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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吻了我的胸前。我突然想到那里还有一个胸牌,上面写着他的名字。胸牌瞬间变得火烫,连带着整个链子,仿佛都要把脖子烤焦。 他从毛毯中探出头来,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我却惊呆了。他顺势碰了碰我的唇。吻得太过轻浅,只像是安慰。 凭什么要他来安慰。我扭过头去不再看他。他将毛毯给我拉好,又继续搂着我,一下一下轻轻地拍。 很多时候,都是一瞬间,改变了我的一生。 他的呼吸如潮,进进退退,他的手像是在轻轻拍岸。这一刻,我像是被大海包围。 不知过了多久,吴妄起身,将毯子给我裹好,去找了一些干粮出来。带在登陆艇上的食物很是丰富,吴妄找了一盒内加热的土豆泥给我拌好,吃到嘴里还是滚烫的。 吃饱了之后,我也起来活动活动身体。见吴妄没吃多少,我便把剩下的干粮递给了他,他却摇了摇头,我也只好不再强求。 他调整了航线,说:“在这里等着也不是办法,我们向着初五号离开的方向追过去,只是不知道他们走了多远,登陆艇按最小耗能的速度前进。” 我点点头,应道:“总比干坐着强。” 吃完饭肠胃消化吸收,身体代谢加快,十分耗氧。但这个时候身体也暖和起来了,我干脆站在吴妄身后,看他微调航线。 他指尖泛紫,想是不适应这个温度,进食又少,造成血液流通减缓。我知道他是在减少自己的耗痒,以为我们争取更多的生存时间。我本应对这种情形喜闻乐见,可此刻心里也说不出舒服。 很快身体又冷了下来,我又跑到舱壁那里坐下。闭上眼睛,却没有什么睡意,时间过得过于缓慢。吴妄也靠着我坐下。 “再讲讲你小时候的事?” 我冲他翻了个白眼。“说话耗氧。” “杀时间。”吴妄说。 “我困了。”我果断地把头歪到他的肩膀上,闭上了双眼。 睫毛感觉到了风吹草动,条件反射地抖了抖。吴妄在我的面前轻轻的呼吸,却没有再靠近。随着登陆艇远离这颗星球,重力也在慢慢减小。手脚更加轻了起来,反倒是抚摸着脸庞的吐息更有实质。 很久都没有睡着,我干脆睁开了双眼。见他也醒着,不远不近地看着我。我起身从行李包中拿出一个笔记本,又坐了回来,写了起来。 “我们在登录浅蓝色行星的时候遭到水的攻击,K为了保护初五号而牺牲,S和J驾船远去。我和吴妄驾驶着登陆艇漂泊,希望能看到初五号,再次归船。”知道吴妄在一旁看着,我不好意思写太琐碎的东西。握着笔,比划来比划去,在页尾画了一颗悬浮在空中的、圆润的小水滴。晶莹剔透,像是要从纸中跳出来。之后又在水滴上加了眼睛上去,还有羞涩地笑着的小嘴。 “如果水有生命,他们应当是这样的吧?”我问。 吴妄笑笑,道:“他们应当是今天我们看到的那个模样。” 无孔不入,凝结成利刃,攻势凶猛。从我们进入他们的领地没有多久,就击毁了初五号的发动机,杀死了K,把我们逼入绝境。 “或许,是这个星球上的生命形态,就是寄存在水中?所以他们才会拥有意识?” 吴妄摇摇头,表示他不能确定。 我突然由上自下地抖了抖,去看屏幕上的温度计,艇内温度又降低了四度。其实把室温设定到零度也没问题,但低温会加快我们的代谢,进而耗氧,得不偿失。但不知是不是处境问题,只是零上八度,就让我在毛毯里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 吴妄紧搂了我一下说:“我去给你弄点热水,你起来运动运动。” 我起来跳了跳,一下跳得太猛,低重力使我嗖地一下飞得老高,撞到了舱顶。我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几乎要挤出两滴眼泪来。 吴妄毫不留情地“哈哈”笑了两声,弯下身子,拉起我的手,将我拉了起来。十指相缠,高高举过肩。而另一只手,则穿过我的手臂,搂住了我的腰。 他牵着我的手,先是华丽丽地转了一圈,而后向我逼近了两步。 我大笑着把空着的手放在他的肩上,问:“先生,您跳的这是探戈吗?哪里学的探戈?” 混乱中脚被踩了两下,幸好重力小,感觉不怎么疼。我拉扯着他,牵引着他的脚步。他并不脸红,反倒是以一个欺身而上回敬我的调侃。 身体轻飘飘的,每一步都可以跨得很大,每一个旋转都可以持续很久,每一下拉扯,都可以得到激烈而又悠长的回应。 在狭小的艇内,越过盘旋在头顶的线缆和仪器,我们翩翩起舞。 十六 现在看来在我们五人之中K是英雄主义,我和S都倾向于怀疑和悲观,是彻头彻尾的利己主义,吴妄和J则是乐天主义。面对困境,甚至可以说是绝境,吴妄仍旧能够笑出来,这让我很难理解。 这之后不知又过了多少个小时,想到数年之后,能够标记我存在过的痕迹只有这个航行日记,我便也顾不上矜持,开始絮絮叨叨地写了起来。 “温度开始骤降,还是看不到初五号的影子,也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我想他们已经抛弃我们离开这里。离开那颗行星已经有了一段距离,登陆艇内又回复到失重状态,我们想找个温暖的地方待着不动也成了问题。由于登陆艇内存放的食物大部分都是为了在陆地上生存所准备的,所以已经有很多食物不适合现在吃了。我想我们一定会死在这里。对于登陆艇的构造我不太了解,所以不知道到了最后,我会死于缺氧,还是低温。” 看到这里,吴妄拍了拍我的头,这个时候我已经懒得理会他这些多余的动作。 手已经冻僵了,写了几行字就连笔都握不稳了,最后几个字歪歪扭扭。吴妄帮我将笔记本收了起来,把我的右手整个覆盖起来。他的手虽然也很冰,但比我的手热上一些。很快这点热量也被我吸走了,他干脆把我的手拉了过来,探到他的脖颈中,低下头来用下巴捂住。虽然吴妄浑身的精瘦肉,但脖子那里的皮肤仍旧显得细腻柔软。通过这一只手,我能感觉得到吴妄的每一下呼吸,气体流过喉咙,血液在大动脉中涔涔地流,强有力的心跳,一下下地拨动我的手指。 像一个安稳的森林,平静中蕴含了所有美丽的生物。将手伸到其中,才能发现勃发的草木、蜿蜒的溪流、参天具木。被他温暖,由他孕育。 手很快暖了过来,我抽了出来。 有的时候我希望他什么都不说,但有的时候我希望他能多说两句话。 我在他面前毫无隐私,甚至像是赤裸着身体。他读过我的档案,也听我讲过以前的事,说不定还针对我做过不少调查。但我对他毫无了解,他半点都不肯透露。现在这个情况,怎么说我们也是同生共死,我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掉。 于是我借机问道:“你不写写日志吗?总有想要留给后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