为昨晚喝的那瓶味道怪异的液体? 他打算待会到学校再问问迟芸帆。 去高三(21)班的路上,许远航被一个女生叫住,他以为又是来跟自己递情书表白或者要手机号码的,摆出一副不耐烦的神色。 洛添灯本来心里就怵他,连他的眼睛都不敢看,话都说不顺了:“我、我也是雨来镇的,就、就住在坤叔家旁边。” 许远航终于正眼瞧了瞧她,薄唇微抿:“什么事?” “我打电话回家,”洛添灯还是紧张得不行,“无意中听我妈提起,坤叔从楼上摔了下来,好像伤了腰,他不肯去医院,家里也没人照顾他……” “知道了。” 许远航沉声打断她,面色顿时变得阴沉难辨,转身就走。 许远航一路走出校门,拦了辆出租车,去火车站的路上,他给班主任老汤打了个电话请假,老汤问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他只说有点事就挂断了,然后又发信息给大壮,让大壮帮忙看几天网吧。 大壮秒回:“远哥,你要去哪儿啊?” 许远航没回复。 大壮又问:“行吧,那什么时候回来?” “还不定。” 从棉城到雨来镇所属县城的火车站,大概需要六个小时,许远航到达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他先去火车站附近的ATM机取了一千块现金,揣进兜里。 他身上虽然穿着校服,可脸色不善,浑身散发着阴冷和戾气,火车站外面那些浓妆艳抹举着个牌子见人就拉的宾馆老板娘,以及胡子拉碴目带精光的黑车司机看到他走来,都很识趣地远远绕开了。 许远航已经三年没有来过这个地方了,准确地来说,这是他第三次到这儿,还和离开时一样,孑然一身,连行李都没有带,然而关于路的记忆还在,他打车到汽车客运站,坐上了开往雨来镇的大巴。 大巴一路走走停停,终于在黄昏到来之前抵达了雨来镇的站点,许远航下了车,眯眼打量这个有几分陌生的山区小镇,外界日新月异,它却像被时光过了塑封一样,保持着闭塞贫穷破败的模样,连那半块站点牌都还跟他上次走时那样死气沉沉地挂着,要掉不掉。 镇上久不见生面孔的客人,摩托车和三轮车齐齐涌过来抢生意,嘴里热热闹闹地说着带浓重方言口音的普通话,许远航一个都没搭理,长腿一跨,往右手边一条长满野草的小路下去,走了十分钟左右,停在一扇木门前。 门没锁。 他随手一推就吱呀开了。 坤叔是木匠,一辈子都只住木房子,许远航走进院子里,墙角和井边长满了绿苔,花草树木被侍弄得很好,生机勃勃的,他继续往里走,透过木窗,看到了房间里一道伛偻的背影。 三年未见,坤叔更瘦弱,后背也更弯了。 许远航眸底翻涌着复杂之色。 坤叔和许远航的妈妈莫青如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家里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