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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外铺面而来，夹杂着一点灰尘，吹得他睁不开眼。

    低着头的何青阳在想，原来，他的初恋是这样的初恋。

    ☆、Chapter 62

    狭小的派出所里，值班的警员正做着笔录。

    大妈和她的亲戚们坐在椅子上，一会儿掏出一根香蕉吃吃，一会儿弄杯豆浆喝喝，将一早准备好的面包啊煎饼啊都掏了出来，一边吃一边看着警员做笔录。

    张艾伦就没这么轻松了，鼻青脸肿得坐在办公桌后，抽着鼻子诉说了全过程。诉说的期间还不忘泄愤：“他们这是故意伤人，而且聚众斗殴，每个人都要抓起来坐牢。”

    大妈的侄女“哎哎”了两声，提示道：“我们把你打残了还是把你打伤了？你自己本身长得就残，还好意思怪到别人身上。”

    张艾伦气得浑身发抖，转过身来骂道：“妈逼你说什么啊，小女表子！”

    大妈的侄女今年上高二，正是一个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知识最渊博的时候。作为本次打击小三队伍里面的智囊，她的表现可圈可点。先是两句话击退何青阳，后是安抚诸位打手的情绪，一言一行皆能表现出当代学生不凡的应对能力。

    耳听张艾伦当着警察的面骂脏话，大妈侄女一分钟落下了眼泪，用上海话诉苦道：“警察叔叔，你评评理。她一个小三，勾引我姑父害得我姑姑得了抑郁症。每天早上起床啊，就发现我姑姑那个头发大把大把得掉，全身不是这边痛就是那边痛，我们家里人那个心疼。今天我们原本是想找这个小三好好说说的，结果她猖狂成什么样叔叔你也看到了，直接逼得我们动了手。”

    做笔录的警员点了点头，也用上海话回道：“你们赔个礼道个歉就行，坐牢还不至于。故意伤人罪要成立的话，至少要达到轻伤级别。她好胳膊好腿的，这不是讹人吗？”

    大妈的侄女立马停止了哭泣，连说了几声谢谢。

    张艾伦在上海混了三四年了，早就领教过当地人对于自己利益的捍卫程度。别说警察办案说上海话了，医院里面看诊的医生还说上海话呢。俩个人叽叽咕咕得说了一通，张艾伦再傻也知道自己被坑了。

    指了指自己浮肿的脸，张艾伦义正言辞：“我的脸被他们扇成这样了，怎么不算轻伤啊？”

    警员瞄了她一眼，公事公办道：“那你先去弄个验伤报告。”

    张艾伦气不过，坐在她旁边正在申报丢失车辆的老太更气不过，直接指着她嚷嚷道：“你们这些外地人啊，不好好走正途，不是偷人家东西就是偷人家男人。法律治不了你，道德也管不住你，还不兴人家动个手？”

    “......”张艾伦觉得，在上海的日子真是到头了。

    在警局外面观察了半天，和铃正准备走人。谁知道一个转身，看见了梧桐树下红绿灯旁，拖着行李箱的何青阳。

    他的脸色灰败，整个人像枯落在地上的树叶，身上全是别人踏过的脚印。

    和铃脚下顿了顿，有些不可思议。她见过很多因为另一半出轨而恼羞成怒的大男人了，脾气好一点的会要求分手，脾气差一点的会直接动手。而像何青阳这样，明明已经独自走掉了，可是此时此刻还是出现在了这里。

    他能回来，只能说明张艾伦是他的真爱。

    实在是，太悲剧了。

    如果何青阳只是一个普通的项目目标，和铃倒有些佩服他。

    可他是魏语心中的执念，十几年来不断加工和美化的偶像，一个糅杂了阿波罗光明、阿尔忒弥斯纯洁、狄俄尼索斯欢乐的男人。

    这样一个男人，居然为了他心中的真爱抛弃了底线，蔑视了常规。

    如果魏语知道这一切，瓷实的心也会碎成渣吧。

    和铃走到何青阳身前，嘲讽得开了口：“哟，这不是何班长吗？要去捞张艾伦？”

    何青阳没有否认，暗淡得接受着和铃眼里投来的讥讽：“你刚才也在机场？”

    “对啊。”和铃继续笑，将张可岚张嘴就能气死人的那套说话方式搬了过来，活学活用道：“大家都是小学同学。碰到困难可以不帮忙，但笑话还是可以跟着看看的吧？”

    何青阳皱了皱眉头，反问道：“你跟她有仇？”

    和铃寻思着今天天气不错，心情也很爽。当真思考了一下，认真回复道：“呃，上小学的时候背后说我坏话，当面嘲笑我穷，撺掇同学欺负我，这些算不算？嗯，你有可能觉得不算，但是我想问，她当初凭什么这样欺负我？我碍着她的道了？还是我眼睛也tm瞎了喜欢你？”

    郭悦对自己使阴的，和铃可以认，因为她对郭悦有愧。浣溪沙对自己使阴的，和铃也可人认，毕竟工作上的嫌隙很少能理得干净。可张艾伦，她凭什么？

    大方分析过张艾伦这样的女人，小时候天之骄子，习惯了长辈的疼爱和周围人的崇拜。样样拔尖的优渥感让她从小就有了虚荣心，虚荣的嫩芽日日生长，最后根深叶茂直到她的实力支撑不起的那天。她小时候排挤和铃，无非是看到和铃比她长得好看，心里存了忌惮。她小时候挤兑魏语，无非是觉得魏语太有个性，从来没随过大流仰望她的项背。

    人缺什么，才会忌惮什么，再抵触什么。可是忌惮归忌惮，抵触就抵触，又是谁给了张艾伦这样肆无忌惮整人的权利？

    对，lp是搜集了她的黑料以防何青阳死性难改，即便捅到何青阳那里对于她的个人生活又有什么影响？何青阳不过是她撩过的一个小学同学，一个她在魏语身上找存在感的战利品，一个如果不是浣溪沙找上门她都不记得的人而已。

    退一万步来讲，这些黑料难道还是lp捏造出来的？

    女人看女人，总是一眼看到骨子里。艾薇儿说过，只有女人才懂女人，知道什么女人是圣母什么女人是女表子。

    正在对面街上买蛋挞的大方看到了交谈的俩人，心下一阵恐慌。心想这是什么情况，难不成男一号知道了全部真相？

    匆匆付了钱，大方火急火燎得穿过马路，像保镖一样挡在了和铃身前。自从知道lp老板娘是连凯风之后，大方的工作觉悟明显高了好多。不仅吃苦耐劳，而且随时随地可以为gloria献身。

    和铃满肚子的痛骂就这么忽然被人打乱了。

    她是想痛批张艾伦几十条罪状来着......但此刻对着大方肥厚的后背，和铃抽了抽嘴角，抬起腿来踹了他一脚。

    “何班长，你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你这种人吗？”

    何青阳耸了耸肩。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来头很大的小学同学不仅对张艾伦，连对自己都是厌恶满满。

    该说的话还是要说，和铃冰着一双眼睛，用尽她知道的那些打击人的句子，还有，从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