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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恸哭 天阴,晚来风急,潇潇黄叶闭疏窗。 真是萧条的季节。 辛桐给程易修打电话,几次打不通。只好转而打给徐优白。 徐优白接通电话,问:“辛姐,有什么事吗?” “程易修在哪儿?我打他手机打不通。” “他已经乘车回去了,”徐优白道,“我还有事,就没送程先生回去,可能是没电关机了。” 没电关机,的确有可能的事。辛桐向徐优白道了谢,这些天麻烦他和萧晓鹿太多,她挂断电话,却一直紧握着手机,一股无法言喻的恐慌席卷全身。 傅云洲的话让她坐立难安。 她提心吊胆地在屋内徘徊几圈,又在沙发上坐下,靠着沙发愣神。也不知坐了多久,恍惚听见门外有男人的说话声,半梦半醒间她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程易修回来了。 辛桐猛地从沙发坐起,看见程易修刷卡进门。 按照约定的那般,她等到他回来了。 “和傅云洲谈得怎么样?”辛桐踩着棉拖,急匆匆走到他身边,掸去黏在他衣服上的发丝。 程易修骤然伸手攥紧辛桐的手腕,力道大得似要掐碎她的手骨。辛桐吃痛地想抽出手,五指蜷缩着如濒临枯萎的花朵。她越躲,程易修抓的越紧,手腕被掐得通红。 “程易修!”辛桐拔高声调。 就算他遇到了什么事儿,也不能拿她撒气。 程易修低头,漂亮的惹人爱恋的眉眼凑得那样近,睫毛根根可数。 “你是不是跟傅云洲上过床。”他忽然说。 辛桐还没反应过来,解释的话尚未出口,程易修就毫不犹豫地推开她。 他爱的女人,有一腔孤勇,有如水柔情。 他深深地爱着她,因她燃起所有面对未来的勇气,又因她决定接受一无所有的局面,对未来的祈愿火一般地燃烧在胸膛,又顷刻间被浇灭。 全天下的人都可以伤害我,唯独你不行。 桐桐,唯独你不行! 程易修高抬下巴,蔑视地瞧向眼前这个曾经掏出全部真心去对待的心上人。“辛桐,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贱人!我是眼瞎了才会爱上你!” 辛桐踉跄着后退几步,她看着落泪的程易修,心里什么滋味都有。“易修,你别……” “我真心对你,辛桐,你呢?”他整个人都在发抖,手指咯咯作响,极力控制住自己不去动手。“傅云洲的床就这么好爬!” “程……程易修,你疯了……” “是,我是疯了,你只要回答我有没有就行!有,还是没有!” “是他强奸我的。” “那你为什么不和我说?两次,辛桐,您能耐啊,他强奸你两次你一次都不对我说?” “那是因为……”辛桐语塞,脸色全然煞白。 遍体生寒。 她一瞬间懂了傅云洲的话——辛桐,易修会信你吗?你又拿什么让他信你。 他的套下得太深,深到辛桐没有一丝防备,只能一步步地踏入他的算计。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对辛桐萌生过怜悯,而是作为可以用来攻击弟弟的暗刀,而辛桐也傻乎乎地当了他的刀。 辛桐总是想,哪怕与程易修的这段情缘如露水般短暂,也……一语成谶,一语成谶! 程易修笑了,他的语气骤然柔和得渗人,“你喜欢他?桐桐,你喜欢傅云洲对不对?你们所有人都更喜欢他!” “不是的。” “那为什么和他上床呢?因为害怕?害怕为什么不躲着,还非要凑上去?欲拒还迎……辛桐,我没看出你还有这一手。” 辛桐推开他的手,胸口堵着一口气,冷笑道。“随你了,反正我说什么你都觉得是我不要脸……程易修,我们分手。” 她觉得自己的心脏疼的厉害,脑子里什么都没想,空荡荡的,就这样顺势把话说出口。 辛桐话音刚落,程易修就毫不犹豫地甩了她一巴掌。 他一巴掌把辛桐彻底打懵了,也把自己打懵了。 程易修没料到自己居然会对辛桐动手。 辛桐一眨眼,泪流满面。 刺骨的痛,仿佛匕首插入脑壳,锃亮的刀刃凌虐着她的脑、她的心、她的残破不堪的躯壳,要把她拆皮包骨,要把她剁碎搅碎。 她顺手拿着手机就往他脸上砸。 程易修没能避开,手机径直砸中他的头。 辛桐趁机推开他,踩着不合脚的棉拖冲出房门。 她现在就要离开这个地方! 身后传来程易修的脚步声,他要来抓她回去。 电梯在底楼,等不到它上来了。 稍一思索,辛桐奋力拉开应急出口的重门。 回旋的楼道点缀着荧光的绿色应急出口指示牌,天还没黑,一切都是昏暗的。万物失去线条,夹在生与死的昏黄边界,不是属于“生”的明,也非属于“死”的暗。你数不清这里到底有几层,所有台阶都呈螺旋状回旋,往下望不到底,往上看不见头,仿佛科幻电影的某一幕定格。 追赶与被追赶,杀人与被杀者。 惊恐让她失去思考能力,或者说,故事已经被推送到结局部分,你失去了其他的选项,除了被命运的洪流向前推行别无他法。 一片死寂中已经没有一个正常人。 辛桐开始奔跑,耳边只有拖鞋踩上地面的哒哒声……还有急促的呼吸声,嗡鸣声。每一步都伴随着暴烈的音乐和撕心裂肺的呐喊出现在她眼前。 滴答,滴答…… 开始倒计时了! 不不不,辛桐,这全是幻象!是幻象! 支气管像被糍粑黏住,胸中只剩下一口以来吊命的气,不管怎么用力呼气都没法让头晕的感觉散掉,她双腿一软,手臂无力地搭着落灰的扶手蹲下喘气。 她必须跑,她不能停在这儿! 就在她刚准备起身的刹那,一条领带骤然出现在眼前,只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她便被那条曾经亲手打上去的领带勒住脖颈。 身后的男人仿佛一头猛兽从幽密的丛林里显现出真面目,呼吸是冷的,手也是冷的,全身透着来自死亡的寒意。 被抓住了! 辛桐眼前一黑,砰得跪倒在地,双膝撞在台阶上。她挣扎着想扯开领带继续逃,却被程易修强有力的胳膊束缚。他像只饥肠辘辘的狮子,在受伤后终于露出森森白牙。 可怜的辛桐被他摁在地上,脸色惨白地发抖,“易修,易修……” 无人来阻止此时的暴行 “别怕,乖乖,别怕,我爱你,我爱你。”他的口气异常温柔,泪水从眼眶漫出落在她的侧脸,“我马上会去陪你的,别怕,桐桐别怕,我爱你。” 绝望令杀人的领带收紧,一寸一寸,一寸一寸…… 所有感情顷刻间坍圮,只余下骨头碎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