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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这样也很好,因为她终于把自己从虚浮的幻想中给扯了出来。 不管是不是仍旧心怀悸动,至少此时此刻,她总算能对他平等而待了。 音乐声还在耳畔环绕,而她的思绪已经游走去了世界的另一端。陆琪仰起脑袋,心不在焉地盯着白色的天花板,眼前隐隐约约闪过一个深色的轮廓,而一眨眼,那影子便消失不见了。 哎,一定是盯着电脑看了太久的缘故吧。也不知道自己干嘛非要看这种除了伤眼睛和浪费时间之外一无是处的电影。 女生揉了揉自己的脖子,站起身来在房间里随意走了几圈。房间很小,不管横纵,都只消走几步就能碰到墙根。不通风的卫生间隔了好几个小时还是潮潮的,排风扇的声音微弱得就好像完全不存在似的,甚至不如经受过摧残的电脑风扇大声。丢在电视柜上的机顶盒似乎很久都没有人碰过了,上头积的灰连她这个睁眼瞎都能看得见。她摇了摇头,走到窗边拉开遮光帘,仰头只见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没有像诗一样的月,没有闪烁动人的星,没有捎来思念和耳语的夜风,只有大货车轧过路面时发出的“哐当”、“哐当”声,提醒着她这不过是又一个极其平常的日子。 节日之所以特别,从来都不是因为这一天本身会有什么不同,而是因为人们赋予了它意义,这才让永恒的月和星空在这一天都能成为别致的点缀。有人负责期待,有人负责满足期待,烟花蛋糕,香槟红酒,一半人享受,而另一半人则在享受你享受节日的样子。 节日的真谛是“人”,而不是花、巧克力、或是随大流去看什么烂电影。 陆琪丢下窗帘,用凉凉的指尖捂住了自己面颊,一边觉得好笑,一边又觉得有些羞赧。她又坐回了书桌前,在不舒服的木椅子上挪了挪屁股,瞥了一眼已经快到尾声的电影,然后毫不犹豫地就把网页给关掉了。而在旁边的聊天窗口里,还有几条没回复的吐槽,最近一句是:“哈哈你是不是睡着了?我就说这种无脑言情片很无聊的吧。” 女生歪着脑袋,很用力地点了点头,可是跃上屏幕的宋体字却一点儿也不肯认输:“切,无聊你还看那么久。” “过节嘛,放松一下。” 隔着屏幕,陆琪仿佛能看见男生面上那种满不在乎的样子,这让她一时间不禁又咧开嘴笑了起来。在台灯的橘色暖光下,漆黑的瞳仁中有一个明亮的光点,不见属于深夜的倦意,反倒有种格外清醒的神采奕奕。她看了一眼电脑的右下角,然后郑重其事地发了一句特别俗套的话出去:“节日快乐!” 然而对方似乎还未注意到话里的玄机:“你记错日子了吧,明天才过节。” “哈哈哈才不是明天,是今天啦!” 只听见沉重的一声“咚”,桌上那半只放了好久的氧化苹果终于被女生丢进了垃圾桶。她抽出一张纸巾来擦了擦手,然后用掌心托起面颊,咬住嘴唇,静静地等待着对方的回应。屏幕右下角的分钟数字从“03”跳到“04”又跳到“05”,缓慢得就好像是背着壳爬山的蜗牛,直到它从“06”堪堪变成“07”的那一刻,蓝色窗口里的聊天记录才总算又上移了一格。 “……这垃圾电影,差点就耽误了我买耳机啊!” ☆、朋友的朋友(3) *** 在这一周之后的几天里,他们俩谁也没提起过这一晚的事情。闭嘴似乎成了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就像含在口中的彩虹糖那般,不用“嘎吱嘎吱”地嚼出声响,也能在渐渐融化的糖衣中抿出丝丝缕缕的甜蜜。 不过陆琪终究还是没忍住好奇。在Mark某次离开座位的时候,她装作不经意般问了问Terry,那天晚上领队先生和平常有什么不一样。小菜鸟挠了挠头,说除了刚过12点那会儿他大喊了一句“卧槽”、吓了自己一大跳之外,其他时候都跟平常一样,戴着耳机自顾自地忙,也不动也不出声,最多偶尔会不出声地笑上一笑。 “怎么了?是Mark那边有什么八卦么?”小菜鸟的颧骨上瞬间堆出了两块苹果肌,一张嘴就露出了两排森白的牙。 “你个男生都这么八卦!小心找不到女朋友哦!” 陆琪斜睨了Terry一眼,也不管他在后头嘟嘟囔囔地辩解道“还不是你先问的”,索性就拿起本子推开门,跑去客户那儿要资料了。在半途上,她碰见了正往回走的Mark,他走得挺快,见到陆琪之后也没减慢步速,只是淡淡地交代了一句“他们经理不在”,便像一阵风一般急匆匆地与她擦肩而过了。 对此陆琪并不惊讶,可她的心里头多少还是有那么一丁点儿失落的感觉。一整晚的插科打诨没有改变任何事情,二人之间始终隔着一道玻璃屏障,看似亲密无间,可却永远都没有触进对方世界的相交点。 她喜欢和Mark相处的感觉,喜欢听他夸奖自己,喜欢看他不多争执却每每一语中的的自信,也喜欢自己在被他捉弄一番后再努力地设个局、最后把他一起拽进坑里时两人相视大笑的场景。Mark还是那个Mark,但陆琪已经不是原来的陆琪了,她不会再让自己沉迷于提心吊胆或是喜怒无常的暗恋之中,也不会再一刻不停地关注自己在他面前的表现,或是因为一点点小错误和小美好就整日整日地胡思乱想、执拗地不肯向前。如今,她更愿意把Mark当成朋友,就像是阿卿、若菲和魏凌那样,她不在乎献丑和露怯,也不期待会有什么不一样的发展,唯一的愿望不过是,光棍节前夜的这一晚热络不仅仅是昙花一现。 然而遗憾的是,Mark Yu似乎连这一点机会也没打算给她呢。 在回程的高铁上,陆琪坐在临窗的座位上,头靠着玻璃,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断断续续地起落。时至深秋,天黑得很早,明亮的屏幕在斜映玻璃上,显出一片方正又刺眼的白光。火车上的信号不好,有时候一条消息要过很久才能发出去,发出去了之后又要过很久才能看到回答,这让陆琪一时有些昏昏欲睡。她半垂着眼睑,看上去是醒着,可脑袋却像生锈了似的,满脑只有列车摩擦铁轨发出的尖锐噪声。若不是坐在她旁边的Mark推了推她、给她递上了一块巧克力,她大概真的就要睡着了吧。 说完“谢谢”之后,陆琪揉了揉眼睛,低头又看起手机上新出现的一大堆消息来。正在和她聊天的照例是她的闺蜜团们。在忙季开始一个月之后,阿卿把群名从“五年注会,三年模拟”改成了“奇葩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忙碌的二年级生活让大家一起出现的机会变得极其珍贵,不是你在加班就是她在开会,也只有在周五傍晚的出差归途上才能勉强凑齐一桌麻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