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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嬷嬷连连点头:“是是是,把老身放下来,放下来什么都好说,放…… 卢霆手下将绑着陈嬷嬷的绳索从井架上解开,然后缠绕到自己胳膊上,剩余的则交到另一个人手上。 陈嬷嬷见他们只解井架上的绳索,不解她身上的绳索,心头产生一股不妙的感觉,可当她反应下来的时候,那人就猛然向前。 随着那人向前跑动,陈嬷嬷的身体不住下坠,她原本是被悬挂在井口上方,急速下坠后,身子就直接掉到了井下。 这院落虽然荒芜了,可这井却不是枯井,里面有水,还挺深,把陈嬷嬷整个人都泡了进去,井水吨吨吨的被灌进陈嬷嬷嘴里,她张嘴想呼吸,可越是张嘴吃进肚子里的水就越多。 感觉肺里的空气越来越少,陈嬷嬷快要窒息的时候,整个人又给拉了上去。 久违的空气钻进鼻腔和嘴里,她一边要贪婪的呼吸,一边又止不住把肺里的水咳出去,折腾得眼泪鼻涕一把流。 韩霁就那么面无表情的看着一个年过半百,头发花白的老妪在自己面前不断咳嗽,连半分同情都没有。 等到陈嬷嬷好不容易把气儿给顺过来后,韩霁才好整以暇看着她问道: “还要下来吗?” 陈嬷嬷连连摇头:“不不不,不下了不下了。” 乖乖,这要再下一回,她这条老命就要交代在这儿了。 陈嬷嬷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了眼前这个狠辣无情的年轻人,饶是她精明半生,此时此刻也没有任何办法让自己脱身。 “我再问你一遍,你知道我是谁吗?”韩霁将问题导向正轨,仿佛先前那个放人下水的事没有发生过一般。 陈嬷嬷摇头表示:“老身,真,真的不知。” 韩霁大发慈悲的点点头:“那我告诉你,我姓韩。” ☆、第 174 章 第一百七十四章 姓韩? 陈嬷嬷一头雾水。 她什么时候得罪过姓韩的? 窦勤见陈嬷嬷想不起来, 从旁说道: “陈嬷嬷,我再提醒你一句,我姓窦。我的母亲是窦家长房长媳韩氏。” 提起姓韩的, 陈嬷嬷一时想不起来,不过提起姓窦的长房长媳韩氏,陈嬷嬷就明白了。 说起来, 她这辈子作恶无数,但真正让她后怕的就是在窦家的那一次。 她也是后来才知道, 窦老夫人让她弄得那个儿媳妇娘家势力极大, 据说窦家老太太请她去给韩氏堕胎那年,那儿媳妇的爹刚做了国公, 陈嬷嬷也是做完了才知道这件事的。 若她早知道那个女人是国公府的嫡小姐, 借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做啊。 不过当时她做已经做了,又有窦家老夫人一力保她,那长房夫人沉浸在丧子之痛中, 竟真的没找她的麻烦。 陈嬷嬷得以在窦家拿了一大笔赏金回了乡里, 原本是答应了窦家老夫人在乡下待一辈子, 此生不入延陵地界,奈何她的赏金没两年就给赌输掉了, 不得不重操旧业。 可大户人家她是不能去了, 怕给窦家发现,于是就只能在一些花街柳巷流连着混日子。 这么多年,她早已经把那个长房夫人姓什么给忘得一干二净,只记得她是窦家长房夫人。 如今, 这长房夫人的家人找来了? 看窦家的郎君都只能站在他身旁的架势,坐在椅子上的年轻男子定然就是国公府的郎君。 陈嬷嬷想明白韩霁这行人的身份来历,吓得浑身发冷, 比刚才在井里时还要冷上三分。 “我想知道当年你对我的姑母做了什么。”韩霁冷声道。 陈嬷嬷面如死灰,支支吾吾:“我,我,我不知道,不知道郎君说的,说的什么。” 陈嬷嬷手里过了那么多条人命,从未感觉到怕过,直到刚才体验了一把生死才明白死的滋味是什么。 所以她不能承认,承认了等待她的就只有死了。 韩霁也不想跟她废话,对卢霆使了个眼色,卢霆便会意让那拖着绳索的人再次松手。 陈嬷嬷又一次被抛进了井里,这一次在井里待的时间比刚才要长一些,卢霆早年跟着韩凤平在军中待过,军中审问俘虏的时候水刑是最管用的。 一遍又一遍的让人体验到又生又死的感觉,让受审之人深陷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绝望境地。 卢霆对水刑的时间掌控很精准,对于这个年过半百的老妪婆动手的时间要稍微缩短一点,免得她真的淹死。 陈嬷嬷再被拉起来的时候全身上下水淋淋的,出气多过吸气,咳完之后,整个肺感觉要烧起来,她不断喘气也没法缓解那种灼痛,她可怜兮兮的哀求声对那年轻人没有任何作用,非但没有用,求到第三句的时候,那年轻人又对他身边的人使眼色,一副听不耐烦了,要再淹她一次的样子。 吓得陈嬷嬷赶忙识相制止: “不要了不要了,我说,我说!” 就算说出来是个死,那至少也是个痛快死,总比现在这样要死死不了,要活活不了的要舒服些。 陈嬷嬷回想当年事,其实没什么复杂的。 她原本做的就是稳婆的事,帮人接生落胎,跟接生相比,帮一些大户人家的不贞小姐落胎收入更高,窦家人明着是请她入府帮照看长房夫人的胎,可实际上却是要她找个不让人怀疑的机会把长房夫人的胎给做掉。 她记得那是冬天,外头结了冰,长房夫人在园子里踩冰滑了一跤,冬□□裳厚,又有仆婢从旁扶着,因此长房夫人并没怎么摔着,但陈嬷嬷察觉这就是个好机会,跟仆婢们一同把夫人抬回去后,坚持检查。 陈嬷嬷有一手胎位推拿术,知道怎么让妇人最快落胎,身体肯定是伤的,但既然都要落胎了,伤一点身体不是应该的嘛。 很快窦家的长房夫人就落了胎,后来的事情陈嬷嬷就不知道了,只说那夫人落胎的几日挺辛苦的,窦家老夫人和她丈夫轮番责备她不当心。 后来,陈嬷嬷就从窦家老夫人手里领了三百两银子,安安分分的回乡去了,如果不是钱花完了,她也不敢回延陵冒险。 从陈嬷嬷开始诉说,韩霁的眉头就没有展开过,窦勤更是气的直咬牙。 韩霁得知了真相,起身走出院落。 陈嬷嬷见他要走,赶忙喊他,被卢霆的手下重新把用东西把她嘴给堵了起来。 卢霆和窦勤跟着韩霁出门,卢霆问韩霁: “世子,这毒老妇如何处置?” 窦勤咬着后槽牙说:“杀她十次都不为过!” 韩霁比较冷静,说道:“先留着,等她做完证,指认完窦家母子以后再杀。” 是了,如果没有这毒妇的证词,又如何让窦家母子认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