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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眉头,“自由是什么?” 郦清妍想了想,“大概是生死握在自己手中的感觉。” 菱歌摇摇头,“奴婢们的生死不都在小姐和夫人手中么?” 郦清妍便道,“等你们跟我到了金陵,我便把卖身契生死权还给你们,不过你们还是得伺候我的衣食住行,没你们我可不行的。你们的吃喝肯定是不会短的,怎样,愿不愿与我同去?” 卷珠拍着手,“要去要去!小姐去哪里卷珠就跟到哪里。” “你只要有吃的就成,哪里计较那么多?”菱歌瞪了不争气的卷珠一眼,“那听棋呢?等她从老家回来,我们都已经去了金陵,要留她在府上么?” 郦清妍道,“这个好办,我差人送封信去听棋老家,说明情况,若是她愿意跟着我,便让她直接去金陵找咱们,路上盘缠也一同送去。” 弄香把首饰细软仔细挑捡包好,听到这话笑着回头,“小姐的小算盘打的极好。只是我们真的需要这样着急地离开吗?万一老爷冷静后收回那些话了怎么办?” 郦清妍道,“我正是担心他收回成命,才着急着要走的啊。” 弄香还没再开口说话,门外就传来一个夹杂怒意的声音,“你要着急走哪里去!”郦清妍抬头,果然看见清婉摔了帘子进来。“你且原原本本地告诉我,你作何要去金陵祖宅?”结果清婉没等对方开口就又说,“你的脸怎么了?父亲还是母亲打的?” 一连串的问题,问得郦清妍都不知该答哪个。 郦清妍耐着性子把事情经过讲给清婉听,对方几乎一直处于惊叹状态。先是叹那支下下签,后叹郦清妍请求回祖宅的做法,又感慨父亲莫名其妙的生气,最后惊异于郦清妍的口出不逊。 清婉皱着眉,“妍儿,我怎么觉着这事里,有你故意激怒父亲的成分在?” 郦清妍挫败地笑着,“姐姐聪慧,一眼看穿了小妹的小心思。不过最笨的方法往往最有效果,不是么?” 清婉叹着气道,“我还是不明白你作何一定要去金陵,山高路远的,留在皇城,待在家不好么?” “我也是无法的。姐姐不觉父亲的怒火来路不明么?”见清婉点头,又道,“若父亲真的有什么不可道人的意图,那也定是对我不利的,或者是建立在牺牲我一生的基础上。我实在不想这样被父亲当做物品,用作仕途交易。若是躲到金陵老家去,父亲母亲管不了那么远,我且能自由些。嫁人什么的,又有什么要紧,妍儿原就想孑然一身,一生不嫁也没有什么干系。” “看看你说的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像我们这样的人,生来不就是为亲族门楣所牺牲利用的么?”清婉艳丽张扬的脸上露出鲜少出现的认命情绪,“父亲若真是要让我们嫁与谁,委身与谁,我们又能如何?不过乖乖听话罢了。” “可我不愿。”郦清妍坚定又不认输地说,“这一世,我的命只是我的,谁也不能左右。” “傻丫头,看你说的什么傻话。”清婉忍俊不禁,手指戳着她的额头,“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且不说宫里那位掌握天下生杀大权的年轻君王,近了说,辅政王敬王爷,康郡王爷,你我的父亲定国公,这些人中的任何一个,要我们去死,就算给我们机会反抗,又能如何?我们是女子,生来弱势,只能依附夫家或母家。这是命中注定的。” 若真是命中注定,上天就不会允我重生一次,让我有机会改写自己的命运。郦清妍心中如是想。 知道短时间无法改变她的想法,便说,“姐姐这般想法自是不错,不过妍儿会证明给姐姐看,我的命只在我手里。” 清婉叹道,“也不知你病中究竟神游去了何处,竟变得这样大胆。变做现在这样子,真不知是福是祸。” “时日一长,姐姐自然就知晓了。” 清婉不能跟去金陵,心中哀怨,一边看着丫头们收拾东西一边和郦清妍说话,“你这一去,也不知几时才能再次见到,我该是怎般想你,你倒是狠心。” 拾叶剥了水煮蛋,在郦清妍的脸上嘴角一圈圈轻柔地滚动,帮助消肿。 “待我在金陵安顿好了,就来接姐姐过去一聚。以后只得姐姐一个女儿在母亲面前尽孝,妍儿惭愧,定在金陵天天给你们念经祈福。” 清婉嗔她一眼,“你要是真的惭愧就好了。从前你温和木讷时就是个狠心的,总把自己关起来不理世事,现在性子变了,这冷漠的脾气倒是越演越烈。” 郦清妍用手肘捅了捅她,“我对姐姐可不冷漠,我还要给姐姐寻个好夫家呢。” “小蹄子,总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看我撕烂你的嘴!”清婉从小盆子里拿起一个鸡蛋就按在郦清妍的脸上,烫得她龇牙咧嘴的。 哀叹命运的无奈和离别忧伤的气氛一时缓和。 清婉留在棠梨院用午膳。厨艺最好的听棋不在,卷珠和菱歌两个人竟也做出一桌子菜来,精致美味不减,惹得清婉不住说,“妍儿去就罢了,把这两个丫头留给我。” 郦清妍不依,“我的嘴可是被这几个丫头养叼了的,若是不带上她们,大约我在半路就饿死了。” “胡说,别老把死不死的挂在嘴上,也不嫌晦气。” “有姐姐这颗大福星在,哪个晦气敢来?”话音未落,外头就有丫头唤,“府上来了客人,老爷夫人请七小姐速去花厅见客!” 郦清妍:“……” 清婉一勺五彩花珍鸡蛋羹全喝进了气管,呛得大咳,还不忘拍着桌子笑,“咳咳……还未说完就有人拆台,大福星坐镇不住了,哈哈……咳咳咳……” 帮着清婉拍背顺气的郦清妍瞪了她一眼,“还不知道是什么客人呢,就敢说人家是晦气,要是让别个知道了,你仔细护好你的皮!” 清婉顾着又咳又笑,说不出话来。 郦清妍漱了口,进里屋梳头发换衣裳。外间的清婉问那个来报信的丫头,“可知是什么客人?” “是个夫人带着侍从,瞧着排场不大,老爷却很看重的样子。至于是什么人,小的接到吩咐就赶过来了,不曾听见是哪家夫人。” 清婉进到里间对郦清妍说道,“午膳时分,不宜登门。这夫人偏挑了这么个时辰过来,礼数也太不周全了些。妍儿可知道这是哪家的家室?” 郦清妍正在梳头,撑着腮帮想了想。夫人带着侍从,父亲很重视,又点名要见自己。“许是敬王妃。” 清婉吃惊的差点咬了舌头,“你认识敬王妃?” “有过一面之缘,算不得认识。” “你可知她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郦清妍又想了想,答,“不知。”自己十五岁时可不会半点医术,如何解释能医治温阑的旧疾?而且还是众多太医都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