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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啾啾愣了一会儿:“多谢掌门。” 她将温良美玉戴在脖子上。 开阵仪式结束,众人纷纷打道回府,钟棘将大黄丢给苟七,“拿好”,不待苟七反应,便疾疾离去,背影匆忙,看来是真厌烦这满谷人影。 孤灯则来问了一句:“女娃娃,可愿将此阵开完?” 啾啾回:“晚辈愿意。” “那山人可就交由你负责了,你千万谨慎当心。” “晚辈明白。” 道过别,孤灯一边捶着腰,一边嘀咕着“总算能睡觉了”,渐渐走远,整个赤炎谷只剩下问世堂的人马。 陨星坐在木轮椅上,苍白病态的脸庞上对她绽出抹微笑,似已了然:“孤灯将事情都交给你了?” 啾啾点了点头,又觉得这样回答不妥:“我本来便挺感兴趣的。” “他又想偷懒罢。”陨星淡色唇瓣间溢出轻轻的叹息,并不是抱怨,更倾向于无奈,眉眼间染了点头疼,“要劳烦你多多费心了。” “不打紧。” 男人看看苟七,又看看宁溪,细白的手指敲敲轮椅扶手:“这些时日,我会多派些人手前来焦火山,你们须得严防警惕,多加注意。” 两人连连点头。 陨星抬眼望向晴空下□□险峻的红色山峰,有些忧心:“就怕这漫天瑞光,引来的却是不祥之物。” …… 陨星动作很快,第二天就派了七个人过来,现在问世堂——焦火山分堂中一共有十位弟子。 日子不再空闲。 啾啾负责开阵,其余人则三人一组,全山巡逻。 陨星的担忧确实没错,开阵第十日,崔小虎凭着啾啾给的信物闯入问世堂,来不及喝口水,就上气不接下气道。 “对不起,啾啾姐姐说如果有什么异常就立即来这里报告……我、我是来报告的,我们旁边王家村,前两日失踪了七八个人,今天好不容易找回一个,但那人已经疯疯癫癫,跟被鬼俯身了似的,所以我来……” 小虎顿了顿,抬起眼:“啾啾姐姐呢?” 宁溪与苟七交换了个眼色,神情肃穆。 “她不在。”苟七沉声,“我同你去看看。” 当天晚上,张弛带着钟棘过了来。 问世堂里虽说都是外门弟子,功法不及内门弟子高级,可这些人常年奔波于战斗任务,实战经验可比那群花架子内门弟子丰富多了,全员都很能打。 这会儿所有人都做好了开战的准备。 “虽说那只是沂山派的先遣弟子,可不知道里面是否有高阶修士。到时候尽可能偷偷潜入,不要打草惊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张弛很严肃,完全看不出平日的敦厚老实。 钟棘烦躁地在他身后走来走去。 等他说完,他才开口:“她呢?” “她?”苟七一愣。 宁溪反应快:“棠鸠师妹?她还在突破瓶颈。” 就是这么赶巧,前几日啾啾便觉得瓶颈松动,突破有望。又用养灵珏温养了几日,直到丹田内灵气溢出,才开始突破筑基期。没想到中途会遇上这么一茬。 从今早到现在,已经九个多时辰了。 按理说,一般十个时辰就能搞定。 “应该快好了。”苟七看看天色。 钟棘站了一会儿,突然道:“你们去北边的营地。” “什么?”众人一愣。 “你们去北边。”钟棘重复,拧着眉,“我等她突破完,便与她去东边的营地。” “……就你和她?”苟七小心。 “就我和她。” 第20章 碰到我,就算你赢。…… “不行。” 漫长的沉默后,宁溪开了口。 钟棘发出个介于“哈”和“啊”之间的音节,侧过脸来看她。红笺在耳下随风微动,少年下颌线单薄锋利,只是侧目投来点莫名的视线,可总让人觉得他的瞳孔宛如寒冷的烈火。 说真的,不怕是不可能的。 钟棘身上的杀欲过重,那种宛如荒野上蛰伏残忍的凶兽气息能一寸寸侵蚀人的骨头,将它们熔成烂泥。 宁溪低了低头,即便如此,还是坚决地拒绝:“不行。” 开玩笑。 让啾啾和钟棘一起,怕不是明日就能准备葬礼。从以前到现在,与钟棘一同执行任务的弟子,有几个是活着回来的? 宁溪就不幸旁观过一次。 那是剿杀紫革蛛时,满洞窟密密麻麻的蜘蛛朝他们涌来,其中一位惊骇的师妹腿软了几分,下意识拉住钟棘手腕,却被他反射性地厌恶甩开。 蜘蛛的毒牙瞬间刺穿了师妹的喉咙。 钟棘能救,却不救。他只是居高临下看了一眼,甚至没有为师妹的死怜惜一瞬。 片刻后,他转过身,看向燃起他征服欲的强大妖兽,绽放出兴奋的笑。 人类的感情丰富多彩,面对强敌时的恐惧,面对死亡时的同情,面对同伴时的援护,还有生死关头的慈悲——这些,钟棘都没有。 放啾啾和他单独一组,太危险了。 然而不待钟棘回答,苟七就先“嗯”了一声,温暖可靠的嗓音听起来极其坚定:“你俩一起也行,就这样安排吧。” “???”宁溪不可置信地看向犬耳少年。 什么,你这个叛徒。 “苟七!”她低声。 犬耳少年神色未变:“既然安排好了,我们就出发吧。” 张弛点头:“也好。” “不行——”宁溪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苟七一把捂住嘴。 “走了。”苟七半拖着她离开。 直到出了问世堂,才松开她。 宁溪第一件事就是踢过去。 “你认真的?”她还是不敢相信他们中出了一个叛徒,“你把棠鸠留给钟棘?” “嗯。”苟七被踢一下,没觉得疼,点点头。 “为什么?”宁溪扬高声音。 苟七道:“因为我能闻到,他对啾啾师妹没有恶意。” 宁溪一愣,直勾勾看着他,慢慢收回手。 苟七顿了顿:“相信我,我们当中,只有啾啾师妹和他在一起,是绝对安全的。相信我。” 他甚至一连说了两声相信他。 苟七本来就是个让人放心的……狗。 宁溪别过脸,算是妥协了。 顿了顿,又不甘心:“要是出了意外,你这辈子都别想长高。” 苟七点头:“好。” 他能保证。 因为他能嗅到人类的感情。 就好像能嗅到陨星对问世堂弟子们的喜爱,能嗅到啾啾对他们的信任,还能嗅到那日开阵时,棠鹊在啾啾面前翻搅澎湃的心绪。可是太过复杂,苟七生而为狗,根本不懂。 狗耳朵抖了抖,苟七看向黑色的前方,疾驰的风旋转着擦过脸颊,扑朔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