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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砚回的动向能瞒过大多数人,但是最瞒不过的,就是贺家。 贺砚回自己本人倒也没太想瞒。 他住进凌粟家里的事情,贺洵这个好姐姐巴不得拿着大喇叭去全部姓贺的人家里广而告之一下,确保每一个人都知道了这个信息。 而贺砚回的那位不合法继母,则是反应最大的。 贺砚回难得抽空回老宅去吃了顿饭,刚刚在上山的时候,就看见了现任贺太太的小跑。 贺砚回的母亲和这位完全不是一个风格的。 贺砚回的母亲非常好地诠释了什么叫明亮的忧郁,金发碧眼,仿佛是上帝不小心放落到人间的一段故事。 他们一家子,几乎全是红颜祸水似的长相。 但贺砚回就一双眼睛随了母亲。 澄澈多情。 即使眼睛里的深情被贺砚回那天生冷冽的气场盖得七七八八,但是当车窗降下,那一双剪水似的缓缓缓缓露出来的时候,旁边车里的贺夫人只觉得自己又看见了那个只在照片里见过的女人。 这个小贺先生,不是个善茬。 和那个女人一样。 用了最划算的一夜情,生出一个最佳继承人的女人。 贺太太看着缓缓停下的幻影,和自己车前头让出来的那一条小路,一脚油门直接轰上了山。 “喔哟。”前面的司机被吓了一跳,忍不住和贺砚回抱怨,“这儿这么险的山路呢,之前出过事故,怎么开车还这么不小心。” 后座的贺砚回像是并不在意的样子,轻轻笑了笑:“贺家的人,出事故习惯了吧。” 司机一凛,猛然想起了就是这位小贺先生曾经在这儿出过很严重的事故。 似乎还是贺家内部的原因。 在小贺先生醒来之前,老爷子动手清理了家里的一批人。 但传言,清的这批人和那场车祸却没什么关系。 贺砚回下车的时候,早有人侯在了车边。 “贺先生。”陆云撑着把长柄黑伞接到了贺砚回,跟在贺砚回半步远处。 “饭送过去了?”贺砚回开口却问。 陆云恭敬地点头,汇报道:“是,看着夫人喝完汤才走的。” 贺砚回闻言舒了口气点了点头,这才往里走去。 走在贺砚回前边儿的都是难得能来老宅的小辈,在看见身后的贺砚回的时候,纷纷让开了路,退在一边叫世叔或是兄长。 贺砚回低头一边给凌粟发消息,一边淡然地经过所有人,只是偶尔点头。 ——你爷爷不会找你麻烦吧? 发来的短信里头,凌粟问他。 贺砚回嘴角轻抬,在走上旋转楼梯的时候像是无意间朝楼下瞥了一眼,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点按着。 ——你要是担心我多一点,我说不定能解决得快一点。 贺砚回认真地回。 那边的凌粟飞快发送了一个翻白眼的表情。 但两分钟之后,贺砚回却收到了他的第二条消息。 ——楼下奶茶店九点半关门。我想喝甜的。 贺砚回这才笑着收起了手机。 所有人就见贺先生原本慵懒的脚步停了停,继而变得快起来。佣人推开二楼餐厅的那扇雕花的厚重木门的时候,贺砚回逆光站着,其他人从下方看上去,只觉得贺砚回高大得… 似乎贺家已经容不下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有二更! 第七十七章 chapter77 贺老爷子攒大局并不太常见。 他对血脉大家族什么的没什么太大的热情, 虽然做惯了大家长,但在他心里能称得上贺家人的, 不过就嫡系这伶仃的几个人。 但贺砚回走进餐厅的时候,却看见了乌泱乌泱的一屋子。 大家都是正式的礼服打扮, 每个人身后助理或是保镖, 围着圆桌看起来相当拥挤。 贺砚回进去的时候, 原本就安静的餐厅里变得愈发寂静了起来。 一大群人这么鸦雀无声地坐着, 看着怪吓人的。 贺砚回自然地走到了老爷子的身边。 佣人拉开了椅子,贺砚回坐下之后叫了声“爷爷”。 “好。”贺老爷子看着贺砚回高大的身型和冷峻的侧脸, 再想想最近秘书汇报的贺氏大楼里的各色风景, 有些感慨地长出了口气。 这个孙子长得是真的好。 “砚回最近,有什么打算?”老爷子摊开餐巾, 示意佣人人到齐了可以上菜了。 管家躬了躬身, 折去了门外。 所有人身后的保镖和助理秘书也都鱼贯而出, 去旁边的小厅用餐。 等待上菜的时候,就已经有人趁着“大家都是亲戚”这个理由, 开始说道起了贺砚回的事。 这话题既然是老爷子起的头, 那么大家也都没什么好忌惮的。 “我听说霍家的大小姐对小贺先生是中意得很呀。那天我们去拍卖会, 那二小姐硬是和小贺先生抬,结果小贺先生却到最后也没注意到她。” 贺砚回一愣。 这时候他的脑子里骤然闪过了凌粟的那句话:“你花,二百万美金,买了个这个回来,给我挂着好玩儿的?” “是啊。”贺砚回还点头。 凌粟的眼神里几乎充满了同情:“你这种冤大头世界上怎么不再多几个呢…” 合着还是别人故意和他抬的。 贺砚回眉头皱了皱,在亲戚谈话间听了个名字, 决定出去后告诉小助理,这个人一次都不见。 “岂止一两个呢。”坐在贺砚回下手的贺洵笑得温婉,“就光是想从我这儿走关系的都不下一打了,爸爸也托我注意,我精心选了不少漂亮懂礼貌的,只可惜啊,我们砚回一个都没看上。” “一个都没看上?”老爷子扭头问旁边的贺砚回。 贺砚回淡定地吃着餐盘里的东西:“没心思想那些。” “你要是真没心思,就不会还养着那个什么凌粟。”贺夫人这时候突然开口,音调里头的阴阳怪气在场的人精没有一个听不出来,“婚都离了,就该好好找下一个。我们全家上下都在为你操心呢,你看你怎么能,辜负了这么多人的好意不是。” 贺砚回抬了抬眼睛,眼神淡漠又冷清:“凌粟是我曾经的合、法伴侣。” 贺太太最听不得这句话。 她努力了这么多年,儿子都已经二十五岁了,却仍旧没能为自己博得一个光明正大的名分。老爷子不赞同,自己的丈夫没太大主见,而现在又来了个说一不二的小贺先生坚决反对。 她一摔筷子:“你什么意思。” 贺砚回这回连眼皮都没掀一点,自然有人帮他解了围。坐在贺夫人下手的贺溯抬手拦住了自己母亲:“妈,好了。餐桌上像什么样子。” 贺夫人转头,耳垂上缀着两颗翡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