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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建议是按照同类案件的规则处理,对她进行巨羊人平均寿命三分之二的年限的监禁。 但如此一来她的孩子会失去母亲,她作为一个母亲也会悲伤一生。 我试图在AI能接受的范围内为她做点什么,因此一直在烦恼着。 我父母早逝,现在对他们我只有一些稀疏的记忆,但我仍记得当我失去一切,只剩下独自一人面对全世界的时候的无助和悲恸。 后来我觉得我终于不是一个人了,以后也都不是一个人了,然后我又迎来了这样的一次失去。 夜晚总是让人心烦气躁,我在床上辗转反侧,就会想到过去的人和事,想我生命中遇到的每一个人,有时候我看到J与S,和K站在我的床边,面无表情地俯瞰着我。 为了将这个影像压制过去,我便会开始想更令人痛苦的那个人。 全身上下便会过敏一般涌起快感,每个毛孔都耸立起来,被一波波的渴望洗刷着。我咬着嘴唇用手攥紧阴茎,开始会觉得爽,但越来越紧之后便感到几乎爆炸般的痛楚。 直至疼得满身大汗,欲望彻底被痛苦压制之后我才放开手,身下抽搐着,擦碰到床单都会觉得疼。 这之后整夜都难以入眠。 每天对这样的自己的厌恶都会加深,突然我就想到了一个绝妙的方法。 次日在法庭上,我将自己的决定告知AI。这个巨羊人将获得应有的刑罚,但是是在十年以后,届时她最小的孩子也已经成熟。 下午我约见了A先生,向他提出了我的要求。 A先生沉默半晌,说:“可以是可以,但你真的要这样做吗?肢体的移除和改造虽不是不可逆的,但再生品总是不一样。” “我已经想好了。” 对阴茎和睾丸进行切除,激素代谢尽之后便不会再有性欲。同时降低身体的神经感官,到时候就算被触碰到无论哪里,都不会再有感觉。 既然如此病态的性欲已经影响到我的正常生活,那就把它治好吧。身体不再提醒我过去的事情,心也会慢慢痊愈。 “那好吧,既然你已经决定。还要做一些准备,办一些手续,我们晚上再进行手术。我想再次警告你这不会是一个愉悦的体验。” “我知道的。” “在此之前,我认为你需要看看另一位医生。” 我对A先生说:“我真的想好了。我以为我对自己的身体有完全的自主权,身体改造也是小事一桩?” “是这样没错,但作为朋友,我替你担心。” “谢谢你。”我说。“我没有疯,我知道什么对我是最好的。” A先生无奈地摊摊触手,说:“那就晚上见。” 我下午到城市外走走散心,直到嫦娥提醒我时间,我便搭乘小飞行器返程。 回到A先生的诊室,我对他说:“我已经准备好了。” A先生面露难色,说:“很遗憾地告诉你,你的这个手术无法进行了。” “为什么?”我心脏一滞,今天开始所有的解脱感又都绷紧起来。 “虽然说是你对你自己的身体有绝对自主权,但实际上并非如此,再对身体进行肢体上的改造的时候需要得到你的负责人的准许,但一般负责人都不会对这种事情进行反对,所以我也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但是,它发生了。” “负责人?你是说我还有一个负责人?” “是的,你不知道吗?他负责你的一切,从饮食起居,到身体和精神状况,从你到宇宙星的那一刻起你的一切全权由他负责。一般负责人完全不干涉负责对象,我想可能是他认为这个手术对作为人类的你会造成过大伤害吧。” 我说不出话来,一瞬间我感到狂喜,而在那虚无脆弱的欢喜过后,我又感到悲哀。 是他吗? 我不敢问,我想知道,却又不敢知道。 如果是他,那他一直在看着我吗? 还在关注着我吗? 我觉得自己已经如蝼蚁般毫无价值,可他仍在为我负责吗? 他不同意我对自己的阉割,那他还在乎我的身体变成什么样子吗? A先生看我并没有露出太多失望神色,拍拍我的肩说:“也许这样才是最好的。回去吧,好好休息休息,试图接受自己,接受自己的一切。” 我已对自己感到恶心,接受自己的一切就并非易事。 可如果真的是他,他还在这里,看着我呢? 他到底是什么人,是什么种族,有怎样的喜恶,是否有感情,此刻我都想知道。 更多的事情我已经不敢想了,而我也庆幸自己没有继续想下去。 因为第二天,我就见到了观察者。 他坐在庭上,而我是被审判者。 巨羊人女性的那个案子的判决与AI判决有异,还是被筛选出来重审。 他很远,高高在上,面无表情地驳回了我的审判。 我浑身都在颤抖,但仍是鼓足勇气看向他,试图反驳:“我认为法与人情应当互相妥协,不然法院也不需要AI以外的法官了。” 他说:“人情在何处?” 还未等我开口,他又继续说:“人类同情弱者,不过是一厢情愿地带入自身之后的自我怜悯,又没有能力改变一切,正是软弱的证明。” “可法律的存在难道不是为了让世界变得更好吗?若是那五个孩子成为孤儿,以后也有可能对社会造成危害。” “法律的存在是为了让社会变得更有序,而非更好。为了一个微小的可能性而动摇法律的威严,才是得不偿失。” 我低下头去,努力寻找继续反驳他的理由。 此时我又听到他说:“这里是宇宙社会,放弃你一切幼稚的想法和坚持,不然只有死路一条。” 我猛地抬起头来望着他,见他的模样分明与以前一样,却已经完全是另外一个人了。 而我也明白了自己昨夜里燃起的期待有多么可笑。 他说的没错,我的确带入了自身,作为一个失去母亲的孩子,判决因而有失公平。 我接受了这个判决,回到自己的小房间里,埋头就睡。 判决被最高法官否定之后有三十天的反省时间,这段时间是不用工作的,我都拿来睡觉。 每睡三四个小时我便醒来一次,上个厕所或者喝一点水,而后继续昏睡。 反正我也不会死,身体有什么疾病也都能被治好,所以吃不吃饭都没有什么区别。况且我也感觉不到饥饿,后来就算只是喝水都会觉得恶心反胃。 如此过了二十几天,我的房门被推开了。 十五 起先我没察觉到有人进来,而后我突然感觉到某种视线,睁开眼睛缓缓转过身,被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 他站在那里。 我赶忙坐了起来,磕磕绊绊地问:“你、你来这里做什么?” 他说:“我来看看你。” “哦。”我说。 我低着头看着自己干巴巴的双手,近一个月没洗过澡了,我浑身散发出一股馊臭。我非常懊恼,站起身来,绕过他去开门,说:“你看过了。” 他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