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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她才抬头往前看去。 站在她面前的人,是周诗绮。 傅北瑧近距离往她脸上瞄了两眼,发现周诗绮最近的状态似乎不太好,即便是有粉底遮盖,也难掩她眼下的青黑,衬得她整张脸都透出股疲意。 看得傅北瑧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下。 坚持早睡看来还是有必要的,她以后再画稿子,可一定要注意时间,千万不能再轻易熬夜了。 对待周诗绮,傅北瑧没有要搭理她的打算,她握着手包,径自从她身边走过。 “傅北瑧,你等等。” 她不惜得理她,周诗绮反倒先找了上来,她咬着下唇叫出傅北瑧的名字,声音里暗藏不甘,“彦承他不要我了,你很得意吧。” 傅北瑧顿住脚步,回眸诧异地看了看她。 周诗绮只以为自己说中了她的心思,她上前一步,盯住了傅北瑧的眼睛:“难道我说错了吗?你一直不喜欢我,更不喜欢我出现在彦承身边,现在好了,彦承为了你,彻底跟我撇清关系,今天在晚宴上,他分明知道我也来了,却连看都没多看我一眼,一心只想着和段时衍竞价讨你的欢心,你心里,高兴坏了吧!” 从洗手间出去的这条过道里只有她们两个,周诗绮终于不再装出往日温柔脆弱的模样,对着傅北瑧露出她深埋在心底的本来面貌。 她一直不喜欢傅北瑧,她怎么可能喜欢傅北瑧?! 她所拥有的,一直是她竭尽全力想要去争,却始终没有得到的。 即便傅北瑧和宋彦承之间没有感情,她却依然可以是他名义上正儿八经的未婚妻,哪怕宋夫人不喜欢她,也动摇不了她的地位;而她退了婚,照样能做回傅家的千金大小姐,如今还有了身家长相样样不输宋彦承的男人在身边,温柔爱护。 而她呢? 她已经那么努力,她已经做了那么多,为什么到头来,她却还是什么都没有? 凭什么?! 短暂的惊诧后,傅北瑧听懂了周诗绮的意思。 她都快被她逗笑了。 怎么,她是觉得宋彦承是个什么了不得的大宝贝,谁见了都想把他揣回窝是吗。 脑子有癔症是病,得治。 傅北瑧双手抱臂,气定神闲地站在那里。她本就比周诗绮要高一些,踩着细高跟时,更突显了她的身高优势。 她唇边笑意未消,慢悠悠地问:“妹妹多大了?可也上过学?现吃什么药?” 话里的讽刺意味昭然若揭,她根本就没想过掩饰。 周诗绮冷着脸死死瞪着她:“你什么意思。” “就是告诉你,不是谁都有兴趣当个垃圾回收站的意思。”傅北瑧嗓音懒散,透着种漫不经心的味道,“你爱怎么想是你的事,别拿你那些无聊透顶的想法往我身上套,懂了吗?” “你——” 周诗绮眼中闪过一丝屈辱,她正要反唇相讥,忽然目光一凝。 傅北瑧连根手指都还没来得及动,就眼睁睁地看着周诗绮突然摔倒在她面前,刚刚还有胆子跟她对着干的人好像顷刻间被她收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她往日里最擅长扮演的小可怜相。 周诗绮一手捂着脚踝,眼眸又娇又怯地抬起,泪珠在眼眶中打转。 她像是受了谁的欺负,又碍于对方的威势不敢直说,连给自己讨个公道的勇气都没有。 傅北瑧心底里啧了一声。 得,她还真是民间老表演家。 她记得有次在宋彦承面前,周诗绮演的也是这一出,怎么过了两年,连个抬头掉眼泪的角度都不带换一下的。 还是不够敬业啊。 她不慌不忙,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下巴,还有心情点评一下周诗绮的表演:“你说哭就哭的本事是怎么练出来的。” “眼睛要不要再红一点,不是要表现得像我欺负了你么,再惨一点才比较真实吧。” 傅北瑧回头时,已经做好了看到一只宋狗的准备。 但她想错了,周诗绮并非要把同一出戏在一个人面前演两次,而是直接换了个看戏的人。 她表演的对象,压根不是宋彦承。 是段时衍。 “……” 尽管觉得段时衍不可能像宋彦承那样看不出周诗绮是在表演,但傅北瑧不得不承认,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她还是小小的心慌了一下。 毕竟她刚才对周诗绮说的话,可不算好听。 该不会全被他听到了吧。 她站在原地,看男人一步步向她走近,他在她身侧停下,自然地握起她的手:“怎么站在这儿,忘了我在厅里等你了?” 傅北瑧一颗心落回原位,取而代之的,是心中涌起那份无法忽视的喜悦。 她无辜地冲他弯起眼睫,撒娇般抱住他的手臂:“没有,遇到一些事耽误了,你别诬赖我。” “嗯,回去了。” “好啊,对了,我刚才看见予橙给我发消息……” 周诗绮咬着唇,看那个矜贵俊朗的男人牵着傅北瑧的手往外走去,即便视线偶尔从她身上扫过,也被他很快带了过去,就像这里根本没有她这个人那样。 她的所有表演,对他来说,像是一粒不起眼的沙砾,拙劣到根本不值一提。 第四十八章 腕表 从宴会厅出来, 室外夜幕降临,夜间的风带着属于秋日的气息拂过傅北瑧裸露在外的小腿,让她情不自禁打了个颤。 好在她很快坐进段时衍车里。 车子一路开过宴会厅外停泊的一辆辆豪车向外驶去, 顾予橙在厅里等了半天不见傅北瑧出来, 就差跑去洗手间一间间敲门时,终于等到傅北瑧发来的信息:【和段时衍先走了, 你也早点回去。】 发完这一条, 她将手机倒扣着放在膝上,明面上是在看车窗外的夜景,眼神却始终没找到焦点。 傅北瑧平时很少有后悔的时候, 但今天这出, 她回想起来还真有点悔。 失策了。 反正周诗绮已经把戏演成那样, 她还不如真推她一把算了, 怎么也不算白背了这口锅。 不过……既然段时衍没有掉进周诗绮设的圈套里, 那么她好像也不算太吃亏噢? 这么一想, 傅北瑧觉得自己的心态顿时平衡了不少。 她悄悄将目光转到段时衍脸上,又看看前排的司机。 司机正专心致志地握着方向盘盯紧周围的车辆, 似乎没有闲心去注意后排两人的样子。 傅北瑧定了定心:“关于晚上你看到的事, 有没有什么想要问我的?” “只给你这一次机会, 有问必答,过期不候啊。” 她还是很想知道, 看到周诗绮那么卖惨,段时衍心中会有什么想法。 段时衍闻言,顺着她的话想了想:“等到天气再冷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