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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让您今天坐在这里,和我们分享您的故事?” 她的声音清晰地传递到现场的每一个角落,传递给每一个观众。 “因为我爱军队,直到今天,直到现在,即使有些事已经发生在我身上,即使军部要起诉我,我仍然像我报名参军那天一样爱联邦的军队。” 屏幕外,莫如兰压住声音,“这根本不是她的真心话!” 沈家母子在和林远哲一起起草上诉,这里只有莫如兰和简夏。 “收视率不在乎真心话。”陌生女士把电子屏转向他们,那档节目的收视率不断升高。新都市民在换台时看到这档节目,他们停下来,他们看下去,他们在听她说的话。 但莫如兰的双手撑在桌上,“为什么她不能说她真实的感受,她恨军部,她有权恨!任何人遭遇她遭遇的事都会恨,为什么她不能有正常人的感情,然后得到公正?” “因为公众要求受害者是圣人。”那位女士陈述事实,带着一抹荒谬的笑,“如果受害者是个女人,她必须是双倍的圣人。” 莫如兰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咽喉,看着简夏,她扶着腰继续看那场访谈,“一千年以前,人们喜欢的好女人是被伤害了还不怨恨的;一千年以后,人们喜欢的好女人仍然是被伤害却不怨恨的。” 起草上诉的人们也暂时休息,林远哲放下信息板,笑起来,“你们母子很适合在一起工作。” 沈丽揉着鼻梁,“您得相信我,我告诉过他很多次。我希望他能做个律师,我很期待和他一起工作。” 沈汉也按鼻梁,“妈,您对我和沈霄职业选择的不满已经表达得相当明显了。” 这三个人几乎同时笑起来。 等到这次上诉正式开始,恐怕就没有这样可以轻松的时刻了。 林远哲看他们母子似乎有话要说,把文档整理妥当,体贴地说,“我要出去煮杯咖啡,谁需要来一杯吗?” “如果可以,给我两杯。”沈丽举起手。 林远哲笑着带上门。 门内,沈丽深呼吸,看向她的儿子。她高大英俊,三十岁的儿子。肩膀那么宽,手臂那么有力,不再是一个男孩,而是一个成年人。她意识到她先发现她的大儿子长大,过了许多年,才发现她的小儿子长大。尽管他们之间只差两岁。 沈霄从小叛逆,所以她作为母亲,更轻易发现他羽毛长满,翅膀硬了,不再适合待在她搭的小巢里,属于更广阔的天空;而沈汉,她仔细回想,从来是叫人省心的那一个。她好像从来没多问过他什么。沈丽沉吟,“莫少校……那个孩子,他喜欢钱上尉。” 沈汉点头,这不是个秘密,所有人都看得出来,钱宁都看得出来。唯一没明白的只有莫如兰本人。 沈丽又说,“我知道,你能把自己的心事藏好。我不会干涉你的感情生活,只想问一句,你对钱上尉,是不是也……” 沈汉一怔,之后握住她的手,“不,我可以告诉您,我对钱上尉没有私情。我帮助她是因为,那是我该做的事。但我确实遇到了一个……特别的人。我爱他。” 沈丽凝视着她的儿子,看沈汉的表情和语气变得温柔。她的内心也温柔起来,沈汉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词,都在她心上留下印记。 她的儿子在冲她笑,俊朗成熟的男性的脸,黑色的眼睛里没有遮掩,对这段感情态度坦荡,“现在不是恰当的时刻,到合适的时候,我会带他来见您。我希望您认识他,了解他,您会喜欢他的,我保证。” 第五十九章 在军部直属医院的高级疗养院,动荡的夜雨里,年轻的上校走进长廊。 来得太匆忙,雨水从他的披风上滴落,他将披风接下,一把挽住,交给医护人员,向他母亲的套房冲去。 走廊里的灯映亮他的脸,那张漂亮的脸在被照亮的一刻,犹如一把从雨水中抽出的利剑。 他推开门,门里虚弱的女人像从一个梦里惊醒,恍惚问,“小泽?” 庄烨站在她床边,眼睛湿润,“妈妈,是小烨。” “你长大了……”她勉强微笑,抚摸他的头发,却因为身体的移动痛苦呻吟。 庄烨看向她的腿,柔软的鸭绒被下的双腿被固定住。她在几个小时前,爬上疗养院楼顶,试图跳楼自杀,却落在紫藤花架上,摔断了小腿。 从第一次来探望他的妈妈起,庄烨就和费中将说清楚,他的妈妈出现任何状况,都要让他知道——第一个让他知道。 在接到紧急通讯时,他没有诧异,反而问,“这是第一次吗?” 对面的医护人员震惊于他的冷静,吞吞吐吐地说,“庄夫人一直有自杀倾向,尤其在她清醒的时候……” 在她以为她才十几岁,还没有结婚,还是那位年轻的桑妮小姐时,她不想死;可在她想起一切,想起她是失去长子的母亲,庄总指挥的夫人时,她想结束她的生命。 或许在庄泽的葬礼上,她就想这么做了。 大家都说庄夫人疯了。 父亲的手下,家里的助工,所有人都瞒着她,不让她知道庄泽去了前线。然后某一天,她突然被告知,她的儿子死了,尸体会在一个特定日期到家,葬礼和告别仪式会在另一个特定日期举办。 她在葬礼上推开桌椅,摔烂花篮,指着她的丈夫质问,“你凭什么让我的孩子去死?” 庄总指挥按住妻子的肩膀,沉重地说,“如果我不送我的儿子去死,我凭什么命令别人的儿子去送死?” “你从来没陪过他,没喂过他,没有给他换过一次尿布……”这个女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挣扎,头发散乱,手臂舞动,“你怎么能心安理得把他当成你的所有物?” 葬礼上的这一幕越来越脱出控制,保姆闭紧嘴,带走庄烨。男孩听见他的妈妈一边被带走一边嘶声笑,“为了别人不在背后议论你,为了你总指挥的位子坐得安心,就要送亲儿子去死吗?” 那天晚上庄烨悄悄去看他哥哥的尸体。人们在战场上捡回断肢头颅,拼接在一起,入殓妆师的水平太好,那个小男孩懵懂地看着盖军旗的哥哥,费解他为什么要躺在军旗下。 很多年后,那个小男孩才明白那是死别,应该悲伤。又过了很久,他才知道原来尸体能回来已经是一种特权,那些没有一个总指挥做父亲的军人,他们的骸骨从没能回家。 庄烨坐到她床边,为她拉起薄毯,轻声问,“我让您想起哥哥吗?” 他的妈妈没有回答,而是说起回忆里的一些小事。期间医务人员来补充过一次止痛药,医生与庄烨私下谈话,请他注意止痛药的阀门必须关严,否则可以随意加量,过量止痛药会致命。 等到医护人员离开,留这对母子独处,庄烨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