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5
扔出去。 空调发出滋滋呜呜的声响,把冷气一直吹到他心里去。 他不要坐以待毙,他不要被扔掉。 思恬窸窸窣窣地带着他的睡袋挪动过去,扒拉开思凛的被子一边,试图钻进去。 他们以前就是这样睡的,思凛喜欢抱他,揉他绵软的身体,把他像宝贝一样箍在怀里,或者把他的双腿搭在身上,对待幼儿一样摇他,可自从那天晚上的逾矩之后,他就被打入了冷宫,半分也别想再碰到思凛的被子。 “滚回去躺着。” 思凛的声音沙哑低沉,像在黑暗的房间里突兀地敲响警钟。 思恬心里乌压压的恐惧几乎被一刀豁开,他的眼泪忍不住地往下掉,强忍着惧意,用冰凉的去触摸思凛的腰腹。 他控制不住地抽泣一声,他可以哭,但不能被吓住。 可随即,一股大力生硬地抓住他细瘦的胳膊往旁边用力一甩,他却感受不到疼痛似的,又像藤蔓一样攀回来。 “哥哥我错了,我们还像以前一样不行吗?”思恬鼻子堵着,说话声音瓮声瓮气,不肯罢休。 “思恬……”思凛的声音像是从紧咬的牙缝间发出来的,“你……” 就算他厌烦,自己也不能退缩。 “以前你也抱着我睡,怎么现在不行了?”思恬不管不顾,从被子下面钻进来,趴在他身上,“我不乱动,也不乱摸,你让我抱着……” 眼泪顺着他的下巴滴下来,一定掉在了思凛的身上,他赶紧用去摸思凛的锁骨,把他正在无声哭泣的罪证抹掉。 “我不用你特别爱我,你像以前那样抱着我就行……”他动物一样把脸贴在哥哥胸前蹭了两下。 “不行,下去。”思凛声音坚硬,行为也一样不容置疑,他两只抓着思恬,几乎是把他拎了起来掀下去,思恬没处着力,啪一声掉到地上去了。 皮肉和突出的骨骼拍在冰凉的瓷砖地板上,尤其是膝盖上那一下,思恬眼前一黑,疼得连个声响也发不出来。 他脑里一阵嗡鸣,甚至无暇去伤心害怕,只能趴在地板上,等这钻心的疼过去。 他甚至没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思凛怎么会这样对他。 思凛没下来抱他,也不会给他揉膝盖,甚至不愿意开口问他一句,他态度很坚决,他把他扔了下来,还能一 动不动,一声不发地躺在床上。 他要来真的了,他不再无原则妥协了,以往眼泪是思恬索取宠爱与宽恕的重要段,现在失效了,无论这眼泪是多么的真诚,包含了多少足无措的惶恐,他呆呆地在地板上趴了一会儿,稍微缓过来一点,又脚并用地爬上来,趴在思凛身旁,用指戳了戳思凛的被子。 “哥,我是说真的,我不妨碍你……”他嗓子发酸,小声在旁边念叨着,“等你结婚了,就不能再这样了,我们就没法睡一起了。” “你上学的时候,住了年宿,加上大学年宿舍,这就十年了,我们十年的时间都没怎么见面了。” “还有接下来的两个月,我要去海边。” “根本就没剩多少时间……等你结婚,不,等你谈恋爱了,我就得离开你了,我只有这么多时间能跟你在一起了。” “哥,你抱抱我……求你了……” “你别不要我……” 他小声哀求着,哭得直抽搐,隔着被子无力地摇晃思凛。 他等了很久,身上一阵一阵的发凉,他以为思凛会永远沉默下去的时候,忽然他翻过身来,抖开被子把他包了进来,像很小的时候,把他的脑袋按在怀里,双腿搭在他身上。 “恬恬……”思凛刚想说什么,就被思恬急着打断。 “我知道!都是我的错,我再也不那样做了……”他乖乖地哭,只掉眼泪不出声,沾湿了思凛的睡衣。 “哥,你亲亲我好不好?你要是原谅我,就亲我一下。”思恬急不可耐地想要他的保证,“像以前那样,亲一下就好……”他努力扬起头,像只在岩浆挣扎的飞鸟,拼了命地祈求那根橄榄枝一样。 过了不知多久,他才在一片漆黑感受到思凛的动作,他的掌依然像往常一样温热,带着很轻微的颤抖摸索着他湿漉漉的脸颊,然后到源源不断涌出泪水的眼睛,思恬听到他低声叹息道:“恬恬不哭,哥哥心疼你……” 他像被割断了绳索的绞刑犯,猛然逃出生天,重获新生的氧气让他再怎么忍也抑制不住汹涌的哽咽,只能勉强发出一声:“嗯……” 思凛撩起他额前细碎的头发,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然后把脸贴过去,像幼时一样,一下一下地拍打着。 他曾享有过许多宠爱,连严清都啧啧称奇,没见过这么宠弟弟的,十五六岁了,见面还要抱起来亲额头,吃饭的时候,铅秃了都懒得削的思凛给他一个一个地剥桃花虾,那虾小的掉在地上找不见,他能给思恬剥出一碗来。 鞋带也给系,空调坏了能摇一天的扇子,若不是年龄差不多,他几乎怀疑这是思凛跟谁偷偷生的孩子。 思恬发育得慢,别的男孩子正常有个一米左右的身高,他还不到一米六,面容又白净秀气,头发稍微忘记剪两天,就会被人当成个小姑娘,为此母还带他去看过好多次医,喝了许多功效未知的药,埋怨思恬长不高多半是因为思凛老是抱着他,四肢得不到锻炼。李东顺从幼儿园就开始笑话他,一直笑话到高毕业,谁知思恬十八岁一过,跟破了魔咒似的窜高,四肢破土春笋般的修长起来,而李东顺则停留在胖墩墩的一米二再没长过。 大概是那时候长得太快,营养没跟上,思恬胳膊腿儿细得像齐白石的虾,思凛一直怕他磕着碰着就折了。 他受过最重的伤就是刚才被扔在地上那一回。 但这不要紧,虽然他的胳膊和膝盖还一跳一跳地疼,但思凛愿意重新抱着他了,他摔断了腿也不惋惜。 他不自觉地抽泣着,在思凛的怀里慢慢睡过去 。 他睡得很不安稳,好像梦见了许多令人惊恐的场景,有血,还有断裂的残肢,迷糊他喊了两声妈妈。 然后他周身又温暖了起来,生疼的膝盖上有温热湿润的触感,然后一寸一寸移到眼睫上,像神在亲吻他的珍宝。 思恬高度紧张的神经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