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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倍受人尊敬。 他竟然看不起傅家! 她欲言又止。 此时和他争论这些显然是不明智的。 他这种人,如果懂什么叫礼义廉耻,哪里还落得如此境地?和他说忠孝仁义,只怕是对牛弹琴,还不如告诉他,他如果放过她,她可以在不惊动别人的情况下给他一笔钱……还好自己带了些首饰出来……如果换成银子,也有一、二百两的样子……虽然不足以让他逍遥快活,至少可以解决目前的窘境……不知道她提出这个条件后他会不会得寸进尺……她来的匆忙,再多的,也拿不出来了…… 傅庭筠有些拿不定主意。 那人已道:“你说这里是傅家的家庙?” 傅庭筠忙收敛了心思:“嗯!” “那你应该知道厨房在哪里吧?”他淡淡地道,“你找条僻静的小路避开庵堂里的人,带我去厨房!” 去……厨房! 傅庭筠很是吃惊,却不敢多问,扶着老槐树桩子就站了起来。 可能是起来得太猛,也可能是刚才撞到了哪里,她眼前冒着金星,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会,这才缓过气来,慢慢地向东去。 他沉默地跟在她身后,出了后院,进了一条夹巷。 夹巷没有植树,太阳直接射在头顶,白花花一片,照得傅庭筠头昏目眩,却不及身后那人的目光,仿佛把她身上灼出一个洞来,让她诚惶诚恐,不敢多想,更不敢行错踏偏一步。 还好路上没遇到什么人,位于东南角的厨房幽暗,寂静无人。 他在厨房里好一阵找,把馒头、麦饼、咸菜,甚至是没有吃完的半碗剩饭都搜罗到一起用上衣包了起来。 傅庭筠在他脱衣服的时候低下了头。 她脸烧得厉害。 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遇到男子在她面前脱衣裳。 乡野匹夫,果然是粗俗得很! “走吧!”不过转眼的功夫,他一手提着包了吃食的衣裳,一手提着个水桶大小装米的陶缸站在了她面前。 走?去哪里?这里离她住的地方不过隔着一个院落…… 念头闪过,她脸色煞白。 他是让她和他一起回后院! 不,不,不……他已经用不着她了,她跟他回后院,那就是找死……无论如何也不能跟他走……隔壁的院子住着几个做饭的尼姑,这个时候,应该在午休……她真是糊涂了……当初他找吃食的时候她就应该趁机逃跑的…… “壮士!”傅庭筠一面悄悄地朝后退,一面尽量让她的语气显得温和顺从,“您已经知道出去的路,外面的太阳这么大,我在后院晒了那么久,有些吃不消了,我就不送您出去了……” 脚跟已碰到了门槛。 “救命啊!”她撒腿就跑。 只是“救”字刚刚喊出口,喉咙再次一紧,她被掐着脖子提了进去,推靠在了厨房中央的落地柱上。 全身散了架似的疼。 她拼命地去掰他掐着她脖子的手,死死地盯着他的脸,好像只有这样,才足以表达自己的恨意。 他平静地望着她,像在捏死一只蝼蚁般透着几分漫不经心。仿佛眼前的杀戮对他来说如吃饭、喝水一样的平常、普通! 傅庭筠如坠冰窟般瑟瑟发抖……像被抛上岸的鱼一样垂死挣扎……渐渐地不能呼吸……陷入黑暗之中…… 第2章 不安 傅庭筠是被热醒的。 她一睁开眼睛,就看见四、五只癞蛤蟆正鼓动着雪白的肚皮蹲在她的脸旁……她厉声尖叫,一骨碌地爬了起来。 癞蛤蟆受了惊吓,“扑扑扑”地跳入了草丛中。 傅庭筠长长地舒了口气,感觉喉咙火辣辣地痛,头重脚轻两眼发花。 她,她不是死了吗?怎么还有知觉? 傅庭筠愕然,急急的四处察看。 头顶是明晃晃的太阳,刺得人睁不开眼睛,斜伸出围墙的槐树枝叶繁茂,郁郁葱葱地在高大厚实的围墙上投下一片阴影,杂草荆棘丛生的草坡后,是葳蕤的杂树林。 这里……是碧云庵的后院! 她怎么会在这里? 难道她还活着? 念头飞快地闪过,傅庭筠已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 很痛,还留下了一个红色的印子。 她又走了几步。 影子随她动。 乳娘说过,鬼是没有肉身的,被太阳一晒就会魂飞魄散。 傅庭筠伸出手去。 阳光下,手白的几乎透明,粉色的指甲闪烁着珍珠般的光泽。 她眯着眼睛望着白花花的太阳,喜极而泣! 还活着……她真的还活着…… 可这劫后余生的喜悦不过维持了片刻,就被脖子上的疼痛击得粉碎。 幽暗无人的厨房,粗壮有力的大手,平静冷漠的目光,垂死的无助与绝望……昏迷前的那一幕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她忙擦了擦泪水,惊悚而警惕的耸着耳朵打量着周围的景致。 后院静悄悄的没有人影,不远处的荆棘丛上盘旋着团嗡嗡作响的小虫,随手丢下的竹笠孤单地躺在老槐树下……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只要她扎了裙裾爬上树去,就可以一窥墙外的究竟了! 傅庭筠却心底发虚,再也没有之前的勇气了! 那个人走了没有? 会不会突然间又冒出来? 看见她还活着,会不会再次下手? 这么一想,她汗毛竖立,抓起竹笠,逃也似朝东边跑去…… …… 傅庭筠落脚的地方叫静月堂,在碧云庵主殿——大雄宝殿的东北角,是个单门独院的二进宅子,周围遍植银边垂柳。平时空着,只有在傅家的女眷到庵堂里上香或是小住的时候才会打开。 她没有走正门,而是绕道去了东边的夹道。 东厢房朝东有扇窗棂,因为屋子的台基很高,傅庭筠踮起脚来才能勉强触到糊着白色高丽纸的棂子。 她轻轻地叩了两下,紧闭的窗户立刻打了开来。 “九小姐,”丫鬟绿萼探出来头,满脸惊喜,“您总算回来了!”她说着,递了把小杌子出来,“刚才陈妈妈来过了,还端了几块井水镇过的西瓜,说是给您消暑的。”她拉了傅庭筠的胳膊,帮傅庭筠爬了进去,“要不是寒烟姐姐拿话捏住了她,她只怕就冲了进来……把我吓了个半死!”她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您要是还不回来,我只好去找您了!” 傅庭筠头沉甸甸,身上像灌了铅似的,全凭着求生的欲望才跑了回来。此时有惊无险地回到了住处,听到的是熟悉的声音,看到的是熟悉的面孔,紧绷的心弦松驰下来,不由得全身虚软,站着都觉得吃力,只想快点躺到床上去,一句话也懒得说。但听说陈妈妈来过了,她又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应付:“寒烟那边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