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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吃过饭,她就赶紧回自己的格子间,趴着补觉。 然后手机就欢快地跳起来了。 摸到手机,没看屏幕,直接接起来,揉了下宿醉以后闷疼的太阳穴,“喂……” “苏南……” 苏南使劲想了一下,一愣,坐起身,“江鸣谦?” “嗯,是我,你还能听出我声音啊。” “怎么了?又来问我能屈能伸的问题了?” “不是……”江鸣谦犹豫着,“……陈知遇出车祸了。” 苏南猛一下站起来,脚在椅子腿上绊了一下,赶紧扶住桌子,堪堪站稳。 江鸣谦:“没什么大碍!你别担心!” 心脏噗通直跳,太阳穴里也像是有一根神经一扯一扯,“他……” “闪避及时,就是颈椎有一处轻微骨裂,要住一个月的院……” 苏南慌得坐立难安,“你能把电话给他吗……” “他还没醒。” 反复咀嚼几个字,“颈椎……” “检查过了,不会影响到身体机能。我已经给涵姐打过电话了,涵姐在联系他家人。我想……可能还是得跟你说一声。” 苏南懵了半晌,才想起来跟江鸣谦说谢谢,“……是你送他去医院的?” 江鸣谦沉默一会儿,“……跟他约了今天碰头。” 到时间了,陈知遇还没到。正准备再打个电话催一催,就听见外面有人喊出车祸了。出去一看,就在参观出门两百米的路口处。没含糊,赶紧报警叫救护车,把人先送去医院。 苏南哽咽,“……谢谢。” 挂了电话,就去找何平请假。 何平正在打电话,做个手势让她等着。办公室窗户靠北,撒了点阳光进来,落在地板上,白晃晃的。 苏南盯着那一片,听见何平打完了电话,回过神来,“何主任……” 何平瞧她,“怎么了,这副表情?” “我得请个假,回国一趟,陈知遇……出车祸了。” 何平一提眉毛,“……情况严不严重?” “……颈椎轻微骨裂。” “没什么大碍吧?” 听语气,是不想批假的意思,苏南咬着唇,“我必须得回去一趟。” “苏南,不是我不想给你批。你来我就说过,这儿苦,来容易回去难。路上就要花去两天,你能回家待多久?我老婆没来之前,有回她做手术,这边工程要交付,大家都没日没夜加班,我也是没回去的……谁能等你一个人?” “……五天,行吗?就当是预支了今年的年假。我就回去看他一眼,不然我没法放心。”她忍着泪意,尽量让自己声音平静。 何平沉吟。 把人留着,估计也没法沉下心工作。他们上周刚刚交付了一个项目,新项目还在接触之中,没到最忙的时候。考虑片刻,还是准假了。 “去网上填申请表,下载了交给行政打印盖章。” 苏南颔首,说声谢谢。 临时订,机票贵得令人咋舌,而且相当麻烦,要中转约翰内斯堡和亚的斯亚贝巴两个地方。 这些,苏南都顾不上了。 这一回,她对“心急如焚”和“归心似箭”这两个词,陡然有了贴身的体会。 在机场中转的时候,拿出手机连接机场wifi,就有陈知遇几小时前发来的未读消息。 直接说的语音,告诉她他已经没事了,让她别冲动回来。 苏南回复他:你了解我会冲动,难道不了解你劝不住我么。 披星戴月,抵达崇城是在次日下午。 她行李轻便,没办托运,等不及坐机场大巴,直接去乘出租车。 出租车上,再把手机打开,陈知遇也就只回复了四个字:一路平安。 她盯着屏幕,莫名的就要哭出来。 想到那年接到父亲酒精中毒去世的消息,被苏母拉扯着往医院紧赶慢赶,一路仓皇惊惧,看见病床上盖着白布的身体,第一反应不是哭,是想要去扯开那白布。 苏母一把拽住了她,抱住她嚎啕大哭。 痛感才一点点漫上来。 接到江鸣谦电话的那一刻,她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被母亲紧抱着快要喘不过来,哭得脸憋得泛红的自己。 世间太多的猝不及防,死亡是最蛮横无理的一桩。 所幸陈知遇没事。 然则不能细想,一想就觉得骨头缝里都在泛着冷。 下午五点,抵达医院。 苏南立在走廊,整理了一下表情,才推门进去。 程宛和顾佩瑜都在,陈知遇躺在床上,带着颈托,头动不了,只斜了一下眼。 苏南捏着行李袋的手指松了又紧,“程小姐,顾阿姨。”然后将目光定在陈知遇脸上。 他眉骨上有伤,贴着纱布,冲她笑了一下,“不是让你改过口了吗?” 顾佩瑜笑笑,“没事儿,慢慢改。”将程宛一拽,“走,陪我去弄点晚饭过来。” 拍了拍苏南肩膀,带上门,贴心地把空间留给两人。 苏南放下行李袋,这才慢慢地走过去。 在床边蹲下,抓住陈知遇的手,顿了一下,把脸靠在他手背上。 “苏南……” 没听见她出声。 片刻,她紧攥着他的手,俯下头去,脸把他的手掌压在床沿上,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 陈知遇头没法动,很费力地抬起另外一只手,放在她脑袋上轻抚,“真没事了。” 苏南哭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平静下来。 陈知遇手掌摩挲她的发丝,“累不累?” 苏南看着他,摇头。 “过两天就能下地走路了,只是颈托要戴一个月——好在马上放暑假,没人能瞧见我这副尊荣。” 他还有心思自嘲。 苏南气笑了,脸上还挂着眼泪,“……你答应我会照顾好你自己的。” “天灾人祸,不可抗力。”就跟她讲了具体怎么回事。 苏南咬牙切齿,“……她自己想死,为什么要拉上别人当垫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