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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生气的。” 他这样一说,卫玉容才嘟了嘟嘴:“您就当我这样小心眼吗?您支开我,一定是有很要紧的事情,不想叫我知道了瞎操心,又不是刻意的要瞒着我。您要真是事事都想瞒着我,上回来老祖宗这儿,我自个儿要退,您也不会拦着了。” 这果然是个最贴心知意的人,他的心思,不必挂在嘴上,她就全部都懂。 这样的感觉,再舒服没有了。 他忽而想起明妃来,老祖宗突然提起永寿宫…… 他捏了捏卫玉容的脸颊:“倒是有个事情,正经的要问一问你,且同我说个子丑寅卯出来。” 卫玉容偏着脑袋躲他的手,又笑着退两步,端的毕恭毕敬的深一礼:“但凭万岁金口一问,奴才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元邑爱看她闹,带着与众不同的稚气,心尖儿上的人,连撒娇耍无赖的样子,都是可爱的。 他长臂一捞,把人带回身边来:“老祖宗方才跟我提起了永寿宫,说我近来若是不能静心,不妨多去永寿宫坐一坐。明妃眼下还在诵经,替老祖宗祈福,叫我去她那里,多听一听佛法经文。你说,这又是有何深意呢?” 明妃啊…… 卫玉容小脸儿皱巴了下,倒是极其认真的思考起来。 元邑也不急着催她,就侧目欣赏着沉思中的她的侧颜,觉得这世上,再没什么,能美的过眼前这人这景。 须臾后,她扭过脸儿来,刚要开口,就先与他四目相对的撞上视线,脸不知怎么的,就红了。 她干巴巴的别开眼,又觉得这样的行为更可疑,就正了目光,盯着他看:“明妃这茬吧,一则,老祖宗可能是想叫您去坐一坐,听一听,看她如今是不是收了心敛了性儿,需知道,让哥儿的事情,一开始就是她起头怂恿翊坤宫的,如今孩子送出去了,老祖宗又不好降旨责罚她,明面儿上反倒要多抬举,她要是不收心,将来的麻烦事,只怕还多着。” ☆、第八十七章:一箭双雕 元邑不动声色的点点头:“你这么说,那便是还有二则了?” 卫玉容浅笑微露:“是,我还有二则要说。” 于是元邑干脆就站定住,也不再往宫门的方向走,好整以暇的盯着她:“咱们两个说说话,老祖宗不叫你出慈宁宫,送到宫门口,才多大点儿的路。” “您说的像是将来没有说话的日子了似的。”她手里的绢帕在唇边轻掩一回,垂下来的那丝缎,微风拂过时,随着清风而摆动。 元邑不吱声,只是看得有些出神。 卫玉容察觉之时,又觉得害羞,嗔怪了一声,赶忙岔开了话题:“二则呢,明妃当日会找上靖贵妃,无非是想给自己找个靠山,或是留条后路。她的心思,如今我也明白了,让哥儿是她全部的指望,可她的这份希望,自然是落到了寿康宫去的。” 元邑不置可否,许久后才应了一声是:“她想借着太后,扶让儿上位。” 卫玉容一抿唇,心道那就是了,只是眼中又闪过一丝可惜。 那抹神色被元邑捕捉到,他一怔,扬声问她:“可惜什么?” 卫玉容冲他摇摇头:“只是觉得明妃挺可惜的。其实细想来,您的后宫里,没有愚不可及的人。明妃,明妃——她从前,也是个明艳不可方物的人物吧?”她一挑眉,赞赏却是打从心眼儿里生出来的,“这样的人,却要挣扎在这深宫中,为了权力,为了生存。她是走错了路这不假,可深宫之中,还有那么长的日子要走过,她总要为自己寻一个靠山的。” 她其实多少能够理解胡媛的苦衷。 元邑这边,连皇后都指望不着,更徨论是她了。 更何况,高太后气焰这样嚣张,她又不是到了耄耋之年,行将就木的人。 圣贤所教,是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可若换了她是胡媛,此时大约也会去寻高太后这棵大树。 她未必不知,终有一日,元邑会跟寿康宫撕破脸,可她还是要赌这一局。 赌高太后还有十数年,甚至是数十年的气数不尽,赌高太后会在短短几年内,扶持元让上位。 在胡媛的心里,已经将高太后看做了最后的赢家。 如此想来,元邑和老祖宗也算得上脾气好的,或许是为了元让的事,对她住多包容,又或者是认为她成不了事儿,才没放在心上。 不然胡媛今时今日的做法,就是死上一百回,只怕都难消元邑心头的恨意。 她抬了头,看向元邑:“二来是,老祖宗叫您去永寿宫,也许是想叫您给明妃定定心。让哥儿送出了宫,她的希望只能落空,而太后和靖贵妃在此事上,却并不曾出力。且孩子送走后,太后抱病,靖贵妃避而不出,明妃心里难免会有些别的想法。” “你的意思是……”元邑倒吸了一口气,拧眉沉思了须臾,“明妃对寿康宫,心中是生出了嫌隙来的,老祖宗叫我去,是想暗着告诉她,孩子虽然送走了,可我如今却是能够庇佑她的,届时明妃一动摇,太后又本就没太把她当回事儿……可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这时候,这样去推出来胡媛,叫她摇摆不定,从而惹怒高太后呢? 然而这样的疑惑,却只在他心中一闪便过,因他灵台清明,已有了定论。 为的,自然是皇后。 想到这一层,他眉头就锁的更紧了:“老祖宗想这样分了太后的心,叫她把皇后暂且放一放?” 卫玉容沉了沉面色,一时间,竟没有开口。 很显然,她对元邑的这个说法,是并不认同的。 她不知道老祖宗有没有跟元邑交过底,可她却是知道的。 老祖宗已经不打算再出手回护皇后了,是生是死,都是皇后自己的命数。 而且她也知道老祖宗和母亲的心思,更清楚,元邑心里的坚定和坚持。 皇后的种种行为,往难听了说,那叫垂死挣扎,因皇后自己也明白,从礼聘旨意出的那天起,她的后位,就已经摇摇欲坠了。 只是如今看来,皇后这一局,怕是必输无疑的,只是下场究竟会如何,没有人能够知晓…… 高太后会用什么手段对付皇后,而元邑在最后,又会持什么样的态度去看待整件事,她无从得知。 故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