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VS豆包(番外三十五章)
订婚宴并没有正式的仪式,宋艇言不过是借着噱头向所有人宣告苏樱的身份。 豆包眼巴巴的瞅着宴厅中央的一对璧人,着笔挺白色西装的宋艇言,挽着他手臂的樱桃,一袭飘逸的白纱,黑长发落了卷,松散在肩头,衬的肌肤似雪,五官娇媚动人,勾的人心生荡漾。 盛装出席的徐逸朗,如保镖般伫立在豆包身后,不说话时气质纯净如王子,一张嘴就破功。 “你想喝果汁吗?” “饿不饿?要不吃块披萨垫垫肚子?” “哈密瓜很新鲜” “徐逸朗!”豆包忍不可忍,若不是脚踩8厘米细高跟,恨不得一脚飞过去。 他一脸委屈,“我只是怕你饿着” 豆包摆手,罢了,不跟他一般计较。 “我去趟洗手间。”她提前定住他欲跟上的动作,警告道:“你不许跟来。” 从洗手间出来,豆包转弯时没刹住脚,与来人猛烈相撞,那人手中的红酒杯歪斜倒地,砸出破碎的玻璃声。 她往后退了几步,才勉强稳住没摔。 可嫩黄色的短裙上被洒了星星点点的红酒,胸前更是沾染上拇指大小的酒红印记。 她低头弯腰,先赔了不是,“对不起。” 等了好一会,都没等到回应,豆包疑惑的抬眼瞧,对上了一双淡蓝色的瞳仁,是个男人,穿着优雅的燕尾服,不高,身形偏瘦,两颊凹陷进去,眸色锐利,泛着徐徐冷光,可唇角勾起来,像是在笑。 “不要紧”他艰难的咬音,极不标准的中文。 豆包了然,光看他那双眼,便知十有八九是混了血统。 他眸光森森的盯着她瞧,那怪异的眼神令她浑身不自在,她警惕的朝后又退了步,转身之际,隐约听到身后传来阴冷渗人的腔调。 “Perfectsacrifice(完美的祭品)。” 豆包身子一顿,肌肤上泛起细小的疙瘩,周身发冷。 她听懂了。 诧异的再回头,那人却已消失无影。 回到现场,她仍在纠结刚听到的话,浑浑噩噩的往前走,正前放有摆设的装饰台,她想的入神,没注意眼前的障碍物,离着一步之遥时,她被人扣紧手臂用力拉了回来。 “啊。”她惊呼这回过头。 “想什么这么入神?” 豆包懵瞪的眨眼,“小远叔叔” 顾溪远瞅着她笑,手一松,视线慢悠悠的撇向身边的男人,轻咳两声,识相的朝旁边移开几步。 豆包侧目一望,下一瞬,黑亮的瞳孔无限放大,捏着裙摆的指尖也骤然一紧。 她满脸惊愕,“你” 平日一身黑走到底的男人,今天居然破天荒穿上深蓝色西服,喷张的肌肉被裁剪得当的衣料遮盖住,少了些冷冽的戾气,乍一看还以为是温和儒雅的贵公子。 他穿正装的模样,豆包这18年来也就见过两次,第一次是她15岁生日那天,他应了她的生日愿望,穿了身黑色西服同她合影,豆包整晚都在傻乐,边捂嘴笑边偷看身旁黑脸的某男。 而今天,则是第二次。 钟意大病初愈,面色苍白不见血色,可眉眼间溢出的柔软看的豆包一愣。 男人低眼见她胸前的污印,嗓音嘶哑的问:“这里怎么弄的?” 出口的声音简直比锯木头声还刺人耳,想到那晚的刻意而为之,又想起顾溪远说的“受了刺激,”豆包心虚的低下眼。 说是生病,还真生病了。 她冷淡的答:“自己不小心。” “我带你去换件衣服。”男人眼底夹杂着血丝,低低出声。 她拒绝,“我自己能去。” 一秒的停顿,再开口却是轻轻的叹息声,“听话好不好?” 豆包瞪圆了眼,直接僵在原地。 怔仲间,宽厚的大手已圈住她的手腕,热流迅速融化进肌肤里,烫的她胸口发麻,一抬眼,对上那双略显疲惫的深眸,她恍惚了几秒,一时竟忘了甩开。 “豆包。” 徐逸朗倏地从她身后探出来,掐着她的肩将她身子一转,担忧的目光上下打量她。 “你刚摔着没?” “我” “哪里疼?告诉我。” 豆包摇头,“我没事。” 闻言,男生这才落下紧皱的眉结,暗暗松了口气。 顾溪远在一侧托着下巴看戏,豆包禁不住他调笑的眼神,稍用力挣脱男人的手,钟意也没坚持,任她松开。 “我们先走了。” 她撂下一句,拉着徐逸朗逃也似的跑了。 等人走远了,顾少爷才不急不慌的凑过来。 “别看了。”他斜眼瞧着面容凝重的男人,揶揄道:“你就是把她看穿了,她也不是你的。” “有这闲功夫还不如直接追上去” 男人垂落在身侧的掌心,紧了松,松了又紧,最后,释然的摊散开,心底那点仅存的纠结也荡然无存。 他唇角一扯,似笑非笑,“不着急。” 话毕,一个潇洒的转身,迈着步子径直走开。 顾溪远挑起一侧眉,心想,这家伙怎么吃了药后整个人都变骚气了? 他盯着钟意的背影看了会,男人身姿挺拔,宽肩窄腰,普普通通的正装居然被他穿出气场强大的T台范。 他不禁暗骂,“操,玩特么的制服诱惑。” 化妆间。 豆包呆坐在座椅上,看徐逸朗挑选挂衣架上的衣裙,偶尔挑出一件自认为很好看的拧到她面前。 豆包撇嘴,他心领神会,笑笑的重新挑过。 豆包翻白眼,某男傻呵呵的将整排架子推过来,尴尬的挠头,“不好意思,我眼光挺差的。” 小姑娘情绪不佳,随意挑了件,转身走向更衣室。 她褪下身上的脏裙子,男人那张憔悴惨白的脸在脑中一晃而过。 她拉起黑色小礼裙的拉链,眼前又浮现那双柔光熠熠的黑眸。 总觉得他哪里不对劲? 她困惑半响,思不透个所以然,拉开更衣室的门,她暗自警告自己。 不许再想他,谁想谁是小狗。 宴会的后半段,豆包几乎全程陪着苏樱,当然,身边还有个给她递各类点心的徐逸朗。 “其实二傻子挺好的。” 苏樱喝了点酒,脸颊发烫,半倚在她身上,小口吐着酒气,“你真不打算让他转正?” 豆包不满的翻白眼,“你别瞎说,徐逸朗只是朋友。” 苏樱淡笑,“跟我一样的朋友?” 她认真点头,“当然。” 苏樱本想反驳她的话,可宋艇言突然出现,小女人理所当然的推开她,窝进男人怀里,甜蜜的冲她眨眼。 “希望如此。” 豆包说是真心话,她性子虽闹腾,但好朋友只有苏樱一人,迄今为止,她也从未有过异性朋友。 徐逸朗跟她有相同的兴趣爱好,性格温和又透着些许傻气,相处起来会让她觉得轻松自在。 所以对豆包而言,他跟苏樱都是好朋友。 不分男女的好朋友。 钟意VS豆包(番外三十六章) 豆包的注意力总会不经意的瞥向人群,奇怪的是,宴会场上再也寻不到男人的身影,唯见顾溪远顶着一张妖孽脸四处勾搭女模特,偶尔视线跟豆包撞个正着,他便意味深长的扬起笑,像是能一眼看穿她的心事。 她心慌的垂下眼,假模假样的吃盘中的甜点。 到了她公寓楼下,徐逸朗坚持送她上楼,豆包闷闷不乐,倒也没推脱,可出了电梯门,刚走两步,手被人从后面拽住,用力一拉,她顺着力道转过身。 男生胸前有轻微起伏,低头凝视她,眸里失了清澈,蒙上一层复杂的幽光。 他音色有点抖,能听出几分忐忑,“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豆包一脸茫然,“???” 他压低声线,“如果是我做错了,我跟你道歉,你说出来,我也愿意改。” “什么?”豆包不解。 “你不开心了。” 男生掌心干燥,紧紧包裹住她的指尖,像是,怕她会逃走。 “我知道自己嘴笨,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哄你” 他泛热的眼,紧盯着她的眸,“但只要你能高兴,你想做任何事,我都愿意陪着你。” 她眸底仍在发懵,喉音颤抖,气息全乱了,“徐逸朗” 楼道的灯光昏黄,映照在男生清秀的面容上,比往常多了些许男人才有的深沉内敛。 豆包眼眸呆滞,薄唇轻启,字符全锁在喉间,想发声,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被禁锢的指尖也隐隐泛疼,她稍加挣脱。 “我不是生你的气,我只是” 话断在半空中,戛然而止。 只是什么,她也说不清,只知道男人一出现,她的心就不可控的乱做一团。 既担心他的身体,又气恼自己没出息。 死命纠缠的郁结全数堆积在心间,艰难的呼吸令她喘不过气来。 一段时间的沉寂,对视而望的两人,陷入无尽沉默中。 男生眼底涌动着浓烈的情愫,豆包心倏地一紧,她再后知后觉,也察觉出了异样。 他一口气提到嗓子眼,终于鼓起了勇气,“豆包,我” “我先回去了。” 她急促的打断他的话,侧目躲开他灼热的视线,“你路上小心。” 男生眼底迅速闪过一抹失落的微光,可还是顺从的收了声。 “好好休息。”他说。 转身走到电梯前,他又忽的转身,不自然的开口道:“我明天还能来接你吗?” 他的忐忑与落寞,甚至那星点期许的光翼,豆包都看的一清二楚。 罪恶感如巨浪狂潮,渗透进骨肉形骸里,她莫名犯起恶心。 她在恶心自己。 如若徐逸朗真对她有朋友以上的情愫,那她自以为是的那些朋友间的“帮助”,那些利用他去激怒钟意的做法,岂不是她最不屑的骚浪贱行为? 素来没心没肺的豆包,第一次衍生出对自己的厌恶。 她需要时间好好梳理杂乱的思绪,等理清楚了,她会干净利落的处理好一切,绝不会暧昧不明的吊着他。 她抿嘴笑,点头应他,“好。” 见她开心了,他低迷的情绪也回暖不少,冲她扬扬手,转而走进电梯。 豆包盯着紧闭的电梯门发了会呆,等晃过神,她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到门前。 指尖刚触到密码锁的按键,手背就被温热的大掌完全覆盖住,虎口处的纹身看的豆包呼吸一滞。 抬眸的瞬间,一股蛮横的力道嵌住她的双肩,她被人揽入怀中,来不及挣扎,炙热的吻已欺上她的唇。 那双素来沉静的眸里竟染上了几分激狂,他粗暴的吸吮小人柔软的唇瓣,灵活的舌尖强势抵开她的牙关,勾出软糯的小舌头,爱怜般的舔吻、勾缠,越吻越深,恨不得将她一口吃进肚中。 她被吻的昏头转向,小手不自觉的拽紧他的衣服下摆。 初秋的夜间凉意侵袭,西装质地光滑,蒙上气流间浅薄的湿意,紧贴着她裸露的肌肤,豆包冷的身子一缩,被男人顺势拥的更紧。 他的吻又深又急,她感觉胸腔内的空气被他一点点吸尽,随时徘徊在晕眩边缘。 直到她眼白泛光,濒临窒息时,男人才恋恋不舍的松开她的唇。 她艰难的侧过头,大口喘息,错乱的心绪仍处在极度震惊与热吻的余温里,久久难以平复。 小姑娘故意不看他,男人也不急,滚烫的唇落在白玉般的耳垂上,湿糯的舌尖轻轻一勾,沁骨的酥麻感令小姑娘浑身颤栗。 她咬紧后槽牙,鄙视自己的情不自禁。 他声线沙哑,“他喜欢你?” 豆包愣了愣,这才想起刚才她跟徐逸朗的对话,怕是被他在一旁看了全场。 她小脸紧绷,一个字都不想跟他说,男人耐心十足,抱着她退后一步,将她轻压在门上,背后贴心的垫着他的手。 他高出她太多,必须弓着身体才能平视小姑娘的脸。 软滑白皙的小脸上涌现情欲般的潮红,他眸色一暗,抑制不住的啄了两下,指尖轻轻撩拨她粉嫩的小耳朵。 “不说话?” 豆包快要被他气炸了,觉得这男人简直莫名其妙,冷言冷语逼她离开的是他,想方设法的让她死心也是他,现在又这么突然出现,将她搅和的一团乱,丝毫不顾及她的感受。 真当她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宠物? “恩?” 上扬的气音,勾的豆包心一颤。 她语气生硬,一字一句的开口,“跟你无关。” 钟意的手托在她的脑后,将面无表情的小脸强行扭过来,逼她与之对视。 深邃幽深的眼底,灌满了她从未见过的柔情蜜意。 他粗粝的拇指轻轻磨砂小姑娘细腻的肌肤,语气是不容拒绝的霸道。 “从现在起,我全都要管。” 她瞪大眼,“你” “汐儿” 他深情的唤她,亲吻她小巧的鼻尖。 他低声道:“我后悔了。” ————————————————我叫分割线———————— (喵来晚了,痛哭认错,QAQ) (昨晚其实就写完了,但渣喵今天整整改了3遍,感觉精神已经达到了高潮。) (好多小可爱私信喵问啥时候上糖上肉,喵在这里给个准确的期限,渣喵还有一个星期生日,生日愿望是让我小舅吃上真真实实的肉,你们掐指算吧。 (其实你看wuli闷骚钟老板都准备追妻了,肉还会远吗?) (最后一句,哎,我不说了,你们自觉~) 钟意VS豆包(番外三十七)8000字~~ 短短四个字符,低沉嘶哑,满腹柔情,漫散在呼吸相闻的鼻息间,灼热的让人面红耳赤。 豆包背脊挺的笔直,微微发僵,本该是她渴望已久的回应,可眼前却不断浮现徐逸朗离开时失落受伤的眼神。 “小汐,我” “你不许说。”她闷声打断他的话,顺落下眉眼,“我也不想听。” 小丫头的个性,没人比钟意更了解,她心里在抗拒他,也在怨恨他。 男人干燥的手撩过她鬓角的碎发,温柔的勾到耳后,指腹的粗茧拂过她敏感的耳廓,小人一抖,眼睫迅速煽动。 他紧盯着她的眼,“真不想听?” 指尖掐进肉里,疼意让她从即将沦陷的漩涡中醒番。 她冷笑,“我是小舅圈养的宠物吗?” 钟意微怔。 豆包昂头与他对视,“喜欢就逗两下,不喜欢了就扔一边,眼看要被别人抢走了,你又不甘心,想方设法也要抢回来” “你是这么认为?” “不然是什么?”她眼底是讥讽的笑,“难不成小舅无耻的对外甥女动情了?” 他先是一愣,后想起这话的出处,钟意勾起唇,权当小丫头在发泄怨意。 “我若说是”他问:“你愿意相信么?” 尾音飘飘扬扬,却又格外逆人耳。 “不愿意。” 她用力挣脱他的手,却换来男人更霸道的禁锢。 “你放开我!”她急红了眼,两颊鼓鼓的软肉都在发颤。 “不放。” 豆包眼发直,“你” 他抵着她的额,将软软的小身子紧贴在胸前,“我不会再放手了。” 某女骂出声,“你简直有病!” “凭什么所有事情都被你掌握,你想走就走,想来就来,你后悔了我就必须在原地等你?我告诉你,我放弃的东西从来不会回头,我唔” 他的唇压上去,堵上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她的唇软滑似果冻,让人含住就不愿松开,只想与她唇舌相交,吸进她口中的香津,听她细小的呜咽声。 男人心里轻叹,他到底浪费了多少时间。 吻着吻着呼吸急了,热潮翻涌似火,他一手按住她的头,一手在她纤细的腰肢上流连忘返。 忽的,他眉一皱,唇角被尖利的牙咬破,满嘴血腥气。 他被迫松开她的唇。 小人怒瞪他,唇边沾染了血红的光。 男人舌尖一绕,将残留的血渍裹入口中。 “如果这样能让你解气,咬多少次我都愿意。” 男人凌厉的眉眼见不着恼意,化满柔情,轻哄着:“告诉我,需要我怎么做,你才能” 那些纠缠的、心碎的、令她伤心到浑身发抖的画面跟折磨人的声音,所有发生过的一切,绝不能就这么轻描淡写的略过。 她的自尊心坚决不允许。 “你别妄想了。” 她扬唇冷笑。 “我死都不会再相信你了。” 后座车门拉开,男人上了车。 正跟嫩模聊得热火朝天的顾溪远随意瞥了眼情绪低迷的某男,眼眸一亮,手机往皮椅上一扔,他瞅着钟意唇上渗血的伤口不怀好意的笑。 “吃瘪了?” 男人没答,沉声道:“开车。” “不吃瘪才怪。”顾溪远自说自话,“你以为你家小魔王好欺负?我要是她,我非得折磨你致死才解气,要你之前作的起飞。” 钟意脱了外套,松散领带,唇角一扯,扬起苦涩的笑。 顾溪远斜眼看他,“怎么,这下不担心她安危了?” “已经盯上了”他淡声,“谁在她身边我都不放心,唯有自己来。” “你特么早干嘛去了?给人伤透了这会儿再玩后悔,鬼才搭理你。” 钟意想起小丫头冷厉决然的眼,低声叹,“我知道。” “知道个屁。”顾溪远一副恨铁不成钢,“不是我说你,每次一遇到她的事你就自乱阵脚。” “你稍微有点脑子也能想清楚,明明一枪毙命的事,那家伙却优哉悠哉的跟你玩猫捉耗子的游戏,关键是你还乐此不疲的陪着他发疯。” 钟意侧目看他,眸光暗沉。 “不过,这变态想慢性折磨死你,也要问老子答不答应。” 顾溪远拾起手机,散漫的开口,“你安心追你的妻,其它的事交给我。” 钟意皱眉,“顾溪远。” “变态只能让变态来治。”顾溪远笑道,“论武力你是10个我,若论歪门邪道” “你还差远了。” 床上的人儿几乎是睁着大眼数着分秒度过了一整晚。 一闭眼就是徐逸朗那张沮丧落寞的脸,耳边晃荡着钟意低哑的声音,她跟入了魔似的,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天蒙蒙亮,严重睡眠不足的豆包盯着大黑眼圈冲进浴室,在浴缸里足足泡了1小时,期间因为实在太困,勉强入了几分钟眠,直到气血上脑,脸上红晕发烫,她才迷迷糊糊的爬出来。 好不容易撑着疲倦的身子下楼,可看着停在楼下一左一右的两辆车,她立马傻了眼。 “豆包。” “小汐。” 两个男人同时唤出声,又同时一愣,而后相视对望,男生眼底是疑惑,男人则是冰凉的冷光。 豆包因这两人烦躁了整整一晚,脑子仍是乱的稀里糊涂,现在见着谁都燃起熊熊的无名火。 她原想直接从两车间穿插而过,可路过男生时,他眼底的微光被失落灌满看的她心一揪,又有些于心不忍。 想到自己做过的任性事,豆包深觉不能像之前那么不上不下的吊着他,即使不是她的本意,可到了这份上,也着实与她脱不了干系。 她走到他车前,拉开车门,问他:“不上车?” 男生呆滞了瞬,等回过神,连眉梢都挂着笑意,利落的上车,给她系好安全带,油门被他踩的呼呼作响。 男人伫立在一旁,看着从眼前飞速而过的冷漠侧颜,小丫头连一个浅淡的目光都不愿给他,那倔强狠厉的小模样,是真被他气的牙痒痒了。 Denny从后车走来,“boss?” “跟上。” 男人自嘲的笑了笑,吩咐Denny,“这几天我不去公司,有什么事你代我处理。” 这话从一个工作狂嘴里出来绝对是令人震惊的,Denny第一时间未掩饰住好奇,问他:“boss有其它安排?” 他舔了舔唇边的伤口,轻声道:“有更重要的事,需要我去做。” 徐逸朗开车很稳,豆包上车后也不说话,困顿的连睁眼都觉得太辛苦,她侧靠一边,半聋搭着眼,听着车里舒缓的钢琴曲昏昏入睡。 这一睡睡的沉,等她缓缓寻回些意识,已到了她学校门口。 他侧身为她解开安全带,抬眼看她被困意缠绕的小脸,小心翼翼的问,“下午来接你?” 豆包迷糊着刚想说好,可某根神经一触发,连接着理智也正了位,整个人瞬间清醒。 “徐逸朗。”她忽的唤他的名,正襟危坐的模样吓到他。 “怎怎么?” “我有话跟你说。” 她表情太过严肃认真,某男无措的抠抠头,“你说” 豆包想了很久,始终没想好要怎样才能将对他伤害值降到最低,她没有经验,更不会用什么天花乱坠的措辞将话尽可能说的悦耳舒心。 她越想越乱,最后她索性就不想了,怎么直白怎么说,怎么诚恳怎么来,绝不拖泥带水。 然后,她真的跟倒豆子似的想什么说什么。 “我小时候闹腾,脾气也不算好,好多人都害怕我,所以在你之前也就樱桃一人愿意跟我做朋友。” “我不知这么说你能不能理解,对我而言,你是非常好的人,你愿意陪我玩游戏,陪我吃东西,还经常接送我,我很感激,也很庆幸身边有你这样的人存在。” 她停顿了几秒,移开视线,不愿去对上那双清澈纯净的眼。 “但朋友以外的感情,我真的从未想过,我很珍惜我们之间的友谊,但总觉得因为自己的任性让你误会了什么,我很抱歉,我” 她越说越急,也越说越乱,“其实我哎呀我” “可以了。”沉静了片刻的男声轻声打断她急促的字音,声音温和依旧。 “我听懂了。” 豆包眨眼,“你听懂什么了?” 他笑言:“下午不用接你。” 豆包一张嘴差点咬到舌头,“不是的,我是想说” 世界突然安静下来,男生的手掌落在她头顶,掌心的温度一点点融入她灼热的气息间,她呆呆的看他,一时哑了声。 “你不喜欢我。”他说。 豆包细细出声,“徐逸朗” “没关系的。” 他扬起笑,是平日里的招牌傻笑,大白牙干净又招摇。 “因为即便如此,我说过的话也不会变。” 他说:“只要你需要我,我依旧会无条件的陪在你身边。” 豆包蓦地垂下眼,这一刻,她对自己的讨厌已迸发到了极致。 这么好的徐逸朗。 她到底对他做了些什么? 苏樱跟宋老师去了国外,课上没人聊天,豆包便专心补眠。 下午的课结束,终于睡醒的豆包撑了个懒腰,擦擦口水,脸颊落了清晰的睡印,分外明显。 出了校门,她站在马路旁预备拦车回家,可计程车没等到,一辆黑色越野车已迅速滑过来,停在她面前,车窗降下,驾驶座男人的侧脸,怕是豆包此时最不愿见着的。 入她耳的是微哑的嗓音,“上车。” 豆包心里冷哼,不给面子的转身就走,车随着她的移动速度不急不缓的行驶,始终保持与她平行的距离。 男人问:“他没来接你吗?” ——他等会就来。 话都到嘴边,豆包却生生咽了回去。 不能再拿他当挡箭牌,这种自私的行为若再继续下去,那便是妥妥的人品问题了。 “小汐” 豆包当没听见。 “汐儿” 某女猛地停下,脚一跺,恶狠狠的撇过眼,撞见男人那张柔光焕发的脸,眼眸里点点星辰。 豆包不解,他是吃错了药,还是受了什么刺激? 至少这18年她从未见过他这番深情款款的模样,竟让她有了片刻的不知所措。 她扬着下颚,凶巴巴的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男人答的自然,“送你回家。” “我自己有手有脚,用不着小舅瞎操心。”豆包傲娇的一甩马尾,迈开步子就跑。 身后少了引擎发动声,她松落口气,以为自己顺利甩开了他,结果刚到转角处就被下了车的男人追上,人高马大的挡在她面前。 豆包推不开,气的话都说不出,“你” 钟意却笑,“你喜欢走路,我陪你。” 郁闷的豆包再无情绪可言,可心里还有气,迅速与他拉开了几米距离。 她在前,他在后。 初秋,天暗的很快,昏暗的路灯亮起,映照出一长一短的两个身影,保持同步的移动频率,竟让人有种岁月安好的错觉。 可这怪异的感觉令豆包极不自在。 她记得妈妈说过,她刚学走路的那会儿,一个人磕磕绊绊的摔倒又爬起,钟意始终会跟在她身后一两米的距离,既心疼她跌倒,又想给她充足的成长空间。 偶尔摔疼的小人嚎一嗓子,稚嫩的少年就立马将她抱进怀里哄,用尽各种方法只博小人一笑。 可到了现在,他依旧站在她身后,却成了让她又爱又恨的人。 从初知情爱到现在,她心里只装着他一人,她会在意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举动,会为他忍耐自己的小脾气,谁都不服的小魔王从来只听他的话。 可当她放下少女的矜持,将所有心事摊开给他看时,得到的却是他一次次冷漠的拒绝,甚至是嘲讽、奚落。 一颗心再火热滚烫,也总会被不断浇盖的刺骨冰水给寒了心,她也不例外。 对于钟意,她已失了胆量,也不知该怎么去爱了。 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豆包不愿搭理,钟意也不勉强。 可到了她家门口,豆包警觉的退后一步,声音硬邦邦的,“我到家了,小舅请回吧。” 男人站着不动,豆包也僵持着不敢开门,就怕他会跟着进来。 防他,还真跟防贼似的。 夜幕下,男人幽黑的瞳孔亮的反光,逼得她不敢对视,光这样低头看她,那热量便就能将她的头顶给烫化了。 他倏地靠近,豆包惊的向后退,背靠在房门上,男人岿然的身影压上来,将她瘦弱的身子控在两臂之间。 他烟瘾重,又无喷香水的习惯,身上除了清冽的沐浴香气,便是浅浅的烟草味。 沉重的呼吸声,丝丝入耳,他头低下,鼻息间的热气轻散在她脸上,麻麻痒痒,连心尖儿都不由自主的揪成一小团。 被这种姿势圈紧,再坚定的决心也难免动摇,至少,气势上就输了一大截。 “我要进去了。”她小小声的说。 “嗯。” 几秒后,他纹丝不动。 豆包抬眼,见男人仍将目光定定的锁在她脸上,那视线太过灼热,她竟没出息的红了脸。 “我” 她失了声,后面的话全融在额前那个轻柔的吻中。 温热,软绵。 这下连白嫩小耳朵都未能幸免,泛起暧昧的红光。 男人极其克制的只亲吻了下她的额头,可即使如此,下腹仍紧绷的难受,浑身血液都在翻涌。 他想对她做的事远不止这些,但他也清楚此时不能急,唯恐吓坏了他的小丫头。 他松开她,轻声道:“进去吧。” 脸红红的某女刚要转身,又听见男人说,“我明早来接你。” “我不” 他音色沙哑诱人,“再拒绝,我就亲你了。” 豆包诧异的抬眸,瞧见男人眼底涌动的热源,她不敢再造次,乖乖的闭上嘴,关门。 等钟意到楼下,Denny已将他的车开来,刚进到车内,顾溪远的电话便来了。 “怎么样,我的招是不是用的得心应手,手到擒来?” 顾少喜欢乱用成语,钟意早已习惯,何况此时心情不错,也懒得跟他抬杠。 “你确定有用?” 顾少不爽的嗷嗷叫,“你居然敢质疑老子多年的经验,我明摆着告诉你,撩小姑娘,就4个字足够了。” “越骚越好。” 男人喷他,“德性。” 电话啪的一声挂断。 豆包已经连续失眠了好几天。 这些天,钟意跟随行影子似的,总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她身边。 不管她怎么发脾气、撒泼,甚至说些刺耳难听的话,男人都一一接受,笑着跟她绕圈子,温柔的模样让她都狠不下心再说重话了。 其实豆包很想撬开他的头,确定他是不是被人换了脑,不然一贯严肃又沉闷的男人,怎么会突然像黏黏糖一样围着她转,顶着一张眉目含笑的脸,哪还有点严厉长辈该有的样子。 习惯是件极磨人的东西,时间一长,次数一多,豆包又逐渐习惯了男人的存在,尽管面上傲娇依旧,可只要他一靠近,坚硬外壳内的小心脏仍会忍不住蹦跶,扑通扑通的乱跳个不停。 豆包对自己的情不自禁感到厌恶至极,可又真的,无能为力。 某天男人照例送她到门口,她刚要转身,钟意却拽着她的手一把将她压进自己怀里。 他胸口硬实,男性荷尔蒙气息浓烈,贴近了还能隐隐嗅出酸甜的糖果味,小人瑟缩着要躲,却被男人的大掌大力按住背。 “别动,我就抱一会儿。” 小人挣扎,“我不要。” “你说了不算。”钟意低头吻她头顶的发,低声警告:“再动我就真亲了。” 小人身子一颤,立马老实了。 一分钟过去了 抱的太紧,她被禁锢的有些难受,再扭着身子挣扎,男人便由着她松开,一手抚上她的脸,带着厚茧的指腹磨砂她樱粉的唇瓣,软滑的令他心生荡漾,连呼吸都粗重起来。 喉间是滑动的声响,他柔声询问,“汐儿,可以吗?” “——不可以。”小魔王不接招。 钟意被逗笑了,可他似想起什么,笑容逐渐淡下去,声音也沉了些。 “他亲过你。” 他用的是陈述句,毕竟,那是他亲眼所见的画面。 男人弯腰盯着她的眼,“除了这个,你们还做过什么?” 豆包不理解他话里的意思,但他质问的调调令她不爽,某女冷淡的撇下眼,呛了声:“比你想象的要多。” 明明说的是狠话,奇怪的是,男人却莫名松了口气。 “撒谎。” “——我没有。” 他说:“你从小就是这样,一说谎就不敢看别人的眼睛。” 豆包气结,赌气般的抬头,“谁说我不敢。” 可下一秒,蜻蜓点水般的吻印在她唇上,小丫头猛地定住,瞪着大眼睛看他。 “对不起。”他嗓音低暗的道歉,话里带着笑意,“我一时没忍住。” 他吻过的那处,弥漫开细碎的酥麻感,一点点吞噬掉她为数不多的理智,某女觉得自己简直要被他折磨疯了。 深知再同他待下去,自己的羞耻心连同自尊心,定会在他进退有度的拉扯中幻灭消失。 她灵活的推开他,以最快速度开门进入,门“砰”的一声被她摔上。 男人心间似有暖流在涌动,爆裂开,冲破每一根细小的血管,融遍全身。 头一低,他忽的弯嘴笑起来。 那种满足的喜悦感,只有她才能给予他。 大概一小时后,小丫头房间的灯熄灭,钟意才启动了车。 等红绿灯的间隙,他不自觉地用手碰了碰唇。 眼前浮现出小姑娘红着脸害羞的样子,他抿紧唇瓣,开始细细回味残留在唇上的温度。 这么多年来,无论是金钱或是权利,从未有什么如她这般让他如此渴望得到。 曾经的犹豫徘徊,一次次激碎小丫头的心,她的每一次伤心流泪,他都要比她疼上百倍。 可这些疼,远比不上见到她与其它男生亲密时的笑颜,似一根巨大的针孔捅进胸腔,抽空你的内里,让你体会到撕心裂肺般的痛苦。 一直以来,他以为推开她才是保护她的最好方式,可直到现在他才明白,自己当初的自以为是究竟多么愚蠢。 或许,顾溪远说的对。 爱从来不是你自私的为她选择好应走的那条路。 爱是她想往哪走,不管路途有多艰辛,你都必须第一时间挡在她面前,倾其所能,为她承受一切。 18年来的守护,她已成为了他生命的全部。 也是他存在的意义跟价值。 白氏。追新更多好文群⑦.8.609.98.9⑸ 钟意终于抽空回了趟公司。 顾少爷悠哉的躺在沙发上,两手枕着头,笔直的长腿随意摇晃,“你把心揣肚子里,学校绝对安全,回家还有你这贴身保镖陪着,连苍蝇都近不了她的身。” 也不知顾溪远从哪找来几支国际雇佣军,都是收钱干事的人,实力与身价对等,不过几日,便将豆包学校四周来了个一扫光,已好些天寻不见N1的踪迹。 钟意埋头奋笔疾书,等一口气搞定签堆成小山的文件,才抬头看向他。 “把这些个亡命之徒聚在一起,也只有你能干得出这种事。” “你懂什么”顾溪远不屑的挑起眉。 “从来只有黑吃黑,才能吃到其中的精髓。” 顾溪远摸摸下巴,得意道:“万事俱备,只等目标出现” 顾少夸张的摆了个机枪扫射的动作,笑的几分阴沉。 “老子送他上天堂” 钟意接送她的次数多了,豆包也不似先前那般扭捏,嘴上虽不依不饶,身子还是诚实的坐上男人的车。 早晨路过一家咖啡店时,豆包嚷嚷着要喝咖啡,男人百般宠溺,立刻停车帮她去买。 他落在车上的手机响个不停,豆包虽好奇,但也不是窥探别人隐私的人,乖乖的坐着没动。 手机铃声重复响了好几遍,待第五遍响起,她彻底烦了,拿过他的手机一看,小眉头骤紧,胸腔不断起伏,深呼吸数次后,她将手机放回原处。 若不是车门被锁了,她真想分分钟跳下车。 手机上清晰的两个字,莫娜。 等钟意上车,敏锐的发现小姑娘情绪不对,他觉着奇怪,怎么一眨眼功夫,小丫头就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脸颊绯红,明显憋着气。 跟她说话也不理,怎么哄都不愿开口,车停到学校门口,小人仍绷着脸,钟意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以前她哪敢明目张胆的给他摆脸色,他眼眉一动,小丫头就装傻卖惨,一口一个小舅喊的比谁都甜。 钟意心里暗叹,还真是风水轮流转,小丫头这会儿若是骑到他头上作威作福,他也是毫无怨言任她胡闹。 “我下课能自己回家,小舅还是多抽点时间陪陪未婚妻吧,免得被人落下口舌,说我们白家人不懂规矩。” 豆包冷冰冰撂下一句,便跟小精灵似的跳下车,迅速消失在他视野中。 等钟意打开手机,见到上面刷屏似的通话与信息记录,这才明白小丫头生气的缘由。 关于联姻的事,他早已同莫娜说清楚,可她就是不死心,发疯似的死缠烂打,钟意平日不搭理,权当没看见,谁知被小丫头瞧个正着。 他笑着摇头,小丫头指不定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了。 豆包气了一整天,美妙的下课铃声仍消退不了她的满腔怒火。 一想到他跟恶心的骚浪贱在一起情意绵绵的画面,豆包就恨不得将他扒皮抽筋。 都有未婚妻了还来招惹她,简直就是人渣、败类。 豆包气昏了头,心里排斥见他,身子也条件反射的走了同校门口相反的方向。 学校有个后门,必须要穿过后面的小竹林,在十分偏僻隐蔽的位置。 豆包越往侧边走越心虚,她寻了好久都寻不到后门,眼看天渐渐暗下,四周悄无声息,连个人影都见不着,唯有她急促的步子与地面摩擦的声响。 原想拿出手机来照明,可摸出来才记起,手机早就已经没电了。 秋风瑟瑟吹起落叶,沙沙作响,豆包心底直发怵,本想原路返回,可夜色太暗,她连大致方向都弄不清。 走了一会,前方似出现个模糊的人影,她揉揉眼,定睛一看,竟是个清洁工大叔,正弯腰轻扫着地面的碎叶。 她如遇亲人般健步如飞的朝他跑去,等跑到他跟前,豆包已满头大汗,累坏了,也吓傻了。 “大大叔”豆包大口喘气,“你知道前门该怎么走吗?” 原本背对她的男人,慢慢回过身,抬起帽檐,冲她咧嘴一笑。 “我带你去。” 她停住呼吸,急淌的血液在瞬间凝固。 那诡异渗人的眼眸,撒旦般的笑容,她至今仍记忆犹新。 是他在订婚宴上遇到的那个奇怪男人。 豆包下意识想逃,可脚似灌了千金重,怎么都挪不开步子,眼前的画面也渐渐模糊,她软下身子的前一秒,听见那男人不标准的中文,邪气十足的嗓音。 “小宝贝,终于等到你了。”—— 我叫分割线———————————— (由于杀手死翘翘的段落卡文了,卡的很严重,所以渣喵先献上8000字,因为太懒也懒的分章节了,见谅,吼吼~) (额大家有不满也忍住别骂,一切都是为了早日吃肉,QAQ) (如果还有下一本,喵会学会写大纲这种东西,唔今后必须保证节奏不乱,咳咳咳。) (最后……yourkno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