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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一点都不害臊,并不因为声音嘎嘎难听而感到难为情,拽着陆昜嘻嘻哈哈地嚷嚷着,从进门开始就一句没停。 陆昜这常年都是他自己,一个人吃饭,睡觉,看书,编程,偶尔有一两个人过来也不过说两句就走,大部分时间都是他自己在屋子里游走,无聊就上上网,或是瞪眼看着窗外。在这漫长的时光中,经常从早上起来,一直到晚上睡去,这一整天的时间里,他一句话都没说。 甚至可能连声响都没有出过。 然而现在,屋子里有这样一个活泼的少年,叽叽喳喳没完没了地说着话,可能是同他说,也可能是在自言自语,无论是那一种,都让陆昜从心底里,觉得很安心。 终于有了一种回归人群的感觉。 他自己一个人呆着,时间久了,总以为已经被这个世界遗忘。 少年来到他电脑前,晃动鼠标,将电脑取消待机:“嗳,你在弄什么?” 他看到成群成群的数据在跳动,新的数据替代旧的数据,新的结果衍生新的进程,所有一切对于他来说都是新奇的,少年觉得好玩,便自顾自坐在了他的电脑桌前。 “这个倒有点意思,是干嘛的?” 陆昜给他倒了一杯红茶,“要糖吗?” “要要要!” 于是他便在糖罐里挖了两勺,端着杯子也回到卧室。 “就是我新弄得小玩意儿,还没弄好,BUG太多。” 少年一直在盯着瞧,两只手捧着杯子,长脚盘在凳子上,像一只新奇的小兔子。 他看了一阵,看不懂,有些失望:“这玩意儿看着太高级了。” 陆昜笑着将鼠标接过来,调出执行框给他演示:“高级倒是不高级,不过很好玩。” “你有什么要找的人吗?我可以帮你追踪。” 少年:“啊?” 他托着杯子想了一会儿,似乎挺苦恼:“可是,我所有认识的人,好像都死了啊……” “……” 你可真棒。 少年摊了摊手,指着他:“所以你最好也小心点。” 陆昜:“……” 他翻身踢开凳子,一跃跃到陆昜的大床上,团着被子:“那你呢,你有要找的人吗?” 陆昜也跟着他躺上去,仰趟着看着天花板:“有的呀。” “不过这个人我已经找到了。” “哦,那真好。” “那我们现在要干点什么,你还想出去画画吗?” 陆昜说不去,外面太冷。“我还有一只小白鼠可以玩,咱们可以抓他。” “咦?” 少年来了兴趣,“小白鼠?” “嗯。” 韩少阳是在夜里一点半,跟着韩冠霖进入了东阳区公安总局。 现任刑警大队长严谡是他的学生,跟他主修刑事犯罪心理,前几年毕的业,这些年一直没断联系。 今天恰好是他值班。 韩冠霖推门进来,严谡他们办公室在一楼右侧,门里有一个年轻的小警员正在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脑,见他们进来连忙站了起来:“您好,值班警员陈煜正在为您服务。” 韩冠霖抬手按了按,示意他别紧张:“你是刚分配过来的小伙子吧。”陈煜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您怎么知道的老先生,我这周周一才上班。” 韩冠霖笑了笑,“就这帮混小子,时间久了哪还有这股激情。” “就连那严小子,上次来他都是哈欠连天。” “你们严队呢?” 陈煜一时没闹准韩冠霖究竟是谁,看这气度,不像是过来报案的。一开口就找他们队长,陈煜心里琢磨了一会儿:嗯,不能怠慢。 “我们严队刚才跟秦队去技术科了,新对比的一个结论刚刚成型,两个人都去看结果。” 韩冠霖:“哟,小阮也在。” 陈煜说可不是嘛,“这不临近年底了嘛,任务重,上头让我们抓紧结案,严队和秦副都熬好几个大班了,这才刚有了点头绪。您看您是等等,还是我帮您打个电话?” 韩冠霖摆摆手说不急,“反正我也没什么重要事,你们的正事要紧。” 韩少阳眼皮一跳。 他被韩冠霖拉着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韩冠霖眼观鼻鼻观心,不疾不徐,陈煜给他们各倒了一杯茶,他便捧着纸杯细细地饮,如老僧入定一般。 可是韩少阳他急啊! 他家小子在哪还不知道呢! 他心里像是装了一千只兔子,上蹿下跳,一刻都不得安宁。李慕扬的电话紧接着打了进来:“喂,老韩。” “嗯。” “琛哥那边查到了,人被带出了城,谁做的不肯吐口,具体位置已经确定得差不多,我正在往那边去。” 韩少阳深呼出一口气,“行,辛苦。” “你那边怎么样。” “还没见着人。” “哦,那没事。”李慕扬说我先过去,咱们随时保持联系,韩少阳便将电话挂了。 他微微交叠起手指,望着桌上的纸杯,出起了神。 赵琛既然能给消息,那这事应该差不多就是准了。老慕过去最多也就两个小时,他很快就能给出回信。 韩少阳心里面在意着李慕扬说的那句“赵琛拦着,这事估计往下查,也查不出什么”,他暗暗握紧了拳头,心里面憋得这口气怎么也咽不下去。 赵琛跟谁有这么大交情? 韩冠霖瞥了他一眼:“有消息了?” 韩少阳:“嗯。” “你这么着急着慌的,多少年没有过了。” “二爷,我……” 韩少阳想解释些什么,韩冠霖却打断了他:“你这样,完全忘记了当初我怎么教你,越是事到关头越要沉住气,你心越不静,越会忽略更多。” 韩少阳只好沉住声。 “先跟我说说,人是什么时候没的。” “上午十点之后。” “再具体一点的时间没有?” “没有。” “那人物特征呢,一会儿让你做简报你能不能描述清楚。” “能。” 韩冠霖点了点头,“那等着看吧。” 不管是什么原因,用这种手段是他所有报复手法中最不屑的,不管是寻仇还是单纯谋财,当真是人老了谁都不放在眼里,连着孩崽子都跟着挨欺负。 韩冠霖压下心中翻腾的怒气,继续慢条斯理地喝茶水。 门口推门进来两个男人,一前一后。 前者一米八几的个子,偏瘦,三十不出头的年纪,身姿挺拔,五官看起来不错,只可惜一脸的胡子茬,显得人有几分邋遢。身上裹着一件不合身的军大衣,两手插在袖子里,边走边听后面的青年说得话,眉头始终皱着不多言语,只在关键的要点,略质疑一\二。后面的青年迅速地记下来,两人走得很快,转眼便来到办公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