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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半,蝉已经停止了鸣叫,明亮的月光透过窗户照进屋里,洒在地上、床上,映出了床上微微颤抖着的人的轮廓。 生活结束了,又开始了。 严若离开了那个混混堆,没再在里面跟着混日子,而且大哥也已经结婚成家了,他最大的心愿已经了了,而现在他有更大的心愿。 不久后,大嫂有身孕了。 刚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严若愣了足足快五分钟,大哥笑他知道自己要当叔叔了居然高兴得话都说不出来了,严若只好挠头傻笑。 等大嫂的身子到了三个月的时候,他找到大哥,说自己不想一直待在这个小地方,想出去闯一闯,大哥说了大嫂的娘家,说让他去那里,他拒绝了。 因为大哥说的那个地方,就是曾经他遇到黎垣的地方。 他选了另外一个城市,他没有学历,只有脸长得好看一点,但也只能找一些不怎么上道的活。 又苦又累,可是他倒是觉得挺满足。 因为长相这事儿,还发生了一件趣事。有一次他在街上走着,突然被一个老男人拉住了,他顿时被吓了一跳,不顾还在街上就将人给“擒拿”了,结果解释之后才知道,原来那人是搞影视的,想拉他去当电影演员。 严若听完足足愣了好久,拍电影能赚很多钱,但他还是拒绝了。 那个圈子的水太深,他……一个人,应付不来。 两年间,严若仅仅只回去过一次,那是在大嫂个大哥的孩子满周岁的时候。 他准备了很多玩具,刚下了车远远就看到大哥和怀里抱着奶娃娃的大嫂朝他招手,严若笑了,一家人总归是最亲的。 走近了,他看清了小奶娃的模样,顿时心里一个咯噔。 小奶娃被母亲抱在怀里,扭头看着他,漆黑的眸子里怯生生的,仿佛看到的是一个陌生人。 也是,他离开了那么长时间,他们现在可是第一次见面啊。 大嫂让小奶娃喊严若叔叔,可小奶娃却将嘴巴紧紧闭着,只是视线一下不动的像是黏在了严若的身上。 大嫂说小奶娃是害羞了,所以才不肯叫,等到时间再相处久一点,他就不怕生也不害羞了。 最了解自己孩子的果然还是母亲,严若在家里待了大概一个星期,那之后,小奶娃就变得开始黏着他了,吃饭要一起,白天要待在一块,晚上也要跟他一起睡。 过了几天,严若才知道大哥大嫂还没给小奶娃起名字,大哥让他帮忙想想什么字好听,严若想不出来,但脑海里俨然已经有了答案。 “大哥,起名字这么重要的事还是你来吧。”严若说。 “没关系,你看看,现在他多黏你。” 严若扭头,摸了摸趴在自己背上的小奶娃,不好意思的笑笑。确实,现在这个家里,他已经成了小奶娃最黏的人。 三人重新回到了起名字的正题,大哥提了很多个字,但都被大嫂否定了,要么说不好听,要么就说寓意不好,这样影响以后孩子的命格。 严若一直没开口,因为他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将那个字说出来。 “垣!”大哥突然说。 严若愣住了。 大嫂边思考边说:“垣……城墙……守护!” 严若咬紧嘴唇,没有说话,背后的小娃娃却一阵兴奋。 大哥说:“对。作为一个男子汉,要做到顶天立地,更要守护好身边的人,这个寓意不错。” 大嫂似乎对这个字也很满意,“嗯,这个好。小若,你觉得呢?” 听到大嫂在喊自己,严若才抬头,笑着说:“嗯,挺不错的。” 大哥突然皱眉:“你的嘴巴……” 严若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指腹上有淡淡的血迹,愣了一下,解释道:“……哈哈,刚才想事情去了,这是在外面养成的坏毛病。” 大哥:“这是什么坏毛病,必须得改了!” 严若:“嗯嗯,知道了。” 小奶娃的名字最终定下来了,他叫—— 黎垣。 作者有话要说: 不超过两章绝对甜回来,绝对绝对…… 第75章 第七十五章 七年对于别人来说可能很长, 但是对于严若来说好像只是一瞬间的事。 黎垣长大了, 他也快三十了, 日子颠倒了过来,以前是黎垣照顾他,现在是他照顾黎垣。 八岁的黎垣五官已经有长开的趋势, 隐隐可见成年后的影子,那么帅气,那么熟悉, 才刚刚懂事就扬言长大后要养他。 时间犹如白驹过隙,七年不过一晃眼,而二十八年也同样快得让人害怕。严若老了,没有像他原先想的那样找个差不多的人好好过一辈子, 他一直都是一个人, 黎垣也长大了,变成了他俩初见时的模样,不同的是,曾经那么抗拒喊他叔叔的黎垣,现在每次见到都会喊他。 严若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该如何,黎垣确实做到了, 拼命挣钱然后要养他, 可这么荒唐的事自然被他拒绝了,两人以前没成, 现在更不能成。 几年后,黎垣成家了, 不是和男人,而是和女人,严若看着他结婚生子,过得很幸福,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竟然没有泛起一点涟漪,就好像是看着自己侄子结婚的长辈,甚至觉得有点高兴。 严若一直以为大概是自己放下了,但是随着时间的消逝,他才知道,并不是这样。 他又遇见了一开始给他算过命的那个长得细皮嫩肉的大师,大师现在已经不是在街边摆摊算命的大师了,他现在身份神神秘秘的,不过只有严若知道,他以前也不过是个在街边算命的小师傅。 本来是来求福的他认出了这位大师,干脆和大师唠起嗑了,说起以前,他开玩笑调侃大师说话不灵。 已经年迈的大师说:“心诚则灵。” 严若点点头,他尊重每一个行业,虽然算自己的算不准,但是人家能一步一步走到现在这个位置,指不定有真本事呢。什么神啊、佛啊的严若以前也一直不信,可是信与不信也敌不过自己的亲身经历,只能说这个世界太玄乎了。 严若和大师嗑唠得差不多了,临走前,他和大师告别,有的人一辈子可能也就见得找这么一两次了,总得好好珍惜。 快要出门,大师突然对他说了一句,“你的姻缘,不是早已经来了吗?” 严若一怔,随后低头笑了一下,扭头朝大师道:“大师,您这算姻缘的技术还真是有待提升啊。”已经来了?不,他宁愿把那些时光都当做只是自己的一场美梦。 大师看着他,道:“命道轮回,时空往复;生亦死,死亦生。” 他愣住了,在门口站了半晌,随后朝大师挥了挥手,离开了这里。 日月如梭,时间的流逝好像按了快进的影片,他的身体开始日渐衰老,就像池塘里的活泼游鱼终有一天也游不动了,由北至南的飞鸟待在枝头上飞不动了。 所有的人都变成了过眼云烟,他躺在病床上,抬手摸了摸床边眼眶通红的黎垣,居然没有伤心难过,反而感觉得到了解脱。 直到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