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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年病痛缠身,使梁怀坤心情阴郁暴戾,杀了很多的人,而云姬是唯一一个被留下来,在他身边守护陪伴的人,地位非凡。 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云姬变了,她变得喜欢寻欢作乐,奢侈铺张,议论朝政,却再不与他亲近,不对他露出半点笑意。 除非他做一些荒唐之事。 譬如,烧毁望舒台。 譬如,杀掉宛须。 可是即便如此,她还是待他不假辞色。梁怀坤明白了,她不再爱他。 可是他已离不开她,甚至,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想让她陪他去死。 她拒绝了。 于是梁怀坤放了一把火,将他与所有荣华尽数烧毁,不愿面对即将到来的惨败。 梁怀坤将以红绳穿起的玉环揣入袖中,盯着云意姿,平静发问: “你当真与他有婚约在身?” 他每问一句,眸色就暗上一分: “你要嫁给他?” 忽有一声大喝破空传来,好似劈山断石: “休想!” 尾音几乎破音。远远有人纵马而来,宛如一道白色的闪电。 他大汗淋漓,身着银色铠甲,黑发以冠束成马尾,在空中划过流畅的弧线。他一勒缰绳,漂亮地翻身下马,大步走来,而后当着众人的面,一把将云意姿揽入怀中。 坚硬的甲胄硌着她的后背,力度凶狠惹起疼痛。如同铁锁一般锢着她的手臂,炙热传进四肢百骸,因呼吸而微微起伏的胸膛,云意姿抬眼,掠过少年微微抬起,紧绷成一线的下颌,还有他手里那把大刀…… 蓦然一个激灵。 肖珏将冷艳锯一横,脸上全无往日虚伪的笑意,扫视王炀之,满满都是阴冷: “她不会嫁你。” 梁怀坤的脸色,则在见到他的一瞬便彻底沉下,缓缓吐出三个字: “公、子、珏?” 远处隐壹眼眸一亮,立刻踹开伤痕累累的宛须,飞奔过来,冲肖珏抱拳: “属下拜见公子!” 落败的宛须拖着伤腿,一瘸一拐走向梁怀坤,低头不语。 梁怀坤看他一眼,没什么情绪,反手便从宛须手上夺过长剑,谁也没看清是怎么回事,一块物什飞了起来,反射刺目的银光。 原是肖珏的发冠被剑挑飞。 肖珏满头乌发垂落,周围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他们只晓得这位小公子颜若好女,却不晓得好到这种程度,这般散发而立,身修腿长,银甲白袍,宛如九天谪落的神仙,世上所有光芒都凝聚在了他的身上。 他一手揽着云意姿,细长的指节握紧刀柄,将刀刃慢慢翻转过来,森寒冰冷,指向梁怀坤: “阁下何意?” 65. 意风流(3) 你总该赔我一个。…… “把手拿开。”梁怀坤用剑指着肖珏揽在她肩上的手臂。 肖珏低头看看怀中女子, 气极反而轻笑,他不过离开一日就又招惹个男人,行,可真行啊, 头顶凉凉的“呵”一声飘落, 顿时感觉肩膀上的力道加重, 勒得生疼。 云意姿生无可恋, 小小挣扎了一下, 却被他牢牢禁锢, 如同铜墙铁壁一般。 肖珏半点不曾退避, 还将人往怀里一带贴的更紧, 迎上梁怀坤阴鸷的脸色, 满眼嚣张倨傲, 明摆着“我就不放你能奈我何”?! 梁怀坤被此人的无.耻气笑,“原来, 这便是司徒大人所说的‘婚约’?” 他斜睨王炀之,说出那两个字时后槽牙紧咬, 只觉窝囊至极。 王炀之以拳掩在唇边, 轻咳一声移开眸光,表示他也不明白现在什么情况。 陈御史呆若木鸡,无法思考,这这这……他拿袖子抹了抹眼,只怕是日头毒辣,加上老眼昏花看错了。 肖珏举得手酸,索性将刀刃一转,如同宣布什么国家大事一般冷着脸宣布道: “这个人,是我的。” 斩钉截铁六个大字, 裹挟着独属于少年人的无所畏惧与热烈张扬,劈头盖脸地砸落下来。云意姿一个恶寒,被少年的手臂牢牢固定住,才没腿软地滑倒在地。 陈御史露出被雷劈了一般的表情,踉跄一步,被身后的王炀之及时扶住。 王炀之诧异的目光扫过对峙之中的二人,倒觉这公子珏颇有胆量。 梁怀坤被他充满独占欲的言语和眼神激得大怒,他的夫人,什么时候成了这竖子之物! 一甩袖,冷笑一声道,“你算个什么东西,凭空冒出,便敢大言不惭、横刀夺爱?若是路边遇上的器物花草,非要说成是你的,寡人也管不着,可她既是活生生的人,合该有她自己的想法,如何就二话不说成你的东西了!当真是可笑至极!” 云意姿诧异地看了眼梁怀坤,原来他懂这个道理啊。冷嗤,理直气壮指责旁人不该将她当成器物,可,恰恰从一开始就没把她当成人看的,正是这个梁国公。 她忍不住勾唇笑了起来,微微颤抖,按在肩上的手指一紧,便听得肖珏凉凉道: “哦?那我怎么听说,是阁下命手下追赶捉拿,意欲对她不轨?阖宫皆知,这位女郎,乃是我肖珏命里的贵人,是我的救命恩人,亦是我的意中之人!” “阁下如此作为,横看竖看,才更称得上是横刀夺爱吧?贼喊捉贼,我看,你才是可笑至极!” 一句“可笑至极”,梁怀坤沉下脸来。 他并不能说清这其中原委,如此离奇之事若是摆到明面上来,只怕会让众人觉得他失心疯了。 最令他感到棘手的是,云姬竟然装作与他全不相识,一时让他有些束手无策。梁怀坤看着二人脸色几变,突地将一直稳稳指着肖珏的长剑收落,眉头一展,和颜悦色道: “原来是燮国公的公子。寡人曾在百国宴上,与你父手谈过几局。早就听说,他有一位如明珠玉润的小公子,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梁怀坤眯眼将肖珏打量,堂堂男儿竟然生得面白唇红,秀美如丽人,实在滑天下之大稽,前世竟会成为如此一人的手下败将,被他连破梁国十三道关隘,率兵长驱而入,一败涂地之下,不得不自戗谢罪,百年国祚毁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