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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沙发上睡着了,不过这回膝盖上倒是没有搁笔记本。陈原见状立即将客厅的吊灯亮度调到最低,仅到面前能看见路的程度,然后提起挂在沙发扶手上的毛毯,往唐舟身上盖去。 刚一盖上,唐舟就醒了,他从沙发上坐起,一手按着太阳穴,像是好不容易从噩梦中抽身,鼻尖上还冒着汗。 “几点了?” “六点半。” 唐舟看向阳台外,“天黑得真早。” “毕竟秋天到了嘛。”陈原问,“你吃过了吗?” 唐舟还没睡醒,脑子转了好一会,略显迟钝地回答,“还没吧?” 陈原顺势提议道,“我也没吃,要不要一起出去吃个饭?” “好,等我洗个脸。”唐舟说,“今天我请客,上次说好了。” “那么你请客,我挑餐馆?” 唐舟点点头,说,“行。” 趁着他洗脸的间隙,陈原换了件衣服,将掉了纽扣的衬衫塞进行李箱内,然后挑了个人均五十的上海菜小餐馆,用手机发给唐舟,询问他的想法。唐舟也看不出个好坏,一律说好,两人穿上薄外套就一起出门了。 华灯初上,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拖拽得十分狭长,周日晚上不如周五周六繁忙,毕竟次日就是工作日,然而路边一个奶茶店的队伍却从店门口一路排到人行道边缘,两人不得不下到非机动车道以绕过人群。 “这是在排什么?” 陈原掀起眼皮,道,“网红奶茶店。” 唐舟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问他,“好喝吗?” 陈原来了兴趣,“你想喝吗?” “这得排到什么时候?”唐舟摇头,“等什么时候有空了再说吧。” 如今市中心里人均五十以下的餐厅已经十分少见,一般不是苍蝇馆子就是麻辣烧烤摊。上海餐馆距离唐舟家有十五分钟的步行距离,算得上非常方便,不过因为坐落在居民区里,要不是因为以前陈原和王子林经常过来,肯定还得找上一会儿。 等菜的时候,陈原看了眼手机,王子林没有发来消息,反倒是李艺说了不少。点开一看,仍旧是裁员风波所带来的一系列焦虑。中年人真是不好做,陈原现在好歹没有房贷车贷,更没有小孩要养,他要是跟李艺一样,现在保准也是头发大把大把地掉。当然,没有房贷车贷的后果就是大家会假设他无房无车,比起这样,他们保不准还认为房贷车贷是一种奢侈的烦恼。陈原懒得回信息,收回手机,抬起眼发现唐舟正在发呆,他盯着餐厅天花板的某个角落,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从第一次起陈原就注意到了,一旦唐舟的视线开始放空,难以遮掩的疲惫就从他的眼底里爬出来,直到占据他的整个瞳仁。 是因为那些药吗? 陈原又想起那些满目琳琅的药瓶。这绝非正常人的存储量。以前就听说常青藤的学生一到期末会从各种渠道购买“聪明药”。说是“聪明药”能帮助提高效率,本质就是安非他命,原本是用来治疗多动症的,结果被用来透支生命。 一时间他真的很想问问唐舟怎么回事,可是这样一问,无异于告诉对方自己在他家里翻箱倒柜,万一唐舟因此认为他手脚不干净,把他赶到大街上去怎么办? 陈原心想,下次吧,下次找到机会再问,他本来就是找唐舟办帮忙,实在不好意思对人家的生活方式指手画脚。 ※※※※※※※※※※※※※※※※※※※※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被定义为恋爱文,却上了剧情安利…… 总而言之,我还是来更新了。今天是大年三十,祝大家新年快乐!身体健康! 螺丝钉 20. 陈原点了三菜一汤,唐舟似乎吃得很高兴,问他菜合不合胃口,他都说好吃,弄得陈原心情还挺好。 “其实我原来也挺想出国读书的。”他往自己碗里夹了一筷子上海青。 “你想读什么?”唐舟问。 “MBA吧。” 工商管理是普遍被认为有点“虚”的专业,否则网上不至于总有那么多探讨它到底值不值钱的帖子。唐舟问他,“为什么?” “我很多同行干了两三年就重新回学校读书去了,一般都不是为了学习理论和技能,主要还是想拓展人脉。” 唐舟开玩笑说,“我以为你们这一行人脉已经拓展得差不多了。” “肯定还是有’上升空间’的嘛,再说了,能多学点东西肯定是好的。” “那你怎么没读呢?” “太烧钱了,”陈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我那个时候才刚工作两三年,本来存款也不多。” 陈原跳槽后,因为英语凑合还曾去留学机构当过很短一段时间的口语老师,为的就是多了解一下留学背景。后来算了笔账,觉得实在太贵,抛开衣食住行不说,一年光学费就要五万美金,两年就是十万多,而且那还是好几年前的价格,放到现在都不便宜。工作两三年的人怎么可能会有百八十万的存款?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家里的情况其实并不差,只不过那些都是王雅丽的钱。有时候看着周围人的父母砸锅卖铁送他们读书、结婚,为他们找工作,陈原都十分羡慕,他认为这代表一种竭尽所能的关心。真好啊,他总是想,要是王雅丽也能这样对我就好了,哪怕她只是一个“除了钱,其余什么也给不了他”的母亲,他也足够满意了。鱼和熊掌哪能兼得?钱或关爱,哪一个都好。 陈原给自己打气,“现在也不算太晚吧?我再努力冲一冲,看看年底前能不能升职加薪,万一哪一天梦想就实现了呢?说不定过两年我还跟你成校友了呢?” “你肯定行。”唐舟笑着说。在他眼中,陈原是那类只要有了目标,就算手边只有石头,他也能拿石头堆出一个梯子来的人。只要他眼里有星辰,他就能够够到星辰。 “你呢?怎么又突然想要回国定居了?”陈原又夹了一筷子上海青。他也是有美国梦的,自然对唐舟的经历感到好奇。 唐舟看着他那双好奇且认真的眼睛,实在没法告诉他:是因为过得不太高兴。 为什么?出什么事了?陈原肯定会这样问。 同事是很友好的,尔虞我诈的是事情十分少见,能在下班后一起吃个饭、看个球赛就能算得上亲近,只不过大家事先就将对方定位好了:我们是商业朋友,聊什么都行,除了私人生活。 相较于倾向早早结婚的大多数美国人,纽约人的平均初婚年龄大约在35岁。九点半走出公司大楼以后,总能在附近的酒吧里找到同样想要方便、快捷地解决生理需求的人。爱情是廉价的,同时却又成为了奢侈品。 唐舟四十多岁的单身老板总喜欢抓着他在酒吧里看球赛,喝多了就会说,“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