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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都钉上了,风又没得快,才没把帐篷和帐篷里的东西吹走了。 警方的人本来扛着证物袋是要连夜返回的,现在也被困在了这边。 广场比起周围是个高地,帐篷架在上面倒也不怕漏雨,但和仪还是不放心,干脆招呼毛望舒他们胆子大的把睡袋什么的扛进来,打算在庙里将就一夜。 尚老师他们是万万不敢在这刚发现了尸体的地方睡的,不过地上其实早就被打扫干净,人家正主又搁旁边站着呢,毛望舒他们是不怕。 又来去几回,广场上扯了个干干净净,大家都带着睡袋挤到周围的村居里了,村民们一个个被手铐子拷住,也被带到了屋里。 这就与和仪他们没什么干系了,这寺庙不小,人虽不少,睡袋一排排的倒也挤下了。 普济寺的僧人也带了不少物资过来,大家在中间起了个火堆烤火,上边吊了个锅把面煮上。 毛凝眉把一个保温桶递给和仪,“厨房煲的粥,面你就别吃了,给我们留点。” 话难听,和仪却知道是向着她的,笑吟吟把保温桶接过来,拧开盖子,里面的粟米红枣粥淡淡的甜香气萦绕在鼻尖,传得却不远。 锅里香肠、午餐肉、罐头、卤蛋、脱水蔬菜等林林总总放了十几样,方便面料包的味道冲人,香气扑鼻,江离看了和仪一眼,笑眯眯道:“晏姐,素粥好喝不?” 和仪瞪了他一眼,喝了口粥,热意一路滑落胃中,身上的寒意散了少许。 这庙里现在少说五六十人,一锅面当然是不够分的,很快又起了一锅,风卷残云地咽下去,身上就不觉得冷了。 折腾了许久,不说胆战心惊也是情绪大起大落,这会身上都有些累了。 但山村里,外头又下着暴雨,虽然这山神庙高,却也不敢睡下,大家围着火堆裹着毯子垫着睡袋坐了两大圈,毛望舒靠着和仪打了个哈欠,忽然提议:“咱们来讲鬼故事吧!” 都是身经百战的人了,谁还没个经历,没见过两个奇葩鬼呢? 大家纷纷点头,又请作为长辈的惠岸大师先来。 惠岸大师笑眯眯地道:“老衲倒是没见过什么新奇的鬼,只是有一年在南省传道,偶遇一位鬼王,误认为他在祸害百姓,便出手与他打了起来。那鬼王好战,修为精深,我也没讨到什么好处,回去之后勤加修行,再次挑战的时候才知道他是人家养的鬼。后来我与他主人结为友人,时常与他们两个比试,胜者少输者多,可惜直到那位鬼王之主过世,我也没能彻底赢了他们。” 惠岸大师的友人,又是养鬼的,又是能与他打成平手甚至占上风的,也就是一个人了。 大家齐齐看向和仪,一位茅山的长老轻抚美髯,笑道:“先和师修为精深,为玄术界一绝。惠岸大师精通佛法,却勤加修行体术,实在是弟子楷模。” 听听,人家这才叫端水大师呢。 和仪心中浮起无限的敬意来,深深看了他一眼。 如此直到到后半夜,雨势渐停。 和仪披着厚衣服出去看了一眼,地上的水势不低,但还没压到房子这边,才稍稍放心。 回到庙中,大家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闭目打坐,也是累极了。 一听到她进来的脚步声,毛凝眉睁开眼对她招招手,和仪凑了过去,毛望舒坐着坐着已经迷迷瞪瞪了,感觉身边有人坐下,闻着和仪身上淡淡的茶香,倚过来蹭了蹭,靠着她的颈窝睡着了。 呼吸的热气打在脖子间,和仪好笑地把她放入睡袋中,道:“今天晚上可是太累人了。” “睡会吧,我看着。”毛凝眉揉揉她有些凌乱的发髻,和仪看了看她,问:“不放心茅山那边吗?” 毛凝眉苦笑:“我怎么可能放心?不过我父亲他们都在,若还出了什么事儿,我即便真能赶回去也于事无补。这一年总出来太多的事儿了,去年的夏日,封印暴动,险些惊动旱魃,今年还没入夏呢,这就闹上了。……重明来势汹汹,若不是关键时刻祖师画像显灵,只怕茅山伤亡惨重。我带出来不少精英弟子,于心有愧。” “这事儿不能那么想。”和仪拍拍她的手,道:“就像你说的,毛世叔和长老们在都勉强,若是这些精英弟子在,岂不是就是个添头?带出来也好,避免了没必要的伤亡不是?你真要钻牛角尖,那可是出不来了。” 夜风又起,顿感寒凉,毛凝眉又从包里摸出一床绒毯给和仪披上,和仪蹭过去和她两人披着一床毯子,挤在一起小声说话。 火光微微摇曳着,毛凝眉眼睛盯着那团火,声音低低的,有夜色伴奏,升起几丝倦意来,听她道:“这一年里事儿太多,先是茅山封印暴动,然后是南天师道丢了祖师配珠,后来你又在港城破了那云鹤霄的转运大阵,两颗定坤珠就撞到了你面前,又是千年罗刹女出世,网上风云搅动,如今重明也出来凑热闹,这心里总觉得不对劲,七上八下的。” 和仪对着安座调息的惠岸大师那边努努嘴:“普济寺的定海神针都出来了,哪里会是什么小事?不过这一回的事,我心里总有点疑惑。” “怎么说?”毛凝眉挑挑眉,和仪摇头:“或许是我想多了吧,倒也没什么,只是细微处不对劲,无关大局,算是家事吧。回头寻我师父疑问,黑白自然解明。” 毛凝眉不是好奇心旺盛之辈,听她这样说就放下了这事儿不提,而是随口问她:“我听老庄说你们京大哲学系每年春末夏初都有郊游夜宿,你听到风声了吗?地点定在哪儿?” “不知道呢。”和仪耸耸肩:“反正出不了上京附近,郊游又不是研学。跟着大部队走就是了,听说还挺有意思的。” 毛凝眉笑吟吟用手替她理了理发髻,“去玩玩放松放松也好,别把自己逼得太紧了。月亮天性跳脱活泼,我不在上京,你得多管着她点。” “我会的。而且人家也懂事了,你看你们家的铺子交给她这一年来的,不也没出什么岔子?”和仪有些无奈地道。 毛凝眉叹了口气,“我也不盼着她多出息,能分出点心思用心修行,不捣鼓她那些小东西,我就放心了。睡吧,睡一觉,熬夜耗心血,我还没什么,你本里就虚,熬一夜回去星及又该念叨你了。” “年纪轻轻的,都活成个小老太太了,她现在可比我妈都磨叽。”和仪嘟囔了一句,显而易见是在念远方的星及。 毛凝眉好笑地提起一指点点她的额头:“不是为了你好,谁念你啊?再说了,星及可不是年纪轻轻了,她都顶上多少个你啦?快睡吧,眯一会儿,养养精神。” 和仪是个爱通宵的夜猫子,奈何身上零件一向不支持她这一项伟大的事业,现在心口也有点不舒服,嘴里含了颗药,往睡袋里一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