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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佼“哦”了一声,赶紧跟上。 “她、她很难过。”月佼跟在他身侧,小心地觑了严怀朗一眼。 “不要理她,被母亲惯得,跟个小疯子似的。”严怀朗隐隐有些恼。 他匆匆自主院赶回来,刚到厅门口就见严芷汀那个没头没脑的小混球正抱着他的小姑娘发疯。 待他听到严芷汀说要让“他、的、小、姑、娘”给他做妹妹时,立刻有一种“将严芷汀抓过来撕成一条条做抹布”的想法。 混账兮兮的严芷汀,他的小姑娘怎么能给他做妹妹?! “她哭成那样,想来是很喜欢那几匹缎子,也很喜欢你的。”月佼也不笨,自然听得出严芷汀最痛心之处,其实是觉得二哥不喜欢自己,才不肯将那几匹缎子相送的。 方才听严芷汀说,那三匹缎子是“陛下赐的”,想必轻易也买不到。于是月佼提议道:“我那里剩下一半,要不,我给她取来,你拿去哄哄?” “我哄她做什么?谁惯成那样的谁哄。” 毕竟是人家兄妹之间的恩怨,月佼也不好再多嘴,便抬起手指挠了挠自己的下巴,满脸好笑地对他道,“她进来就说想摸一下我身上的衣衫,明明说好只给她摸一下的,结果她一路从裙摆摸到腰带,吓了我一跳。” 严怀朗目不斜视看着前方,似是哼了一声,旋即将脚步踩得重重的。 **** 两人又回到严怀朗的书房中。 严怀朗站在先前那个暗格的跟前,回身看着月佼:“你方才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他问得一点也不迂回,坦坦荡荡的,让月佼忍不住惭愧地垂下眼眸,轻咬了下唇。 “很早的时候就想同你说……”严怀朗这回终于没忍住,伸出拇指轻轻捏住她软嫩的下颌往下按了按,解救了她那时常被咬的下唇。 “别总是咬它。” 他魔怔似地盯着她那被咬得水润殷红的唇,嗓音蓦然低沉,隐有些缠绵的沙哑。 “哦,好、好的。”月佼本能地后退了小半部,抬手揉了揉自己忽然发烫的耳尖,垂眸避开他灼烫的目光,心中慌慌的。 他的眼神,怎么像是要吃人似的? “哦,你说有要紧事交代给我,是什么事呀?”月佼清了清发紧的嗓子,忙不迭出声打破这奇怪的氛围。 严怀朗敛睫,暗自强收了心神,才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什么问题?月佼赶忙回想了一下,“哦哦,那个啊……我没有生气,没有的。”只是忽然有些失落吧。 不过她已经在心中将自己给顺好毛了,本还想着要向他道歉的。眼下气氛古古怪怪,叫她的歉意哽在喉头,一时不知该如何启口。 严怀朗拿不准她的心思,索性又一次单刀直入:“是因为,我没有好好收下你的礼物?你以为我是嫌弃你的礼物不够贵重?” 要说事情似乎的确因此而起,却又不全是为着这些。月佼心中犯了难,不知该怎么解释才能将事情说清楚。 见她沉默,严怀朗回身再一次打开了那个暗格,自里头取出一个带锁的紫檀木雕花小盒子放到书桌上。 修长的指不疾不徐将那小盒子打开,精巧的小钥匙在好看的长指间竟无端显着比别的钥匙漂亮许多。 月佼莫名其妙的咽了咽口水,偷偷将双手背到身后,紧紧交握,生怕那双爪子忍不住就想伸出去摸他的手。 她在心中沉痛地对自己大摇其头:月佼啊月佼,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严怀朗到没察觉她的异样,将盒子打开后,珍而重之地推到她面前给她看里头的东西。 雕工精致的名贵木料做的盒子,谨慎的上了锁,怎么看都该是用来放最最机密抑或最最心爱的物件用的。 可那盒中却只有孤零零一个小小的白瓷瓶,平凡至极的白瓷瓶。 月佼立刻就想起这小小的白瓷瓶是什么了。“是……我在邺城时给你的秋梨膏?” 只不过是买红糖时,店小二随手送的。 “无论你送我什么,我都好好收着的,”他不知该怎么哄小姑娘,只好用笨拙地直接将自己的秘密给她看,“那解药,我是担心你给了我以后,你自己就没有了。” 月佼眼眶发烫,心中却又像是有一只犹犹豫豫的小鹿,茫茫然不知该不该乱撞。 甜滋滋。 “那、那我还送过你一颗红糖呢,”月佼眨去眼中的感动泪意,双手背在身后,皮兮兮抬着下巴笑着闹他,“还给你看星星呢,收在哪里了?有本事拿出来瞧瞧啊。” 见她终于又回到原本那种熟稔不拘束的模样,严怀朗心中大大舒了一口长气。 她那晶亮亮闪着调皮笑意的水眸近在咫尺,严怀朗故意冷冷抬眸望天,抿紧的唇角隐隐透出一丝被冤枉后的委屈。 好了,他哄完了,这下该她来哄他才对。 要公平。 第三十三章 “诶哟哟,你说你这个人怎么回事, ”月佼抬起食指轻轻戳了戳严怀朗的手臂, “板着脸不说话,是想吓唬谁呀?” 严怀朗敷衍地“哼”了一声, 继续抬眼看屋顶,只是意思意思往旁边挪了小半步。 两人本是并肩立在桌案前,紧邻的两条手臂近在咫尺,他挪的那半步幅度着实也不大,完全没有超出月佼可以展臂的范围。 可月佼还是跟着他的步子蹭过去, 偏要凑得近近的, 才又抬起手指戳戳他的手臂,笑容甜得能腻死人。“我方才是有一点点不高兴,可很快就想明白了……而且我也没有说你什么呀。” 小姑娘那纤润的指尖柔柔软软戳过来, 隔着衣袖都觉得像带了火星子似的。 滚烫烫又甜津津的热流自手臂开始四下蔓延,只烧得严怀朗满脑子浆糊,废了好大劲才绷住了故作冷淡的脸。 他喉头滚了滚, 紧声道:“说话就说话,不许动手动脚。” 月佼将手收回来又背在身后,好奇地抬眼瞥了瞥他泛红的耳尖,再打量了一下他的神色,眼儿滴溜溜一转。 “呐,你转过来, 转过来,”月佼拿肩膀轻轻撞他一下, 笑意神秘,“我再给你一样东西,你就别恼了,成交吗?” 严怀朗应声转过来面向她,却嘴硬道:“看情况。” 月佼并没有计较他的负隅顽抗,伸出皙白的小手在他眼前飞快一晃—— 眨眼之间,一颗黄澄澄的小果子在她指尖上雀跃地打着旋儿。 严怀朗终于没忍住,轻笑一声,将头微微撇开。哄小孩儿呢?每回都来这招,幼稚。 任那小果子在指尖转了几圈后,月佼将它收进掌心,摊开手追着递到他面前。 这回严怀朗吸取教训了,噙了隐隐笑意痛快地自她掌心取走那枚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