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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娘子,身后带着一个小丫环。 三个老爷们儿赶快背过身子去擦脸。 林娘子已经笑着走了过来:“我家相公何在?” 花和尚赶快说:“在房里睡着呢,我去叫他。” “先别叫了,让他先睡一会儿。” 林娘子将丫环手里的食匣取过来:“听说西门大官人病了,我煮了药膳和几味小菜给他。” 四荤四素,样样好看,中间还配了个人参乌鸡汤。 终于知道为什么林冲与他娘子这么恩爱了,这女子着实贤良得很。 小丫环盛了一碗汤端过来,林家娘子笑道:“哟,我且没说哪个是西门大官人,你自己便认出来了?” 小丫环脸一红:“反正我知道那个和尚不会是。” 林娘子偏就有心逗她:“那位黑衣相公因何也不是了?” 小丫环的脸更红了:“反正知道他也不是。” 花和尚照着武松身上怼了一下:“我便说嘛,他与咱们不一样,谁都能看出来。” 武松掩口干咳一声:“嫂夫人,我这就去叫林教头起来。” 花和尚跟在他P股后面:“我也去,我也去……” 我把汤给喝了,一抹嘴:“嫂夫人好手艺。” 林娘子笑得腼腆,将那小丫头支开,轻声问道:“奴家未把大官人当成外人,想要私下里问你几句话,还乞你莫要怪罪。” “无怪无怪,嫂夫人有话请直说。” “我听说大官人家里除正妻以外还有四房妾室?” “是。” 她又问:“你那正房与妾室可曾和睦?可因你私宠了哪一个,冷淡了另一个便生事的?” 我想了一下说:“也还好吧。” 林娘子沉吟了一会儿道:“大官人觉得我身边那个丫头怎么样?” 我被吓了一跳:“这可不合适!” 林娘子蹙眉:“因何不妥?” “我跟她不熟啊!” 林娘子怔了一瞬,掩着口笑得花枝乱颤:“大官人是误会了,我不是想把她给你,是想让她给林教头为妾。” 老天爷!这年月还有正房赶着给自己家男人找小三的!林娘子,你何故这么想不开? “嫂夫人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她的脸微微红了红:“大官人莫怪,这些话我知道与一个外男讲起来失礼。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只见了大官人两回,便觉得你格外平和,与我家林教头的那些朋友们都不一样。 所以有些不当说的话也愿跟你提,其实我那一日去庙里,是求子的……” 这下搞懂了,林教头与她成婚多年膝下连个孩子也没有,眼看两个人都老大不小的了,肯定着急。 “嫂夫人既然未把我当外人,我也便实话实说,这个念头你最好不要有。” 林娘子不解:“这又是为何?我看那锦儿乖巧,又是打小就跟着我的。另外,她年轻,身子骨也结实,若是跟了我家官人,说不定明年就会……我也与她私下里说过这事儿,她自己也是愿意的。” 遇着这种事儿,哪个丫环不愿意? 当初月娘叫西门庆把春梅收房的的时侯,春梅也就是假装扭捏了一下就屁颠屁颠的了。 何况人家林教头长得还那么帅,虽然跟我比是差了点儿。 “嫂夫人,后宅里的事情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你是个宽宏大度的,你那个丫环也忠心,只是林教头公务繁忙,屋子里多个人,他顾得过来吗?” 林娘子沉吟:“这倒也是……” “所以我说,这事儿还是不要轻易提的好。” 林娘子低头又想了一会儿,象是长长松了一口气。 “大官人这话说得知心,其实这事儿是我爹娘私下里与我提的,我初时心里也不乐意。 后来想想,现如今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我怎能仗着林教头宠我爱我便叫委屈了他? 不过与你聊了这一番之后,我倒也想通了,他平日里不爱这个,娶了别的女人也是无用。” 正说话间,林教头出来了,笑道:“娘子,又与你那救命恩人道谢呢?” 林娘子笑了:“大官人善解人意,我便与他多聊上几句又怎么了?” 这妇人着实灵透,已经开始给林教头灌醋了,我继续在这儿杵着可有些不妥。 “咦,武松上哪儿去了?菜都凉了,还不赶快过来吃?”一路小跑去找武松,把花和尚也一起扯过来。 几个人又围坐到桌子前面吃喝起来,林娘子领着丫环去里屋吃了。 吃喝完了,花和尚还扯着林冲不让人家走,说是想接着再切磋一晚。 我有充分的理由相信,他是因为没老婆?,故意拖着不让人家林冲夫妻团聚的。 林娘子走的时侯,我将马车上几瓶好酒递给她,私下里嘱她每天晚上给林教头喝上一小壶,保证他每天晚上按时回家。 果然,第二天晚上林教头就不肯在这里住了,任花和尚再怎么拉扯,他也不肯留。 切,这点事儿要是摆不平,大官人便不开生药铺了。 正宗西北淫羊藿泡的上好花雕酒,男人喝下去,用棍子打着他都不肯出屋。 看是你那个花和尚的魅力大,还是人家房里那点乐趣更加吸引人! ** 你若是问一个女人一生中最美好的回忆,那定然是与一个男人有关。 你若是问一个男人一生中最美好的回忆,那定然与一群男人有关。 临行的那一日,那三个大男人热泪盈眶,依依不舍,一连送出十几里地还是不肯散。 那一刻,突然好羡慕武松,他有这么好的朋友,精神上绝对是个富人。 可不象西门庆,有的只是应伯爵那帮酒肉朋友,除了钱,女人和酒肉,便再也没有别的话题。 分别时,大和尚的眼圈明显红了,嗓子一哽一哽的,连话都说不利索。 还是林冲劝他:“改日大官人还会到东京来作生意,再叫武都头过来与我二人相会,大师父何必如此儿女情长。” 话一说完,林冲也自转身抬手展拭眼角。 象武松那种感情丰富的人类,更是受不了这样的情形,拉着二人的手总有说不完的话,情动之时,三个大男人抱在一起竟然还真就哭起来了。 我被晾在一旁,尽量不去看他们,痴呆呆从早上磨蹭到中午,武松终于肯上路了。 一直走出好远,他还在不停回头看,遥望着花和尚那一大坨倚在林冲的肩膀上,抽抽答答哭得象个萝莉。 这一路,我家神兽一直泱泱不乐的,就象被迫与情郎分开的小媳妇一样,低头耷眼,不肯说话。 我便小声劝他:“行了,武都头,林教头不是都说了吗?往后我经常到东京来,还带着你,何必为了这一时的离别,就伤心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