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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刚才的对话简单叙述了一遍。 听完以后的戈尔多:“……” 怎么这暴发户般的审美还能传染不成?尤利安是这样,克劳狄也是这样? “咱们也别盯着人家的黄金顶看了。”戈尔多笑着说,“一会儿咱们就要面见国王——你们准备好了么?” “没有。”休诺干巴巴地回答,“我觉得,我永远没有准备好的那一天。” “淡定一些。”伊斯特劝慰道,“如果我们这次赢了,回去肯定还要面见我们赛兰卡的国王陛下呢。” 为了这次谒见,他们都统一换上了神院的制服——华贵加强版。毕竟这是一次国际交流,神院按照以前的惯例为学生们赶制了足以应对大场面的礼服,白底银纹,看起来神圣又高贵,丝毫不丢人。至少几个出身平民的队员们都觉得,穿上这身礼服的时刻,已经是自己的外表最为光辉灿烂的时刻了。 而戈尔多则不一样。 飘逸而神秘的礼服让他穿出了一种与平时不同的感觉。平时的他是优雅淡然的贵族,现在则有那么一点云端之上的神人的味道了。 ……用戈尔多自己的话说,就是看起来更能忽悠人了。 他们接着又聊了一会儿,直到亚特里夏出现在他们面前,让他们准备一下,跟着国王的近侍去王宫的偏厅等待。与国王近侍一起出现的还有接待外宾的礼仪官。礼仪官亲切地问候了他们一路走来的心情和健康状况。他们穿过花园广场的喷泉,进入宫殿,穿着宫廷礼服的弦乐队呈扇形排成了两排,演奏着舒缓而悠扬的音乐欢迎他们。 戈尔多:“……” 看来这欢迎的架势还是做得很足的。 但是他们虽然来自神院,说到底也不是赛兰卡帝国的权贵阶级,国王肯接见他们已经是莫大的殊荣,何况是摆出这般用心的姿态来迎接他们—— 戈尔多微微挑眉,缓缓露出了一个微笑,开启了警惕模式。 而乐队中一个演奏着乐曲的年轻小提琴手恰好在此时抬头,撞见了他的微笑,不禁心驰神摇,手上一滑,连错了好几个音。好在他只是乐队中的一员,发出的杂音被同伴的琴声掩盖,他本人也急忙慌慌张张地调整了回来。 跟着礼仪官走进金碧辉煌的内殿,国王正坐在一张猩红色坐垫的椅子上,身边站着几个亲卫。 “鄙人不才,携神院代表队向阿奇德帝国的陛下致以诚挚的问候。”亚特里夏的问候礼仪像是用板尺量出来的那般标准,那双冰翠色的眼眸里除却冷淡之外没什么热情和崇敬的情绪,但他的语调偏偏就是让人挑不出半点刺来,“恭祝国王陛下安康。” 国王是个毛发有些稀疏的中年男人,身材有些臃肿,但是从五官上可以看出年轻时的俊逸。他点了点头,笑着抬了抬手,让亚特里夏和他身后跟着一起行礼的学生们起身。 “辛苦你们,不远万里赶来参加帝国联赛。”国王杵着手边的权杖,在一旁的地上轻轻点了点,“你们就安心地在行宫住一段日子,等待联赛的开始。来人,把给这些英才准备的礼物带上来——不要推辞,我们给每支前来参加比赛的队伍都准备了。” 说着,他身边的礼仪官捧着一个盖着红色绒布的木盘走了过来,揭开绒布,却是几个闪闪发亮的金色徽章。 “希望在温登堡活动的时候,你们能一直戴着它。”国王陛下这么说道。 神院众人不能拒绝,只能点头称是。 不过好在那个徽章长得也不丑。 亚特里夏不动声色地把徽章收下,而有几个来自神院的学生们甚至有些兴奋地接过了徽章,然后把它别在了自己的胸前较为显眼的地方。 终于,那个礼仪官捧着木盘,也来到了戈尔多面前。 戈尔多伸手,从木盘上随便挑选了一个徽章,反正他们都长得一模一样——但是在他的指尖接触到这个徽章的瞬间,他就情不自禁地皱起了眉头。 但是他没有丝毫停顿地把那个金色的徽章别在了胸前,然后瞥了站在他前方的亚特里夏一眼。 很快,徽章就分发完毕。国王和他们简单地闲聊了几句,然后就命人把他们送出宫殿了。 第八十六章 走出宫殿之后, 神院的队伍还隐隐沉浸在见到了国王的兴奋之中,像一队麻雀一样小声地讨论了起来,但至少还是考虑到自己正置身宫廷, 所以排着的队列还算整齐。 戈尔多站在亚特里夏身后, 目视前方,没有和身边的任何一个人搭话,再加上那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整个人透出了一股沉静与孤高的气质。 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 广场西边的一座塔楼上, 一个金发的少年正拿着望远镜眺望着神院的队伍。他披着深蓝色的金边小外套,前襟上镶嵌着几颗圆润的珍珠扣子,白色衬衫的袖口被他挽了上去,露出一截精瘦白皙的手腕。 他维持着远眺的姿势半晌, 这才一边放下望远镜,一边高兴地直哼哼。 “赛兰说的果然没错。”少年说着抬起头,金色的刘海下是一对明亮之极的蔚蓝色眼珠, “那个神院的队长看起来就弱不经风,而且和他的队友关系也不好,我盯着他们看了这么久了,就没见他和什么人说句话。一个无法统领队伍的队长, 要来何用。” 于是, 他总结道:“我们就把他当作突破口吧。” 少年说完这一切,扭头对他身后亚麻色短发的随从说道:“你说呢,基兰?” “我不敢质疑您的判断,殿下。”被称作基兰的少年随从有双银灰色的眼眸, 纯净得似由某种无机质组成, 仿佛能洞察事物所有的细节, “但是赛伦殿下的情报未必可信。” “这可不光是来自赛兰的情报,大多数信息都是我自己观察得来的。”金发少年说道,“况且赛兰也不会骗我。他连行宫都被建在离皇城十万八千里的地方,如果不是我,父王母后从来想不起他——这样的皇子,拿什么骗我?何况只要赢了这场比赛,我就能在父王面前大出风头,说不定还能冲一冲皇太子的位置……比起大皇子,我和赛兰才是同一个母亲生的。他不帮我,难道还能扭头去帮大哥?” “殿下,容我再纠正您一次,无论是人前人后,您都该好好称呼赛伦殿下,不要再用您以前给他取的外号了。”基兰一板一眼地说道。 “赛伦”是个男孩儿的名字,稍稍扭正一点发音就是“赛兰”——一个女孩子的名字。 “赛兰不会介意的。”金发少年毫不犹豫地说,“我从小就这么称呼他。” 基兰:“……”不,我觉得赛伦殿下非常介意。您是真的没注意到您每次这样叫唤的时候赛伦殿下那糟糕至极的脸色,还是选择性地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