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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潮’这四个字。 任彦东:“阿姨,我深思熟虑过。” 大道理,他只字未提,拿了他学钢琴这事举例,“跟岳老师学琴也不是一时兴起,就是在旅游这段时间,我每天都有练琴。” 夏教授也没长篇大论来说服任彦东,反正只要她不同意盛夏读音乐学院,盛夏还是会听她的。 她挑着重点问了句:“即使深思熟虑,那也是有原因的,让夏夏继续深造的初衷是什么?” 既然不是盛夏自己要求转行深造,那中间必定有什么理由促使。 任彦东就等着夏教授这么问,他知道这么回答不厚道,可也是无奈之举。 夏教授这么多年固有的认知,甚至习惯了掌控盛夏,也不是谁三言两语能让她改变过来,只能捡着她最忌讳的来。 他说:“夏夏要是在金融圈,不可避免的就要遇到夏沐,您也知道,她心里最敏感的人就是夏沐,从练字那会儿开始。” 说起夏沐,夏教授眉心一跳,现在俨然成了她的心理阴影。 每次想起,她都自责不已,若不是她总拿夏沐跟女儿比,还一遍遍的说,女儿大概也不会那么受伤。 夏教授把一杯温水都喝了,心透凉。 她忽然盯着任彦东看,虚空点点他,“你这孩子,你就是故意说了刺激我的对不对?” 任彦东笑了笑,没否认。 夏教授微微叹气,任彦东这是蛇打七寸,知道她的软肋在哪。 说不定女儿现在已经不那么介意夏沐,可她作为母亲,也是不希望自己女儿在感情上有一点点挫败和难过。 她自己感情婚姻失败,就想女儿能幸福。 这些年,不管生活还是学习上,她对女儿都很严苛,但在女儿感情上,她只有一个要求,任何时候,不要委屈自己。 任彦东起身,给夏教授的水杯倒满温水。 夏教授没再执意反对,而是担心,“夏夏要是去了国外,你们又要分居两地,异地恋不好谈,有时谈着谈着就散了。” 任彦东:“明年我就去曼哈顿,留在那陪读。” 夏教授点点头,这样她心里还舒服点。 她又喝了半杯水,缓了缓。 “我之前一直以为夏夏跟我一样,感情只是生活的甜点,可有可无。” 任彦东表态,“阿姨,只要夏夏喜欢的,我都会尽最大努力做到最好,之前一年让她那么难过,是我的错,以后不会有第二次。” 正聊着,大门突然有了动静,指纹开锁声传来。 夏教授愣了愣,又眯了眯眼,可真是巧。 外头的人进来了,门阖上。 过了几秒,那人穿过玄关,跟客厅的任彦东四目相对,两人皆是一怔。 盛爸爸一时懵了,没听说今晚任彦东要来家里。 任彦东的关注点全在那个指纹锁上,这都进出自由了? 难怪今晚夏教授比他想象中要好说话,本来他还想着估摸得聊几个小时,至于结果,他也不好保证。 哪知这才刚说一会儿,夏教授就妥协了。 原来是夏教授有了自己的生活和关注点,注意力就不在盛夏那里了。 他赶紧站起来,“盛叔叔。” 盛爸爸干咳两声,“夏夏呢?” 夏教授,“你闺女没来,在家里忙活着呢,就彦东自己来的。” 盛爸爸示意任彦东坐,他自己在在对面沙发上坐下,他双手交握,跟任彦东说:“情况就是你看到的这样。” 夏教授:“......” 还真是在一块了。 任彦东:“夏夏肯定会特别开心,这一幕,她大概盼了二十多年。” 夏教授忽然间就眼眶酸了,拿起水杯喝了几口温水。 她和老盛,就是于千帆过尽处,回头时,彼此都在原地。 母亲知道她和老盛复合了,一直摇头,说早干嘛去了,白白浪费了那么多年,让孩子也遭了那么多罪。 她说:再回到二十多年前,我跟他照样还是分,过不到一块,这不是都老了嘛,性子都磨的差不多了。 不说回到二十多年前,就是回到十年前,就以他们的脾气,照样离。 任彦东又坐了会儿,跟盛爸爸聊了不少,都是跟盛夏以后去音乐学院深造有关。 盛爸爸一开始也不是很乐意,后来看任彦东坚决,而夏教授也难得不反对,他就没再坚持,说盛夏喜欢就行。 九点钟时,任彦东告辞离开。 到了车里,他没急着发动车子,给盛夏打了电话。 盛夏听说父母复合,没有太震惊,不过心里甜滋滋的,嘴角已经翘了起来。 她早就感觉父母有情况了,尤其爸爸,每次见妈妈就跟刚恋爱一样。今年也不是特别想让她和任彦东回去过年,大概就是想二人世界。 盛夏岔开话题:“三哥,你快回来,我有个小礼物给你。” 任彦东:“什么礼物?” 盛夏笑了笑,始终没说。 任彦东把大衣脱了放在副驾驶,驱动车子离开。 回家必经的某个路口,今晚集中查酒驾。 车子排成了长龙,半天才挪一步。 车里温度高,任彦东把衬衫纽扣敞开两粒,将衣袖也挽到小臂上。 手臂上的抓痕一道又一道,旧的还没好,新的又摞上去,都是盛夏的杰作。 后背,腹部就更不用说。 她指甲明明是平整的,还能抓成这样。 手机震动,任彦东倾身,从大衣里摸手机,这个口袋里没有,他摸到了户口本,是盛夏的户口本,刚才从夏教授那里要来。 他把户口本放好,拿出手机,盛夏给他发了消息。 宝宝:【堵车?】 任彦东:【查酒驾,到家得十点钟。】 宝宝:【乖巧.jpg】 任彦东看着那个图片上的表情,总觉得家里有个陷阱等着他。 比预想的时间还晚,任彦东到家已经十点半。 他把大衣搭在臂弯,不由又看了眼口袋。 盛夏这会儿在餐厅那边,正靠着中岛台喝咖啡,双腿自然交叠,表情悠闲。 任彦东:“怎么还喝上瘾了,晚上少喝。” 盛夏指指那个杯子,“你的一辈子,我看看好不好用。” “不是要给我礼物?”任彦东看看客厅那边,没有。 盛夏浅笑:“卧室床头。” “喝完上楼。”任彦东先去了楼上。 户口本还在衣服里,他转个弯去了书房,把户口本放在保险柜。 “三哥。” 盛夏端着咖啡上来了,在卧室没看到任彦东。 任彦东:“书房。” 盛夏几步走过来,靠在门边,“干什么呢,神神秘秘的,也不去找礼物。” 任彦东把保险柜锁上,只能敷衍她:“看个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