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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连忙镇定了一番,推门进去。 虽然门口离床有点距离,但他还是一眼看到了床上的龙潜,可能是唐啸没有给他过多调整的时间,他的脸上还残留着一些失神的表情,脸色绯红眼角湿润,连呼吸都没有平复下来,胸膛急促起伏着,微肿的嘴唇上更是泛着诡异的光泽。 想象和亲眼看到毕竟是两回事,徐医生心里一惊,刚迈开脚步走进去,忽然瞥见龙潜慢慢转过头,朝唐啸的后脑勺瞥去一眼,那是非常短暂的一瞬间,徐医生觉得小少爷的表情有点骇人,或者说……冷酷,就像他不止一次在唐爷脸上看到的那样。 但当唐啸简单地招了下手指让他过去,然后又低头去看着龙潜时,他只是羞愤地瞪着唐啸,看上去十分无力,甚至还有些柔弱。 徐医生立刻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暗暗想着是自己受惊过度脑子乱了。 “他说腿疼,你过来看看。”唐啸站起来,坐到床边的椅子上,把空处让给徐医生。 徐医生过去,掀开被子,小心翼翼地查看着龙潜的伤腿,边在伤口四周按着边问:“这里疼吗……这里呢……” 龙潜摇头。 “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周围的肌肉组织看来没有继续受到影响,不过毒素毕竟侵入过体内,小少爷最好是安心休息,保持心情愉快,会觉得疼大概是心理作用。” 唐啸闻言到笑了起来,抬手抚摸他的额头,被他狠狠一巴掌打了出去,那啪的一声太响亮,把徐医生都吓了一跳,连重新包扎伤口的手都停了下来。 “你忘了这只手在打点滴?刚才爸爸按着你这只手是为了什么,你看,移针了。”唐啸伸手挡了徐医生的手,非常自然地握起龙潜的手,将移了位的针重新拔出来,再慢慢扎进手背,那手法温柔熟练,扎针其实是小事,但未必有医生能扎得那么用心。 按着他的手是为了做什么?龙潜的脸红得都快滴出血来,烦躁地用另外一只手猛地推开唐啸的前胸:“滚。” ……连龙潜自己都怔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一个滚字,唐啸竟然真的霍然起身,一言不发地走了。 走廊上鸦雀无声,就在众人猜测面无表情的唐爷是喜是怒的时候,唐啸看了徐医生一眼,淡淡地吩咐:“叫医生过来。” 吴铳率先反应过来,脸色蓦地凝重万分:“唐爷,你脸色很不好。” “……”唐啸缓缓地喘了口气,连一旁打电话的徐医生都察觉到他眉宇间少许的褶皱。 下午,有人来看龙潜。 一如既往的黑色背心,军绿色作战裤和黑色军靴,这样随性的打扮依旧很适合sean这样的男人,显得十分狂野精悍,像只难以驯服的野生动物。 “要进唐家真不容易啊,要没有你的口谕我只能飞进来了。”sean靠在龙潜的房门口,挑着眉毛打量龙潜房间的摆设,最终落在龙潜脸上,眼神甚是放荡不羁。 龙潜慢慢坐起来,靠在床头,面容平静地说:“我不记得我给过什么口谕,让你飞进来,真是辛苦了。” sean进来,侧身用脚在门上轻轻踢了一下,门吱地一声关上了。他笑眯眯地走到龙潜的床边,像是要关心他的伤势,却在下一秒突然以飞快的速度拔出枪对准龙潜的太阳穴:“如果我后悔上次的谈判结果了,你现在该怎么办?” “我无能为力。”掀起眼睑,面对那个黑洞洞的枪口,想了想,无奈地说,“单兵作战我肯定比不上你厉害。” sean阴狠地笑:“你不怕死么?” “……我怕。”他犹豫地回答,又慢吞吞地问,“那你怕不怕我死了?” sean的手指非常轻微地动了一下,却不是扣动扳机的举动,反而更像是轻颤,虽然几不可见,但龙潜却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个动作,嘴角的笑意满满扩大几分,“原来你怕的,真奇怪,我的命是我的,你怕我死是为何?” sean脸色微变。 手背的筋有些胀痛,龙潜边按摩着手背边漫不经心地问:“不知道你认不认识一个人,烈哥,梁洪烈。” sean收起枪,脸色却已经是出乎意料地平静了:“原来你已经知道了。” “知道得不多,但足够了。”龙潜让sean蹲下来,手放在他的肩膀上,他慢慢地开口:“梁鸣非,野生动物虽然凶猛有力,但很容易因为饥饿吃了主人,而我需要的是绝对的忠诚,就像家犬一样。” “你的意思是要我做你的狗?”sean的脸色并不好看。 “狗?我需要的是忠诚,不是狗。”龙潜淡淡一笑,“sean是上帝仁慈的礼物,既然我们意外结交,也许也是上帝给我的礼物,我当然要争取一把。” 梁鸣非的眼底非常明显地震动了一下,他二十几年的记忆里,只有这么一句话是最甜蜜的回忆。 “sean,你知道我为什么给你取这个名字吗?”她说,“因为你是上帝给妈妈的最仁慈的礼物。” 梁鸣非站起来,讥诮道:“龙潜,你知道你让我想到什么吗?” 龙潜看着他。 “罂粟。” “花朵光鲜,果实丑陋?” “不,你太毒了。”眼睛毒,心思毒,可以轻而易举地抓住人心最脆弱的地方,虽然那些脆弱也许在别人看来微不足道,偏偏抓对了人抓对了位置,便效果倍增。 而且,这毒还能让人欲罢不能,就算在心口结了个毒瘤都舍不得割掉。 “既然你看得那么透彻,那你准备怎么做?你没理由也不必要杀我,所以你可以再做一次选择,是继续做你的野生动物还是对我宣誓忠诚,我并不强求你,但没有下一次。” 房间里静寂了几秒,梁鸣非笑了起来:“你是二十年来唯一一个告诉我,我的命不比别人贱的人。” 他走过去,忽然伸手抓住了龙潜后脑的头发,在他的额头上重重一吻,“也是唯一一个会提醒我,我的名字是什么意思的人。” “所以你舍不得我死,你怕我死了没人再提醒你了。”龙潜感叹地说,“多么肤浅的理由。” 他放开龙潜,脸上满是狂野的笑意:“肤浅?我只能说你太聪明了,龙潜,你轻而易举就多了一条狗。” 他的离开非常迅速,毕竟是那么绝妙的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