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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姐,今日我要跟你组队。”五皇子抱着蹴鞠,凑在三公主面前卖乖。 三公主对这个弟弟又好气又好笑,屈指在他脑门上一弹,“你啊!” 五皇子泪眼汪汪不明所以,颇为心虚的看了看周围人,问,“我又说错话了?” “此事我认同老五。”四皇子长出了一口气,率先起身拍了拍五皇子的肩膀,“走吧五弟,今日黄莽那厮和卫统领该是不能忙里偷闲了,不如我们分成两组,你先同我比一场,赢得先选人,如何?” 五皇子撅嘴,很不服气,“凭什么?这里蹴鞠最厉害是我阿姐,其次是裴六郎,王世子实力第三,我稍逊之,四哥你连柳伴读都比不过,我为什么要先跟你比啊?——哎哟,阿姐,你打我干甚?” “……不会说话就闭嘴,没人拿你当哑巴。”三公主抢过蹴鞠大步流星往外走,还顺口喊了裴晟一声,“走了。” 裴晟敷衍的应了两句,看着兴致不高。 五皇子纳闷的摸了摸后脑勺,怂兮兮的小声嘟囔,“我会说话啊,凭什么要当哑巴,就说就说!” 然后在三公主回头的瞬间,秒变乖弟弟脸,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一口一个“阿姐等等我”。 八皇子本来也要跟着走,犹豫着邀请叶煊,“七哥,方才赵先生来了说今日陛下急召,国子监放假一日。我们一起去玩蹴鞠吧?” 皇帝急召?这是出了什么事?叶煊心中沉思,打发走了八皇子。 八皇子又一次被拒绝有些小沮丧,在心里安慰自己“七哥不是不想跟我玩,是不想跟四哥五哥玩”,瞬间把自己说服,高高兴兴的跑去了演武场。 人一走空,叶煊便在裴晟对面坐了下来,“发生了什么事?” 裴晟有些烦闷,也不装欠揍的表情了,不过他本来就喜怒不定的,也不算很突兀。 他有些意外的看了叶煊一眼,“你不知道?” “今早上陛下罢了早朝,结果前线急报,安城围困,叛徒生变,封将军遇袭,生死未卜。”裴晟简单将情况说明白,“情况有些危机,所有官员都被喊进了勤政殿商议。” 叶煊皱了皱眉,“不是说大军都打到北戎都城了?” “戎军兵分两路,前线看似勇猛激烈,实则绕道围了安城,截断了后方粮草通讯,一连半月,直到封将军率军突围被伏,戎军占领安城前线大部队才得知消息,八百里加急军报送至京中。” “但我来的时候遇见了黄莽将军,听他所言,戎军似乎派兵死守峡岭关两个入口,打定注意不想让封将军生还。”裴晟说起这个,恶狠狠的握拳猛锤了一下桌案,很是义愤填膺。 他咬牙切齿的骂道,“戎人这群茹毛饮血的狗贼!” 叶煊很冷静,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哪里不太对,想了一会终于有了点苗头。 峡岭关这个地方是一个很狭窄一条道通道底的大峡谷,两座大山都很高,靠人力很难爬上去,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叶煊之所以这么清楚这个地方,是因为他舅舅信件里少数提起的几场经历过的战斗中,就有峡岭关这个地点。 当年峡岭关,还是一名小小校尉的封洛一战成名,利用地势以少胜多射杀戎军数万,扭转了前线溃败颓势,自此越战越勇,再无败绩。 他杀胆小弃城而逃的边关守将,在主帅意外马革裹尸的前提下,夺了帅印整顿三军亲自出城带军突袭戎人大本营,将两万戎军俘虏坑杀,斩下戎人二王子的头颅筑京观,收复边关十三城,以威名震慑十三万戎军,逼得戎人大汗派使臣求和,凯旋还乡。 封洛封王拜将,成为了大梁两朝唯一的异姓将军王,风光无二。 所以戎军再犯,皇帝没有犹豫,就将帅印又拨给了这位功勋满身的大将军,亲送他去了前线——虽然后来又扣押了黄莽,但这是出于政治原因,皇帝对于封洛的能力还是很相信的。 封洛在京中只待了几年,却不可避免的成为了许多人心目中的英雄,他的个人魅力让人臣服,就连谢玉舒都曾想同他一起上战场。 叶煊那位不知姓名的神秘舅舅,就在信里疯狂夸赞了这一次战争,以及封洛这个人。 现在想来,封洛应该是熟知峡岭关地势来着,安城离那里甚远,封洛突围为什么会选择那里?就算有叛徒,按照这位行事来说,也不是会轻易被人左右的性格。 而且戎人居然不放火烧关? 叶煊有些琢磨不通,不过这话他没有同裴晟讲,只自己在回宫的路上细细思索。 正好撞上怒气冲冲的黄莽,黄莽看到他一顿,张了张口似乎要说什么,后面脚步声追来,是谢玉舒。 谢玉舒也看到了叶煊,他点了点头,几步上来拦住黄莽,急急道,“黄将军留步。” 黄莽冷哼了一声,“还有什么好说的,皇上不就是想把俺留在京中牵制将军?俺话放在这里,俺就算是硬闯,也要去前线,没得商量!俺不要他派兵,俺一个人去救将军就够了!” 第34章 “黄将军, 远水救不了近火。”谢玉舒冷静的劝说道,“边关离京都山长水远,便是千里马不日不夜,也要跑十数天, 战场上瞬息万变, 想必黄将军比我更清楚。” “那你说俺该怎么办!”黄莽虎目圆瞪, 分外激动。 叶煊下意识的插入两人中间, 伸手将谢玉舒护在身后,语气有些冲的道,“玉舒年岁尚小, 黄将军还是莫要难为他了。至于动脑子的事情, 朝堂上有一帮文臣,总能想出个主意来, 将军不妨先将力气用在他们身上。” 黄莽大胡子抖了抖, 遮住了脸上的表情, 叶煊却明显感觉到他眼神骤然一变,打量般的上下扫视了他两眼,声音还是怒气冲冲的, “那些个酸腐说话文绉绉的, 半天说不到点子上, 俺听不懂,也不想听!” 他说着, 大步流星的往外走,上了马车离去。 谢玉舒只能目送他走远, 担忧的叹了口气。 叶煊装作不知道, 帮他整理了下散乱的衣袖, 道, “他此时正在气头上,什么都听不进去,你还是不要白费功夫了。” “我知道,只是——”谢玉舒顿住话头,意识到自己还在勤政殿前,禁卫军和太监依次排列成两列立于台阶左右,到处都是耳目。 他匆匆拉着叶煊走到无人处,才小声说道,“我何尝不知,只是眼下形势本就不好,我怕陛下与黄将军离心。” 这次谢玉舒之所以追出来,也有谢相的意思在里面。 自古以来,朝中都是文武相轻,武将勇猛直爽,不喜文人间暗藏交锋的阴阳怪气;文官内敛自傲,亦恼恨武人的粗鄙不通礼仪。双方入朝,几乎有天然的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