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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山趁着这个时机,就把醴泉宫的事儿稍微一提。 不知道为什么,张福山回想起陛下的样子,总觉得就算他不提,陛下也是知晓的。 *** 第二天一早,殷明鸾就被玉秋捞出被窝里,许太后要殷明鸾给她念经文。 殷明鸾一早上都晕晕乎乎的,好歹谨慎小心,没有被揪出什么错。 到了掌灯时分,正如殷明鸾昨晚所料,慈宁宫的张嬷嬷又来了。 张嬷嬷又一次笑着说:“太后娘娘方才检查公主抄写的和,发觉公主字迹潦草,公主再受累抄一遍吧。” 殷明鸾也同样挂着虚伪的笑说:“张嬷嬷慢走。” 檀冬听了,愤愤道:“陛下都知道了,为什么今晚还会让公主抄?” 殷明鸾道:“许太后是皇兄的嫡母,孝道上,皇兄越不过去。昨晚皇兄给我送珠子,算是提醒了许太后,只是许太后听不听又是一回事。” 檀冬忧虑道:“那公主你可怎么办呀。” 殷明鸾抄了两天的,到了第三天,张嬷嬷没有出现。 殷明鸾问:“怎么回事?” 檀冬在宫外抓到了多善,问了个究竟。 原来,醴泉宫用南越国进贡的夜明珠照明一事传遍六宫,甚至宫外也有所耳闻。 早朝时候,会昌侯许晖上奏批评殷衢溺爱妹妹,长乐公主奢靡无度。 殷明鸾的舅舅,富平侯李朗为殷明鸾说话,说到公主夜间看书写字,照明是必要举措。 回京述职的郑将军佯作不知,问为何金枝玉叶的公主要夜间看书写字。 李朗便说,是许太后罚公主抄。 郑将军看上起五大三粗,实则是个妙人,马上嚷嚷许太后刻薄长乐公主。又大大咧咧地说出了许晖的小儿子许绍良斥巨资为外室修豪宅一事,弄得许晖面上无光,许太后名声受损。 许太后被这么一闹,自然不敢继续罚殷明鸾,以免她慈母的形象受损。 后宫中也掀起小小的风浪。 许皇后对着许太后落泪:“臣妾凤冠的大珍珠丢了,陛下知道,也不把南越的夜明珠赐给臣妾,结果却拿去给长乐点屋子。” 许太后面色也黑。 那南越国进贡的夜明珠名贵非常,许太后原以为殷衢会将夜明珠作为寿礼,在几个月后的寿宴上呈给她的,没想到却便宜了殷明鸾那个丫头片子。 但是,太后更气的是,朝中竟然有大臣敢跟许氏呛声。 皇帝默许,富平侯发难,郑将军点火。 她莫名地这是殷衢和殷明鸾两人给她设下的圈套。 许皇后走后,许太后对张嬷嬷说道:“皇帝之前从不插手后宫的事,他是对哀家有了防范?” 张嬷嬷让太后放宽心:“奴婢觉着,陛下只是对长乐公主有所偏爱,陛下对娘娘您一向是敬着的。” 许太后沉着脸,不得不接受了张嬷嬷的这一说法。 殷明鸾不过是一个小小公主,因为理会她让皇帝与自己生了间隙,得不偿失。 就暂且容着她。 许皇后从慈宁宫走出来,碰见赏花的郑贵妃。 郑贵妃婷婷袅袅,容貌美丽,手中摇着一柄团扇,一副宠妃姿态。 许皇后想到前朝,郑贵妃的哥哥将许家怼到地底下爬都爬不起来,心中暗恨不已。 *** 玉秋站在院子里,拉住一脸怒色的檀冬:“何必再惹事?” 檀冬道:“那个宫女金巧,狗仗狗势,这样瞧不起我们醴泉宫,还敢羞辱你。双雁姑娘是好的,怎么能由着他们作践。” 玉秋眼看着拉不住檀冬,焦急道:“早知道就不告诉你了。” 檀冬已经走出了院子,说道:“你且等着,让我教训教训那个小贱人。” 檀冬冲进了尚宫局,到了里面,一见一个穿黄衣的宫女坐在榻上吃果脯,地下小墩子上坐着另一个宫女给她捶腿。 檀冬见桌上摆着几盒蜡烛,心里来气,一把将这些盒子掀到了地上。 吃果子的宫女站了起来,见檀冬穿着绸缎裙子,头上戴着金银珠翠,一看就是有头有脸的宫女,忙堆笑问道:“姑娘是哪个宫里的?谁惹了姑娘?” 檀冬大声问道:“哪个是金巧?” 站在她身边说话的金巧怔了一下:“奴婢是金巧。” “啪啪”两声,檀冬首先给了金巧两个巴掌,然后将她腰间挂着的一串钥匙拿了过来。 檀冬又问:“谁是双雁。” 双雁见了檀冬的剽悍举止,怯怯地站了出来,小声道:“是我。” 檀冬将钥匙递给了双雁,转身扫视了一眼众人。 “长乐公主的体面还轮不到你们这群人践踏,”玉秋冷笑看着金巧,“听说你新上任,给汪申送去了两箱笼的宝贝?” “没……是……”金巧本想否认,看了檀冬板着脸,没有底气承认了。 檀冬又露出笑:“好,你很好。” 檀冬托了多善传话给张福山,不过几天,在汪申那里搜出来了好几箱子的贿赂,许太后正在烦恼之中,嫌弃汪申坏事,没有救他。汪申被打了板子,血肉模糊地拉出了宫。 第8章 歌尽欢 皇兄的恨铁不成钢。 因为宫中闹的那一出,长乐公主的名号时常在人们嘴中谈起。 裴元白在这几天内,时常听到他的未婚妻,让他烦不胜烦。 他的同窗都在言谈之间暗暗打听长乐公主的八卦。 裴元白从前对殷明鸾没有兴趣,在熟人面前也不忌讳谈论这些,但是他回想起那天细雨中面容骄矜的公主,不知为何,不太想和同窗提及。 他借口有事,在同窗的一脸艳羡中离开。 谁不知道,长乐公主是上京第一美人,裴元白实在是艳福不浅。 裴元白在书房里读书,裴母走了进来,看见一表人才的儿子,心中很是骄傲。裴夫人吩咐丫鬟将甜汤端出来,说了几句家常,不知怎的讲到了长乐公主。 裴夫人道:“长乐公主在宫中娇养,性情不好,苦了我儿。” 裴元白感到一股烦躁。 他打起精神和裴夫人说完了话,心中烦躁依旧难以排遣,直到他从暗格里翻出一只嵌珍珠的金钗。 上京的人情世故像一张网一样将他困住。 他想再见一见那位鲜衣怒马,肆意洒脱的红衣姑娘。 他揣着这只金钗,走上了青楼,见到抚慰心灵的月娘。 月娘见到裴元白的到来,有些尴尬地将头上的一支珍珠钗拔了下来。 裴元白不解其意,同时发觉今日见到的许多姑娘,头上都带着这样的珍珠钗。 裴元白问:“你戴着就很好,为什么见了我要拔下来。” 月娘有些支支吾吾:“这钗叫做长乐钗。” 是如今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