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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年,杨北终于能站起来了,那一年,发生了很多对于俞谨韶来说,很不可思议的事情,秦煜封从首都回到烟城巡演,季时年和秦煜封分离一年之后,他们相遇了。 中间俞谨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之后季时年竟然突然宣布要结婚了,这个外表冷漠强悍的人,没有人知道他心中也有脆弱,俞谨韶却知道,他从来把他当做亲弟弟般看待,看着他难受伤心,看着他折磨自己,心中总是忍不住心疼的,然后他和秦煜封从朋友走到了对立面,他开始痛恨这个面对感情畏缩不前的人,可他还是希望秦煜封能回头,可到最后,他仍旧没有回心转意。 季时年找人代孕了秦煜封的孩子,一个人抚养,有了孩子的陪伴,他的精神状态竟然渐渐的恢复了过来,而且在与小家伙的相处中,季时年的性子似乎都变得柔和了很多,也不再走到哪里都无限制的释放冷气了。 俞谨韶和他偶尔见面聊天的时候,季时年挂在嘴边的,总是那个孩子,提起孩子的时候,眼中时常会染上不经意的笑容,俞谨韶看着他这样子,心中放心了不少,所以心下不希望季时年和秦煜封再有什么瓜葛了,因此即便他知道首都那边的很多事情,也从来不和季时年提起。 又过了一年,杨北的腿伤好了,他重新回到了娱乐圈,俞谨韶不知道他是因为工作和职业的原因,还是他终于想通了,明白了自己和秦煜封没有可能,所以才离开了秦煜封的身边,但反正他不再和秦煜封一起住了,这让俞谨韶无望的感情终于又燃起了一丝希望,虽然杨北一直没有接受他的爱意,但是起码,他不再刻意躲避或者排斥自己。 ………………………………………… ☆、番外 俞谨韶的性向是公开的, 外界和家里都知道,俞家在国外生活多年, 思想开放,也并不如何干涉他的感情,但一晃眼他都三十六了,却仍旧孑然一身,家人总不免担心, 他每次回美国, 父母长辈人总要旁敲侧击的提上几句,只是俞谨少心中有人, 不愿放手,那人又不喜欢他, 一来也去,总是僵持。 这年盛夏, 俞谨韶和季时年到G市查看海岛项目,他们住在G省有名的海景酒店,那天他从外面回来, 竟然看到一个他不愿见到的人——他看到秦煜封,看到他和季时年在一起,这两个当年弄的歇斯底里、不顾一切的人,如今再见面, 竟然是一派云淡风轻的谈笑风声。 他们坐在海边的亭中,那个高大俊雅的男人,被时光磨去了所有与的青涩, 刀削斧刻的一张脸上浸透了岁月的淡漠和沧桑,看上去和多年前很不一样,可是他们彼此看着对方的眼神,却仍旧透着隐忍的情愫,那情愫就像经年窖藏的酒,多年下来,未被时光消磨,反倒愈见浓烈。 俞谨韶看着他们相处,心中不免担心,可是他想着毕竟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再浓烈的感情,大约也翻不起什么大的波浪了,可是他没想到,不过是这短短的几天相处,那两人竟然还真的有了旧情复燃的趋势。 …… 那天俞谨韶从外面回来,开车路过街道,碰到了杨北,沉沉夜色之下,身形瘦削的男人缓缓的走在长街上,他面上带着挥之不去的憔悴,眼下有着浓重的青黑,双眼显得那么无神。 岁月虽然赋予了他愈加精致的眉眼,但是却也抹去了当年那些不屈不挠的、坚韧不拔的蓬勃朝气。 “小北。”俞谨韶从车上下来,迈着大步朝他走过去,“你怎么在这儿?” 杨北身子僵硬了一下,微抬起头颅,看到是他,眼中流露出惊诧,却说不出一句话来,他方才和季时年坦白了这些年的事情,心中那些压的他喘不过气的愧疚的,不甘的,追悔的以及压抑的情愫,好像一瞬间都终于释怀了,可是他心中却也一下子空荡了。 俞谨韶被他脸上的灰败给吓了一跳,他想也不想的伸出双手扶住那人摇摇欲坠的身子,“小北,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告诉我,有什么难处你说出来,兴许我能般的上忙……” 杨北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浓浓的担忧和心疼,他心中一酸,那些空茫和难受一瞬间风卷残云般的席卷了他的身心,那一刻,他终于没有再苦苦强撑,他微微低头靠在了俞谨韶的怀中,压抑不住的情绪犹如洪水猛兽一般泄闸而出,在冲破身体的时候全数化作咸涩的液体奔涌从眼中倾洒。 感觉到肩膀上的湿凉,俞谨韶心中瞬间乱成了一团麻,他慌乱的挥手抱住杨北的身体,一遍遍的柔声安慰,两人站在深沉的夜色中,凉风裹夹着湿气侵袭而来,俞谨韶伸手摸了摸怀中人的发顶,说道:“下雨了,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吧。” 杨北止住了哭泣,他从俞谨韶的肩上抬起头来,沙哑着声音说:“谨韶,陪我喝一杯吧。” “好。”俞谨韶轻轻应了一声,他伸出手指拂去他眼角的湿润,然后拉着他的手,将他带到了自己的车上,还不忘细心的给他系上了安全带。 杨北沉默的坐在副驾驶,任由俞谨韶开着车子七弯八拐的将他带向不知名的地方,他本来已经对方会带他去酒吧的,结果俞谨韶却是路过超市买了一提酒,带着他去了海边上。 蒙蒙细雨仿佛小孩的眼泪,来的快,去的更快,不过一会儿功夫,就停下了,甚至连地面都不曾完全的打湿,此刻夜间的海边有些湿凉,但却恰恰中和了白日的燥热,远处高楼中透出的灯光洒在沙地上,翻出幽幽的光泽。 俞谨韶拉着杨北席地而坐,然后开了一瓶酒递过去:“心情不好的时候,发泄一下也好,放心喝吧,醉了有我呢!” 杨北伸手接过酒罐,视线却落在对方儒雅温柔的容颜上,他喝了一口酒,小声说道:“谨韶,谢谢你。” 俞谨韶给自己也开了一瓶,他唇角勾出一抹浅笑,语气里却掩藏着不易察觉的寥落和苦涩:“和我说什么谢谢。” “我,想明白了,”杨北沉默了一下,突然说道,“明知不可能,我早该看开的。” 俞谨韶有些没听明白,他向来精明聪慧,可是在面对眼前这个小了他近一旬的男人时,却时常的大脑短路,过了一会儿,他才反应过了对方话中的意思,可是他却不知道说什么,张了张口,只是从喉间挤出一句,“小北……” 杨北别开了视线,看着远处的海面,今夜无星无月,远处不过是海天一色的漆黑,就像他茫然而空洞的心一般,他伸出一只手,放在靠近自己心脏的位置,缓缓的说道:“我固执了那么多年的东西,几乎已经成了夙愿,成了生活的支撑,如今一夕没了,心中觉得好空啊,空的都……不晓得自己为什么活着了。” 俞谨韶心中一沉,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