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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家的下人过来帮忙,一个小厮去找药,一个丫鬟打了水来,想帮裴义淳清理。 裴义淳挥开她:“你别碰我!” 丫鬟一怔,有点难过地走开了。 正处理着,捧砚回来了,气喘吁吁地吼道:“少爷不好了——呀!少爷你怎么了?” “不好了呀。”裴义淳皱眉,心里在算伤了这根指头会亏多少钱! “余三娘不好了!”捧砚叫道。 裴义淳马上看着他。 “我路过的时候见京兆府来人,将她抓走了!” “姑姑!”圆圆大叫一声往外面跑。 最近裴义淳给他说了疆域区划、官制官职,他一下子记不清,只将京城的记得明白点。京兆府是治理京城的衙门,京城的人犯了事,都往那里送。而犯了事想再出来的就少了,他能不急吗? 裴义淳一把将他抓住,问捧砚:“她一个内宅女子,能犯什么事,怎会被京兆府带走?你可别看错了!” “没看错!我听了听,好像是因为书肆……”捧砚顿了顿,附耳过去道,“我还听到了富贵闲人。” 裴义淳心里一咯噔,扔开圆圆就走。 余慧心的书肆有没有做别的他不知道,但那富贵闲人写的东西上不了台面,无人管便罢了,真有人抓着不放就是大事一桩! 裴义淳急匆匆赶往京兆府,一路上想了许多,半路调转马头,去了大理寺,在大理寺衙门外下马,疾步往里冲。 门口的衙役自然将他拦下了,见他穿戴华贵,肯定他出身不凡,倒没有出言不逊:“公子来大理寺所为何事?” “找我三哥裴敬终!”敬终是裴三的字。 衙役一听,马上谦恭地道:“公子莫非是裴……裴六公子?您里面请!” 裴三官职并不太高,但亲爹是宰相,连大理寺卿都不敢对他怎样,裴义淳便直接被带到了他面前。 他正在查卷宗,惊讶不已:“你可真是稀客,怎么来这里了?想来大理寺当差?” “三哥帮我!”裴义淳深深一揖。 裴三一怔,叫下属退下,然后道:“说吧。” 裴义淳张开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组织了一下语言才道:“我那徒弟的姑母不知道犯了什么事,被京兆府拿了。他求到我这里,我总不能不顾。如今天色已晚,恐怕今日审不完,若被关进牢里,她一女子怕是清白都不保!烦请大哥出个主意,让人今夜平安度过,我再去弄明白缘由,帮他们解决。” “我能出什么主意?”裴三笑道,“你找上我了,我只能亲自跑一趟了。正好我要放外任,临行前还有案子要交接。” 大理寺是处理大案要案的,有些就是从京兆府移交过来。裴义淳当然是想到这一点,才来找裴三。听了裴三的话,他暗暗地松了口气。 第 62 章 裴义淳和裴三一起去京兆府, 快到时捧砚骑着马追了上来, 气喘吁吁地喊:“少爷少爷……快停下!” 裴义淳回头, 见他身后跟着两骑, 马上的人作宦官打扮。 裴义淳勒马停下, 很快捧砚和宦官都到了面前, 其中一位宦官裴义淳认识, 是永兴帝宫内的小太监,另一位更小,显然是前者的跟班。 前者喘了口气, 擦着头上的汗笑道:“奴才给三公子、六公子请安,圣上有事找六公子,六公子快随我进宫吧……” 裴义淳面色犹豫。 裴三道:“你快去吧, 怕是耽误时辰了。” “是啊……”传旨的太监道, “我先去的长公主府,又去崇贤坊, 还好碰到了捧砚, 不然还要耽误。” 他说到此处, 顿了顿, 下意识往四周看了眼, 压低声音道:“圣上刚刚召见了柳大公子。” 柳大是濮阳长公主的儿子, 向来看裴家三兄弟不顺眼,总找着机会在永兴帝面前上眼药。 “哦。”裴义淳一脸淡然,“我这就去, 辛苦公公了。”然后又吩咐捧砚:“三哥要去京兆府, 你去余家说一声,免得他们担心。” …… 余慧心被按在了京兆府的院子里,地上铺着青石,不太规整,却足够坚硬,被午后的阳光一晒,滚滚发烫。 余慧心跪在上面,感觉膝盖被烫麻了。 她低着头,脑子一片混乱。 作的时候觉得爽,要死了就不知道怎么办了。封建社会是吃人的社会,她今天要交代在这里了吧?妈妈,我要回家! 一名官员从回廊上走过来,在廊下站定,片刻后有人从室内抬了张椅子出来,他坐在上面,开始审问。 余慧心估计,他不是京兆府最大的官,否则应该坐在室内才是,就像里那样,两边站着十来二十个人喊“威武”。 正想着,旁边有衙役叫她行礼,说了对方的官职。 余慧心一听,果然不是京兆尹。她吸了吸鼻子,声音颤抖地请安。 那人年纪不大,约莫三十来岁,打了个哈欠问:“堂下何人?” 余慧心顿了顿:“妾身余氏,京城人士……” “你名下可有一间万卷书肆?” “……是。” “你可知万卷书肆最近印了大量淫.书?” 余慧心抬头,惊恐地看着他。 他翻着卷宗:“你可认识富贵闲人?” 余慧心下意识便想问:裴义淳吗? 愣了一下后赶紧摇头。平常装傻充愣就算了,此时是万万不能提他的,否则这些人当了真…… 她突然一个寒颤。京城应该没人不知道裴义淳有个“富贵闲人”的诨号,特意拿了她、大喇喇地问,该不会是想借此对付裴义淳或者裴家吧?她这是牵扯进什么政斗宫斗了吗? 余慧心想哭,早知道就不写小黄……不,早知道就认认真真取个笔名了。 上面的小官问了半天,余慧心都摇头。她现在无法思考太多,害怕多说多错,干脆就一个字不说,装出一副吓坏了的样子。 那官员有些不耐,对衙役说:“快到放班的时间了,先收进牢里去,我就不信她明天还不说!” 余慧心抖了一下,却仍然一声不吭。 一名衙役走过来:“小娘子起身,随我去牢房。” 余慧心站起来,忽听一道声音传来:“李兄在审案?我这是来巧了,还是不是时候?” 审问余慧心的官员豁然起身,转身笑道:“敬终兄,你要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余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