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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章见他找了一会,额角都是汗,索性伸手将他一把抱起,像是抱孩子似的转了半圈,轻手轻脚地将他放在旁边的箱子上坐着。 “乖乖坐着,我来给你找。” 晏行昱眼眸都弯着,似乎很喜欢荆寒章对他的照顾:“好。” 荆寒章边翻边问道:“是什么信呢?” 晏行昱道:“很多年前的信了,信封上写着“太傅亲启”。” 荆寒章手指一顿,不动神色地问:“太傅?哪个太傅?” 晏行昱有问必答:“林太傅。” 荆寒章继续找,越想越不对劲:“你怎么会有他的信?” 晏行昱坐在箱子上,孩子似的一边交替踢着腿一边笑:“我偷的。” 荆寒章:“……” 第77章 中毒 荆寒章在满是佛经的箱子底下终于翻到了一封泛黄的信, 看着果真有些年头。 信封上写着四个字。 “太傅亲启” 荆寒章将信递给他:“这个吗?” 晏行昱接过来,点点头头:“嗯,是的。” 他拿过信,随手塞到袖子里。 荆寒章无意中瞥了一眼, 发现今日的晏行昱竟然一反常态地戴了弩。 晏行昱没等他细问, 就从箱子上下去, 道:“我要去见娘亲,殿下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吧。” “你娘?”荆寒章眉头紧皱, “见她做什么?” 晏行昱笑着道:“毕竟我要成亲了,最后再见她一次,顺便给她看封信。” 荆寒章不明所以,但晏行昱不想多说自己也就不问, 目送着他有些开心地离开了。 荆寒章有些怔然地想,去见幼时险些杀死自己的人,有这么开心吗? 晏行昱心情前所未有的好,他被赵伯带去后院寻晏夫人。 赵伯道:“夫人这些年一直都在祠堂吃斋念佛, 为明少爷也有许久未归了, 整个相府倒是冷清。” 晏行昱笑着道:“娘亲在祠堂,是在怀念哪位故人吗?” 赵伯摇头:“我也不知。相府祠堂有块无名的牌位, 夫人总是对着那牌位落泪,想来应当是亲近之人。” 晏行昱没再说话。 很快,晏行昱到了相府祠堂。 晏夫人背对着门口跪在蒲团上,满室牌位笼罩在一股檀香中, 庄严肃穆。 那美艳至极的女人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艳丽倾城,气势逼人,但惟独在这祠堂中,将浑身的尖刺收得一干二净。 她未施粉黛, 神色悲伤又沉静。 听到脚步声,晏夫人微微回头,看到缓步而来的晏行昱愣了一下,脸上浮现出一抹极致的厌恶。 她冷冷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晏行昱让赵伯下去,慢条斯理地上前,拿着香在烛火上点燃,全然不顾晏夫人冷厉的眼神,随手甩了甩,将火甩灭后,姿态优雅地朝着先祖牌位一拜。 他将香插在香坛里,唇角嗔着笑,看向晏夫人,柔声唤她:“娘亲。” 晏夫人冷声道:“不要唤我娘亲。” 晏行昱也不生气,撩着衣摆坐在了晏夫人身边的蒲团上,撑着下颌,说话呼吸都是淡淡的,仿佛羽毛似的。 “父亲应该和您说过什么。”晏行昱手指轻轻敲着脸侧,轻声说,“否则您不会说我身上有您一半血脉。” “身上有一半血脉”这句话,可以理解成单纯的亲生娘亲所赋予的一半血脉,但还有一种模棱两可的可能,就是有一半的可能,这个孩子是她的血脉。 在刚归京时,晏行昱潜入在相府的暗卫将晏夫人说过的话告知过他。 “或许在他死的时候,我会看在那一半血脉的份上,施舍一张草席给他。” 在看到林太傅的信之前,晏行昱觉得这句话并不可疑。 但现在,晏行昱却只觉得这句话简直像是一把利刃,一点点往他心尖上扎。 扎的他都不知道疼了。 “您知道我可能是您的孩子,是吗?”晏行昱轻声问她。 晏夫人厌恶地看着他:“你怎么可能是我的孩子?我生的出你这种杀伐果决,冷血无情,还是紫微命格的孩子吗?” *** 相府偏院,荆寒章正在一个一个地查箱子里的东西,看着那密密麻麻的佛经只觉得心底一阵寒意,不敢去细想。 在暗室的角落,还藏着一个稍稍小一些的箱子,瞧着和其他盛佛经的巷子极其格格不入。 荆寒章犹豫了一下,觉得晏行昱既然带他来这里了,应当是不避讳他看的。 想到这里,荆寒章走上前,将那箱子翻出来,轻轻打开后,倏地一愣。 这箱子里的确不是佛经,而是一封封写好的信,摞在一起,看着似乎有上百封。 荆寒章随意捡起一封来,看到上面的字,瞳孔一缩。 信封上写了几个字,现在的荆寒章已经能熟练地辨认出来。 “寒章亲启” 这满满一箱子的信,竟然全是写给荆寒章的。 荆寒章心口猛地一跳,突然意识到他离开京都城的两年,晏行昱不是没给他写过信,而是写了却一封都没有寄。 为什么不寄给他? 他是丞相公子,寄一封信去边境,很难吗? 荆寒章正要抖着手去看信,外面传来一声:“殿下。” 荆寒章回头,扫见晏行昱的暗卫正跪在一边,因为蒙着脸所以瞧不出来是哪个。 “什么事?” 暗卫压低声音,道:“公子请您去后院祠堂一聚。” 荆寒章眉头一皱:“现在?” “是。” 荆寒章看了看箱子里的信,犹豫好一会,才将箱子阖起来,道:“好,我这就去。” 相府祠堂。 晏夫人将手中捏着的佛珠狠狠砸在晏行昱身上,砰的一声闷响,嘶声道:“你刚出生时,就有下人告知我,晏戟可能将你和摄政王的孩子换了,我还不相信。” 晏行昱一动不动地任由她发泄。 “我将你当成亲骨肉,养了六年,结果呢?”晏夫人眼眸中全是狰狞的杀意,“六岁那年,你的批命却是紫微星,绝世无双的紫微星。” 晏夫人说着,一把拽住晏行昱的手腕,恨声道:“我出身卑贱,因为这张脸被当朝丞相看上,你说,晏行昱你自己说,我一个自幼奴籍,混迹在青楼卖身为生的低贱之人,哪里生得出来紫微星的孩子?” 晏行昱任由她拽着,眼底的纯澈无害已经缓慢地消退。 晏夫人并没有察觉到他现在的异样,还在嘶声道:“晏戟当真痴情,为了那个女人能眼睛眨都不眨地将自己的孩子换去送死。而那个女人呢,最后还不是记不得他分毫的好!他杀了我的孩子,到底为了得到什么?” 她说着,连自己都有些狂乱,漂亮的眼眸里盈着水珠,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