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
Chapter 5
當沙爾汶關上門回過頭來,白明月只是靜靜的坐著。 「這樣吧,我把菜熱好,妳先去梳洗。」 見白明月沒有要動的意思,沙爾汶主動示好。 他打開一道門,疲憊的白明月沒有拒絕,起身走近。 她沒有想到裡面是一個房間,她的行李好端端的出現在裡面。 無力爭辯,她默默關上門,拿出自己的盥洗用品。 就算受傷,她還是會把傷口封好洗個痛快的澡,特別是這幾天都在烈日下工作。 沙爾汶把盤子放到微波爐裡,按下按鍵,然後開始發呆,他有些在意白明月似乎失去和他說話的動力。 也就是說懶得理他。 微波爐加熱完成警示聲喚醒他。 他套上隔熱手套小心把食物從微波爐裡拿出來放到桌上鋪好的兩張餐墊上。 望向緊閉的房門,他忍住想去探看的衝動。 把晚餐桌張羅好,接幾通電話、回覆幾封簡訊,白明月還是沒有出現。 正當他打算開門確定她沒事,房門開了。 白明月換上輕便衣物。 沙爾汶為她拉開椅子:「快來,吃過東西妳就可以好好歇息。」 她不想解讀他為何對待她的態度和之前差很多。 晚餐在沈默中進行。 「王儲妃的工作人員都安置妥當,妳不必擔心。」 「我不擔心那件事。」白明月總算開口。 幫沙爾汶做事沒有把事情辦好恐怕人頭不保,所以她不會去擔心他把人弄走,有沒有好好安排之類的事。 她擔心的是自己的處境。 「王儲妃已經跟我說,她要帶妳回國,妳會繼續為她工作。」 他哪壺不開提哪壺。 「聽說是你讓雜誌對王儲妃發行雜誌有疑慮的。」 「我比妳更了解王儲妃,就算我不阻止,她最後也會出問題。」 「你對女人有成見。」 「這世上多得是對女人有成見的男人。」 他注意到白明月吃得不多。 「吃吧。有什麼話吃完再說。」 晚餐後,白明月倒是沒有再說什麼。 沙爾汶阻止她收拾碗盤的工作,把她趕到客廳區沙發,隨手用手機打開室內音響,把碗盤隨便沖水就丟到洗碗機裡。 他拿起一旁水晶盆裡蘋果。 「妳要嗎?」 見她搖搖頭,他拿起一顆蘋果和水果刀,打開落地門走到陽台椅子落座。 白明月從落地玻璃門看見他俐落的用小刀將蘋果削皮,切下一小片送入口中。 他用刀的方式,並不像總是在室內工作的人。 他令她想起古時的耍刀弄劍的武士。 那個奇怪的夢。 當他返回室內時,像是下了什麼決心還是決定。 「我不會阻止妳在王儲妃身旁工作,但是妳必須答應一件事。」 「什麼?」 「我要知道蒂娜王儲妃的一舉一動。」 「這是要我背叛王妃。」 「妳不願意,那妳可以另尋高就。」 對她來說,他即將發動的事會威脅生命安全。 如果她願意,離開會是最好的選擇。 他把她的記者朋友弄走,她除了從王妃那裡撈八卦,應該不會有其他的事可以刺探得出來。 「我為何要放棄王妃給的工作。」 她還不能離開,還有她想查出來的事。 「那就是說妳接受我的條件?」 「你為什麼需要我監視王妃?」 他明明有很多手下可以使喚。 「王妃信任妳。我可以猜得出妳接下來的工作,她屬意妳做的工作。」 他看出她已經很累,結束話題走到她面前。 「你想做什麼。」 白明月還來不及喊,他已經抱她往房間走。 他在床邊準備水瓶和杯子。 「讓妳晚上口渴喝的。」 「那幅畫是從哪裡來的。」 「我不想談這個。」沙爾汶拒絕。 「為什麼?」 「每個人都有不想談的事,不是嗎。」 「可是我覺得那和我有關。」 「我不認為。」 白明月還想追問。 他深吸一口氣打斷她。 「妳累了,睡。我們以後再談。」 沙爾汶轉身離開房間阻止她繼續問下去。 他應該要把她從王妃身旁趕走,可是這樣一來她就會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他不確定自己想怎麼做。 如果他這次讓她走,兩人之間就是終結,對她來說是最好的結果,可是他怎樣都沒有辦法說服自己放手。 如果她留下,以她愛管閒事的個性,有很大可能會威脅到他和他接下來要實行的計畫。 突然的手機來電讓他放棄繼續思考白明月的去留。 他打開客廳裡另一道門走進去。 陽光喚醒白明月,她其實還想賴床不想起來,可是逐漸恢復的意識告訴她,這地方很危險。 昨夜醫生和女助手讓她服用的藥物讓她很快入睡。她懷疑那些藥丸不只止痛和消炎功能。 她徐徐張開雙眼,差點嚇得跌落床邊。 「你!你在這裡做什麼。」她質問。 「睡覺。這是我的房間。」沙爾汶以睡得香甜那大夢初醒似的聲音回答。 「你就沒有別處可睡嗎。」白明月懷疑,客廳裡明明還有別道門,肯定是通往其他房間。 「沒有。」另一間房是書房,他可不想睡不舒服的沙發床。 她推開他朝她伸去的猿臂。 「別過來。」 「拜託讓我多睡一下。」 沙爾汶把她整個人連棉被抱著。 「你沒穿衣服!」 「我喜歡裸睡。」沙爾汶悶笑起來。 手機傳來的聲響吸引沙爾汶注意,他放開她,瞬間變得嚴肅起來。 她從棉被裡爬出來趴在床上,只見他把手機放回床頭,應該是簡訊,不過手機畫面已經變黑,她什麼都沒看到。 他很快翻身下床走進浴室,什麼也沒說。 白明月雖然覺得有點奇怪於他突然嚴肅起來,不過還有點昏沉的頭腦沒有多少作用,她無法想太多。 她有點意外自己算是睡得很舒適,沒有奇怪的夢打擾。 沙爾汶讓蓮蓬頭的水從頭上流下。 他不想對抗自己想要白明月留下的心。 但是讓她留下,他勢必會面臨必須要對她解釋那幅畫,甚至是得解釋一切的那一天。 沙爾汶帶著白明月到世界號早餐室用餐,雖然沒有引起騷動,但是位高權重的世界號居民竟然帶個顯然關係非比尋常的新面孔來還狀似親密,也足以讓這些奉行遵守某些同溫層規則的富豪貴族竊竊私語。 白明月坐進沙爾汶替她拉開的椅子,附近大部分的人都悠閒吃早餐,當然也有繼續觀察她的人。 小時候在杜拜上國際學校,她已經習慣與各種不同階級的人相處,並不把好奇的人當一回事。 用餐之後,沙爾汶帶她去見船長。 「歡迎。」 船長比她想像的年輕。 「船長等於是這裡的領導人。」沙爾汶介紹。 「妳有任何問題都可以問我。」船長不置可否。 「請問下個目的地是?」 船長不確定的看沙爾汶一眼,不懂為何他沒跟自己帶來的女伴說,然後回答:「妳眼前這位紳士的國家。」 下船之後白明月被王妃派來的人接走,很快被安排住所、配車和辦公室樣樣不缺。 她當起王儲妃特別助理。 皇宮中不乏男女外國工作人員,所以她並沒有要不要穿長袍還有遮髮的問題。 相安無事數週,處在一種恐怖平衡,事情終於爆發。 「不好了。」王妃的貼身私人助理急急忙忙的闖進助理們共用的辦公室。 「發生什麼事。」 「王儲和王儲妃被抓。」 「什麼!」白明月以為自己聽錯。 「王儲和王儲妃被抓了。」王妃貼身助理抓住白明月兩隻手臂。 白明月急急走在皇宮通道。 她早先就知道沙爾汶在計畫些什麼,只是她不清楚實際內容。 「您不能進去。」沙爾汶的隨從和守衛此刻正阻擋她闖進沙爾汶辦公室。 「讓開。」 「不,請您。」隨從左閃右躲,深怕不小心碰到白明月。 「什麼風把您吹到這裡來。」撒藍從沙爾汶辦公室裡走出來。 「讓開,我要見他。」 「恐怕不行。」撒藍搖搖頭。 他早知這女人會是禍害。 「沙爾汶會見我的。」 「殿下在忙。」 「忙著把王儲和王儲妃關起來?」 「您太放肆。」 撒藍去碼頭接沙爾汶的時候,白明月跟在後面下船,顯然是沙爾汶刻意把人帶上世界號的。礙於沙爾汶,撒藍不會對白明月太過火,也只會給善意警告,要對這個女人怎麼做是沙爾汶的事。 「我要見他,你去跟他說。」白明月此刻顧不得什麼禮節,怕是慢了,王儲和王儲妃被砍頭。這地區嚴刑峻罰不是傳聞,而是真實會發生的事。 「沙爾汶王儲沒有時間見您。」撒藍不想再浪費時間面對白明月。 「沙爾汶會什麼?王儲?」 「國王今天一大早已經冊封沙爾汶殿下為新任王儲。」 「我何時可以見他?」白明月堅持。 「他的預約這個月都排滿。您也知道剛上任有很多事要做。」 「所以他逮捕蒂娜王妃和王儲是為了這個?」白明月看撒藍的態度,恐怕還有其他皇族也被抓,要放人應該不可能。 「您最好不要繼續越逾。」撒藍恭敬但不客氣的道。 「我要見蒂娜王妃。」白明月退而求其次。 「我需要合理的理由。」撒藍就算想安排也得有個理由。 「我想知道我的工作是否不保。」白明月隨口說出能想到的最佳藉口。 白明月充滿挫折回到辦公室。 「怎樣。」王妃的其他助理迎上來。 「等被通知我才能見到王妃。」白明月疲累的坐到辦公桌前。 撒藍比她想像中難纏,沙爾汶更是善於隱藏,她在他身旁完全沒有發現這幾乎等於政變的事在發生。 王儲和王儲妃大概也沒料到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否則應該會逃走吧。 白明月看著桌面開始堆積的辭呈。 王儲妃和王儲手下大部分外籍員工聽到兩人被抓的消息都立即紛紛辭職。 有不少人以最快的速度訂好機票準備儘快打包離開,許多人應該會趕搭晚間最後一班離境的飛機,深怕捲入才剛開始的風波。 她想起當年父親匆匆帶一家人離開自己的國家,躲避可能從上往下延燒最後上級推給下級承擔的政治風暴。 所以她無法怪任何人,她也可以離開,只不過在確認王儲妃和王儲的安全之前,她不會輕舉妄動,既然沙爾汶已經達成目標奪下王儲位置,要放人只是時間問題,除非他有什麼證據可以對兩人入罪。 危機就是轉機,如果這件事安全落幕,她在王儲妃面前地位將大大提升,連帶收入也會提升,離她想要的情報也就更近。 白明月放棄想太多,她把注意力集中在手邊工作,雜誌剛發售一週,雖然應該不會有第二刊,王妃創辦的雜誌社人員也都走了,但是她仍舊與印刷商、出版商和鋪貨商有些金錢方面要處理。 可惜雜誌事實上還賣得不錯。 第一本中東國家女性時尚雜誌,開啟保守區域女性自我意識的覺醒。 「總管。」白明月注意到辦公室的門開啟,她連忙從座位離開,迎向皇宮的總管,國王的家臣。 「我聽說大部分的外國工作人員都請辭?」身著白袍和白頭巾的總管看著桌面堆得像山的信封。 「就王儲妃這間辦公室裡的人來說,是的。」 「那妳還不走?」 「要走也得把工作完成。」白明月不想冒犯老者。 「妳要見王妃和王儲不是要辭職?」 「不是。」白明月老實說。 消息還傳得真快。 「妳的目的如果不純正,我勸妳還是及早離開。」總管用拐杖敲敲地板。 「沒有特別目的。」 敢情眼前老者聽聞些什麼? 「您可以放心。除了把工作做好我沒有其他意圖。」白明月表明。 「最好是這樣。」老者停頓後繼續說:「給妳一個忠告遠離是非之地。」 白明月目送老者轉身離開,可惜她已經決定要怎麼做了。 她回到桌前,發現網路被截斷,手機也沒有網路可用。 沙爾汶奪權的這天大概也暫時看不到外電消息,大概是怕皇室其他人收到足以阻止他的消息和聚集足夠的人前來。 她在辦公室等待,好不容易撒藍派人接她。 原本她以為被抓去關應該是要帶她到監獄,沒想到她被帶到首都最大最豪華的旅館。 「來這裡做什麼。」她防備心又起。 「您不是要見王儲和王儲妃嗎?」帶她到旅館的人必恭必敬的回答。 「是。」 「他們在這裡。」 白明月跟著旅館裡接待她的人離開大廳到達一扇頗大的門前。 那人對門口的警衛說:「新任王儲准許她進去探訪。」 兩個警衛打開一道雙開門讓白明月進入。 白明月看到被迫下台的前王儲和王儲妃好好坐在總統套房的餐廳裡享用茶點,一點都不像階下囚,霎時弄懂。 他們兩人被軟禁,王儲被逼自動下台,由於有血緣關係,沙爾汶不想痛下殺手,直到沙爾汶達成目的成為王儲和取得兩人的忠誠,兩人就會被釋放。 「兩位殿下。」白明月沒有忘了禮節對皇家人士來說很重要,就算被軟禁。 「來吧。」胖胖的中年前王儲,沙爾汶的叔叔要她上前。 「妳坐。」已經成為前王儲妃的蒂娜王妃依舊不慌不忙的態度。 白明月放心不少。 狀況或許沒有她想的那麼糟。 她把一疊辭呈放在桌上。 「妳處理就好,該給的薪水還是要給。」王妃優雅的端起杯子喝茶。 王妃似乎知道她沒有要離職的意思。 前王儲揮動肥肥的手指示意一旁僕人,白明月面前很快出現一杯茶。 僕人還送上三層茶點。 白明月不疑有他,喝下被人倒好的茶。 她打開包包拿出工作用筆記本,快速記下王妃對離職工作人員的薪資和紅利處理方法和時程,以及其他代辦工作。 不久她就知道茶被下藥。 她被設計了! 她意識開始渙散,慢慢伏在桌上,勉強轉動頭部,模糊雙眼看到那一疊辭呈和她的工作筆記本被抽走。 前王儲和王儲妃被軟禁,過慣錦衣玉食,為求保命脫身不擇手段白明月並不驚訝,只是她沒想到自己會捲入其中,畢竟王妃待她不差。 沙爾汶沒有後悔利用自己的叔叔前王儲和叔母前王儲妃。 叔叔年紀大了,皇室裡不少成員希望有個強勢對外的王儲。 爭奪總會有贏家和輸家。 而叔叔也沒有失去什麼財產,在家族中還是有他的地位。 幾個月前他先架空老是不在家的蒂娜王妃在國家裡的權利,然後一一收買叔叔身旁的工作人員。 他本人也在外擺出一副閒散的姿態,除了撒藍沒有人知道他的企圖。 「醒醒。」 隨著聲音有人輕輕推她。 「別吵。」白明月閉著眼睛。 「起來。」 男人的聲音不耐煩的傳來。 不是沙爾汶。 白明月突然驚醒。 坐在床邊看她的是尤里斯?阿爾琲將軍。 「要去哪裡?」 和上次到城裡不同,這次搭乘馬車,兩人身上也刻意打扮。 「到了妳就知道。」 「那座山是?」白明月決心要弄清楚這個連續侵襲她的夢境世界。 這人和沙爾汶外表不同,可是說話的態度和性格非常類似。還有兩個人都擁有那幅畫。 「梭馬山。」就著月光,尤里斯?阿爾琲看著馬車外的山。她沒聽過那座山,或許這裡不是她以為的那座古城市。 約莫二十分鐘,馬車停下,尤里斯率先下車。 白明月扶著他的手下車,一抬頭,她驚訝的發現這個地方比將軍莊園還要華麗。 火把將花園照得燈火通明,一旁還有裝飾用水池。「來。」他拉著她的手走進以羅馬柱裝飾的建築物。 裡面的男女都身著華麗,四面牆邊以薄紗和布幔分隔著室內空間,每個小空間裡都有張石桌和鋪著毛皮的石椅,桌上放著裝滿水果金色盤子和金色杯子與酒壺。 門口的男僕從將軍的穿著打扮確認身份,示意守衛讓開,要一旁等候的女僕領位。 女僕領著兩人,停下腳步掀開一個位於隱密角落紗簾。 白明月坐下之後,發現每個小空間都可以清楚看見房子中央,而小空間後方還有道門。 有不少人來向尤里斯致敬,好奇的眼光不敢停留在將軍身旁的女人身上太久。 白明月不知道這個女人軀殼在這裡的人們眼中是好看還是不好看。 本地女人都比較結實,白明月被迫扮演的這女人或許是因為來到羅馬帝國的路上吃過很多苦,就算現代眼光看來也是偏瘦。 音樂聲吸引全場所有人的注目,房子中心出現一群舞者。 舞蹈告一段落,樂師和舞者退出後,有個像主持人頭戴月桂樹葉做成冠冕的中年男子站到正中央。 「他是市長。這城裡他最大。」尤里斯在她耳邊說。 市長對從羅馬來訪的參議員打過招呼之後,沒有廢話導入正題。 「什麼!」白明月聽到市長的宣布差點要驅使女子的身體跳起來抗議。 尤里斯立刻按住她的肩膀。 「不要輕舉妄動。」 這是一個奴隸拍賣會。 古代無論朝代抑或是東方和西方,有錢有勢的人眷養奴隸供自己使喚並不是特例,但是拍賣奴隸的市場交易白明月只在典籍看過。 古羅馬時代的確十分盛行。 「妳在妳的國家或許是貴族,我不會勉強妳做不喜歡的事,但是在這邊妳應該入境隨俗免得惹禍上身。」 「為什麼帶我來這裡?」 「我們受到邀請,我不得拒絕。」羅馬皇帝派參議員來此探看他帶回來的外國奴隸,大概也要測試他的忠誠。 首先拍賣男奴隸,站成一排的男人們很快被挑走。 接替市長主持的拍賣會主持人沒有忘記提醒大家記得付款。 或許是大部分人都已經喝不少酒的關係,氣氛變得熱烈起來。 「不管妳看到什麼,控制妳自己,否則我們會惹來殺身之禍。」 和挑來做粗重工作為主的男奴隸一次上場不同,只有一個女子被帶到房子中間。 「你你以前是這樣挑中我的嗎?」 「不,我沒讓妳和妳熟識的人進拍賣場。」 他沒有多加解釋,在桌下用手緊緊把她的手按在她大腿上,深怕她會突然衝出去。 第一個女子五官立體、皮膚有些黝黑,身著和剛剛的舞者類似,是一種顏色鮮豔、薄如蟬翼的布料,羅馬布衣披掛在身上原本就袒胸露背,主持人不滿意竟然起鬨要觀眾催促她脫衣。 女子似乎知道也坦然面對自己的命運,在房中央赤腳以撩人姿態站著、面帶微笑,大概期盼在場的貴族買下她當輕鬆的情婦而非女奴。 像翻譯的人上前對女子說了幾句話,女子開始以類似跳脫衣舞的方式輕輕擺動身軀一邊動手慢慢解下穿在身上的布料。 全裸的女子很快被喊價買下,撿起地上的衣物,被翻譯帶進得標人的薄紗幛後方小空間,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立刻被猴急的買家帶離消失在後方的門裡。 第二個女子就沒有那麼乖巧,她被人以強迫方式剝光衣服當眾任人叫賣。 看來拍賣女奴隸的方式,是女子脫光衣物,赤裸地展現身軀在買家面前。 這些女子被買下後的遭遇不言可喻,如果不是當性奴何必脫衣,之後的遭遇恐怕比這城中繳稅營業的妓女還不如。 接下來有外型姣好的女奴還沒脫衣就讓競價者激動得雙眼發紅、青筋暴起還爭相恐後喊價。 激烈的場面甚至還有醫者在外頭等著喊價太激動或是看太多春色無邊心臟受不了被抬出去治療的人。 尤里斯注意到女伴的不舒服,她數次偏過頭不想看。 拿起酒杯喝完,他放下自己手中杯子。拿起另一個酒杯放到她唇邊:「喝。」 白明月原想拒絕,但注意到附近幾個小空間裡非富即貴的人透過紗簾注意將軍這邊動靜,她沒有反對接過杯子乾脆的喝下。 尤里斯突然輕輕摟著她,不久就起身拉她離開椅子,進入後方的門。 原來後方是個小房間,在高處透氣用的小長條窗裝著一支支鐵桿避免奴隸偷跑,外頭隱約可以聽見馬匹聲音,還有道門,想必是通往外面。 「我們可以離開嗎?」 「還不行。」雖然馬車就在門外等候,可是其他人的馬車也在旁邊,只要離開就會被發現。 她酒量不錯,可是她現在只有白明月的意識而沒有白明月的身體,而這個古代女人酒量並不好,所以她感覺有些醉。 尤里斯扶她坐在小房間唯一的家具上,一張鋪毛皮的石床。 室內雖有隻火把照亮不過有些寒意。 外面夜晚漸深又氣溫降低些,不過離開馬車之前已經把外袍留在車上。 尤里斯得等到外面的人開始散去再離開才不會被注目。 現在外面的人會猜想兩人開始在裡面卿卿我我,然後脫光衣服翻雲覆雨。 太早離開會被人懷疑動機之外,傳出去還可能被笑,笑說他不持久。 他察覺她微微發抖,又輕輕摟住她。 她感覺頭重腳輕的,沒有多想就把頭輕輕靠在他肩上。 就著閃爍火光,他手指碰觸她皮膚,來到她小巧的下巴。 她吻了他。 白明月告訴自己,她只是好奇,好奇眼前的人和沙爾汶的關聯。 也好奇這個夢境會有多真實。 轉瞬間她就被壓在皮毛上。 他毫不客氣的用大手揉捏她身側。 沒有費事解開她身上首飾,那雙手很快來到她身上紫羅蘭色刺繡布料邊緣。 他也不在意纏綿床褥自己身上代表身份地位的繡金紫袍會被壓出皺褶。 兩人之間的吻變得掠奪,由他拿回主控權。 在細皮嫩肉上游移的手被陽光曬得黑亮,靈活的手指正在撥雨撩雲。 她不由自主微微張開腿。 私密花園遭受突然而來的侵入,讓她打開已然投入男歡女愛而微閉的雙眼並立刻睜大。 她伸長手臂微喘著攀著他的肩。 他的長指正探索她逐漸湧出洪流的細長甬道,細滑感覺微微緊縮吸附著他。 唇離開她的,沿著她耳際探索來到敏感頸項又吸又啃。 她和他都深深陷入此時此刻激情無法自拔。 指尖開始在滑溜通道進進出出,越陷越深。 她無意識的微抬起臀輕輕搖晃,因為親吻而越見性感的唇邊逸出破碎的輕喊,想要更接近,想要更多。 另一隻毛手在她胸前衣物裡來來回回,感覺那對細柔山峰上方的堅挺。 一邊欣賞著她天真又淫蕩的反應。 他捉住她的手,引導她碰觸男體。 堅硬肌肉立刻引來她探索的碰觸。 又挺又翹的肉棒她也忍不住水性楊花的嫌疑而接觸。 他拉開兩人距離,將她翻過身。 她在驚訝的同時他以自己的雄壯威武朝著蜜桃臀那閃閃發亮的蜜穴進入。 「啊!」她喊出聲,不自覺的把頭往後抬,臀也更往他翹起,不知道自己這副模樣在男人眼裡有幾分騷首弄姿的姿態。 他以站姿在後讓她跪在他身前鋪著毛皮的石床上。 「嗯。」 他才輕輕動起來,她就發出在他耳中聽來欲求不滿的輕喊。 他立刻快馬加鞭抽動起來。 她的濕潤令他沉醉不已。 他忍不住用手輕拍了她的臀部。 密穴失控般濕潤滑急速收縮之時,她輕叫出聲也聽見身後低吼聲,她也被他粗黑充滿細毛的手壓住腹部將蜜臀往後貼緊他大腿。 一道暖流釋放入她的身體深處。 他的手橫過她胸前,她的背也立即緊貼他胸前。 沒有改變姿勢,他在她耳邊大口喘氣試圖儘快恢復正常呼吸。 外面鼓譟聲越過木門,不知道是否又是爭著買下漂亮女奴還是聽見這裡的巫山雲雨。 他有些刻意的想要外面的人聽見裡面顛鸞倒鳳,不要認為這女人對他有床上之外的其他影響力,希望傳到羅馬會是他要的消息和效果。 他一放開手,她立刻軟軟的往皮毛床倒去。 把她身上衣服拉好,讓她靠著牆坐著,他打開後門要馬車伕拿來長袍。 旁邊的其他馬車伕很明顯躲避他的視線,雖然說低階層的人本來就會如此,但這些人應該聽見他倆在裡面春宵一刻的聲音,他相信裡面有羅馬派來刺探的人。 他也說不清為何當初會對她一見鐘情。 雖然他帶她回國已經好一陣子,但聞風而來的羅馬當局不會喜歡他將她帶回來模糊不清的理由。 雖不至於會懷疑他勾結遙遠的異國,可是足以懷疑他有二心。 只因他拒絕迎娶羅馬的名媛淑女,卻從海外帶回外國女子不當女奴還待她如妻。 這城裡多的是娶貴族妻但豢養女奴的貴族男人,羅馬也多的是這樣的議員,所以他太特立獨行容易引來臆測。 用長袍將她包好,他拉起長袍的帽子蓋住她容顏。 推開門,馬車伕已經預備出發。 他抱著她上馬車,在車裡落坐也將她放在腿上。 馬車伕關好門,開動的馬車很快因駛入石頭路顛頗起來。 「妳有些不一樣。」 白明月本來想開口再一次告訴他,她不是他以為的那個女人。 「哪裡不一樣?」轉念一想,她的好奇心需要被滿足,她反問。 「我說不上來。」他懷疑是酒精造成的影響:「或許是酒。」 「羅馬來的人讓你有所顧忌?」白明月還在懷疑拖她進入小房間是他的藉口,想假裝風流成性的藉口。 「我不希望有人覬覦妳。」他沒有正面回答。 「告訴我,你千里迢迢俘虜我來到這為何沒有把我放到拍賣場。」 「妳不需要知道。」他別過頭迴避她眼光。 「你保護我身邊的人,為什麼?」 「妳知道理由後不會比較好過。」 他緊抱她,將她的頭壓到自己肩上。 當年他和屬下在接近羅馬帝國邊境遇上被劫的商隊,她的女僕用羅馬語言向他求救,也讓他得到為數不少的奴隸帶回國。 「我去找女僕來。」馬車進入警衛駐守的莊園後馬車伕在房子前方放下兩人。 「不,你直接去休息,不需要找人來。」尤里斯抱著懷中女人搖頭拒絕後往房子大門走去。 白明月意識到夜已經深了。 尤里斯沒有帶她回到房間,反而往葡萄園後方畫室方向走去。 他沒有進入畫室,改而推開另一道門。 裡面空間算中等大小,裝飾很簡單。 角落一個微微冒煙的浴池邊緣以石板圍繞變成可以坐著的長椅,房間另一頭有個獨立的石椅。 角落鋪著毛皮毯,還放了一些異國風情的物品,類似抱枕和地毯裝飾著流蘇,大概是他在國外搜刮帶回來的。 池子旁有幾隻大柱子格開室內其他空間。 要是她沒記錯,這個時代都是使用公共浴池的多,而他除了私人葡萄園竟然有個私人浴池。 也難怪羅馬帝國要擔心手下的將軍叛變,權力和金錢甚至土地他都不缺。 在池邊長石椅放下她,他解開她身上衣物和鞋子,再把她放進浴池。 見她臉上遲疑的表情,他以為她在擔心被人看見:「明天城裡有節慶活動,莊園工作人員休息,後天之前都不會有人打擾。」 難怪那些達官貴人今夜舉辦拍賣會,隔天不出現在公開場合也不會引人猜測或熱議。 他也解開身上衣服和鞋子,雄壯威武的部位正好在她眼前,她臉紅的別過頭去往浴池的另一邊移動。 「妳遲早要習慣男女混浴的大浴場,那是重要的社交場合,妳可以交到一些朋友。下次帶妳去見識。」尤里斯知道她所來自的那遙遠國度並沒有在公共澡堂男女共浴習慣。 帝國的浴場有澡堂、茶室、圖書館,是社交娛樂中心,因為裸身無法攜帶武器也很安全。 首都羅馬大浴場連元老院議員和皇帝都很喜歡去。 可能去國多年受到在別的國家所見所聞影響,他不免有點在意別人看到她的身體。 不過要融入這邊的生活,被其他人接受成為一份子,必須讓來自羅馬的元老院議員們或是皇帝的眼線看她到已經是帝國的一份子,依照皇帝和羅馬帝國子民生活方式。 溫水讓她很快放鬆,她閉上眼睛:「你願意讓別人看見我的身體嗎?」 他沒有回答,而是雙手捧著她的臉,給她一個熱吻。 她感覺到空氣幾乎被他吸光,水漫過她的頭髮,他竟然拉她進入水中。 浮出水面後,她咳了幾下大口呼吸空氣。 池子邊緣有可坐的樓梯,中央竟然有很深的池心讓他可以帶著她潛入水裡。 他從水裡撈起她,放到池畔石板,拿起一旁白色布料為她擦乾身體。 將她放在鋪在地板的毛皮上,他用一種聞起來芳香的乳膏狀物品塗抹她的背,然後輕輕揉了起來。 「為何這裡會有個王座?」她好奇的問。 「我在這裡召見下屬。」 所以說,他的確有二心,身為羅馬帝國的將軍擁兵自重。 也因此羅馬當局總會派人來探真假,導致他提防心也很重。 「你為何會到東方去。」 「羅馬皇帝派我去的。」 他離開當時政治穩定,不過幾個羅馬前朝紛爭讓他在一步步往上爬的時候有所防備,不斷儲糧備兵。 離開前他拒絕皇帝亂點鴛鴦譜安排他與前朝戰敗皇帝女兒結婚,自願請調來離羅馬遙遠的大老遠鄉下避難,所以剛到不久就被不高興的皇帝派了個遠離羅馬帝國的苦差事。 還好他數年後返回,他從小一起長大的親近屬下把莊園照顧得很好,葡萄園在他遠離的時候已經可以開始產酒,橄欖園裡的樹也長到可以產油,沒有偷雞摸狗。 現任皇帝事實上已經病了,已經回到故鄉的莊園避暑,仍在該地處理政務與接見使者。 皇帝有兩個兒子,不會以養子名義另外找人接班。 前朝改朝換代是以軍事武力達成的,雖然現在天下太平但皇帝過世後一個弄不好他或許得選邊站,當然必須要有兵馬來控制狀況和獲得新皇帝的親睞與尊重。 雖然是貴族出身,面對一國之君還是必須小心為上。 為保衛皇權,皇帝的大兒子是不惜殺人的,在帝國內戰時已經發生過。 不過和皇帝共同治理帝國的大皇子獨寵猶太公主,也因此他放心的讓眼前的異國女人當這座莊園的女主人。 但那不代表他不會被其他人找麻煩。 「羅馬來的議員在城裡的這段期間,最好低調行事。」那些人只怕是針對他而來,想知道皇帝可能不久於人世而他今後會支持誰。 「今晚跟你致意的人還會繼續停留?」 「可能還會來莊園。到時不管聽到什麼、看到什麼都別惹麻煩,知道嗎?」皇帝的繼承人除了長子大概不需做第二人想,但是他必須應付其他想邀他叛變的人。 一個弄不好,可能會引來各方不滿。 到時要被隨意入罪就很簡單。 白明月毫不懷疑那些羅馬來的議員對她使用的這軀體有非份之想,剛剛那些人看著她的眼神裡透露出貪婪,大概還嫉妒身旁的這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