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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里慌张地跳起来说:“你哥一会儿就回来!马上!我我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他知道自己该闭上嘴躲起来的,他要把陈光跃吓坏了。 文思恬转身爬上床去用被子把自己从头到脚包起来,哭声被被子阻隔,听上去沉闷又凄厉。 他多么不愿意自己的丑态被其他人看到,陈光跃还在摇晃他,他哭着喊叫:“你走——走开!” 明明他想善良地对待每一个人,最后却都变成了凶恶的模样。 文思凛是从衣柜里把文思恬找出来的,他把冬天的衣服全部扒拉出来丢在地上,自己爬进了衣柜,在里面睡着了。 他缩在黑漆漆的封闭空间里,勉强找到了一点安全感。 醒来的时候又是夜晚,文思凛正蹲在地上叠衣服,厚厚的法兰绒床套、毛衣、大衣,无章法地摊了一地。 见他醒了,文思凛抬头笑了一下,轻快地问:”我们去吃饭吧?” 他的笑容看上去很平和,文思恬慢慢爬过去,捡起一件衣服叠起来。 “你干嘛丢得到处都是啊,还不是要自己收拾?“ 文思恬不作声,他不知道怎么解释,抬起眼皮去偷看他哥。文思凛向来是果断冷静的性格,带着笑的时候也锐利有锋芒,与现在的样子很不同。 他看到文思凛的眼睛,明亮又微微发红,带着一种受过伤的柔软。 他们谁也说话,把整个衣柜都整理好,文思凛叫了外卖,手把手地让他点了甜蛋卷和草莓大福。他对着雨幕吃东西,毫无征兆地开始掉眼泪,他觉得抱歉又难堪,希望文思凛责怪他两句。 而文思凛只是啄了一口他嘴角的糖霜,问:“好吃吗?” 文思恬吸了吸鼻子,点点头。 文思凛揽着他低声说:“那以后天天给你买……”他说话的样子好像很艰难,出口的语句却像静水一般安谧,“……恬恬,哥哥带你去看看医生好吗?” 听到这句话,文思恬的眼泪猛然汹涌起来,他羞愧地垂下头无声地哭,像一个失败的哑剧演员,手中的大福被咬了一半,露出粉嫩嫩的馅料。 “不是什么大事,不打针,只是去看看……看完了我们去吃小龙虾……” 文思凛的声音还带着安慰的笑意,像哄他吃一口青菜一样,可为什么他听上去那么那么难过? 他点点头,转头埋进文思凛怀里。 第四十章 晚上的时候陈光跃致电慰问,他回家后一直惴惴不安,文思恬在他的看护下显然不是很快乐,莫不是因为他人心兽面,又吓坏了一个玻璃心肝的小朋友? 当时文思恬哭得天地变色,一副被不知如何蹂躏过的样子,他是必须要向文思凛解释清楚的,不然文思凛非生吃了他不可。 但好在电话里文思恬听上去又正常了,甚至反过来安慰自己,他心中依然感到内疚,再三许诺补考的卷子他替老师批,一定让文思恬不会再挂下去,说到一半电话被文思凛抢走,责备他伙同文思恬作弊。 “我我我真的什么也没做,不信你问恬恬,他自己哭的……“陈光跃十分紧张地解释道,他笃定文思凛是当着文思恬的面故作善良的姿态,下一秒就会对着自己破口大骂。 岂料文思凛并没骂街,他说话口气温和而疲惫,像一位年迈的老父亲,他请求他明天再来陪文思恬一天。 陈光跃有些犹豫,明天周一,他要去给学生开会,况且才把文思恬弄哭了,虽然他觉得并不是他的错,但心里总不是滋味,他小心翼翼地措辞道:“……你觉不觉……恬恬有点不太对劲?” 他听见缓缓的叹气声,文思凛声音沉甸甸的:“我想带他去医院看看,但没时间。”他停顿了片刻,继续说道,“就明天一天,我去趟公司,看看能不能请个长假,实在不行……就先辞职吧。“ “啊?老杨刚替你引荐了黄教授的博士生,你转头就辞职,有点太不厚道了吧?”陈光跃吃惊道,“难道你还打算24小时守着你弟弟?” “……他还有一年才毕业,我不能把他一个人扔在这。“ “可是……我是觉得你不读博太可惜了啊……“ “我申请了延期,但没跟恬恬说,他现在压力太大了……“文思凛说道,“而且工作太忙,我根本没时间管他。” 陈光跃是见到过文思凛两头烧的状态的,他前段时间写论文,学校、公司、家里三处跑,没猝死也算是一桩生命的奇迹,于是答应他开完会就过来。 “……你跟我保证,要是他再哭,你不能怪我啊!”陈光跃心有余悸,提前要承诺。 “……“ 文思恬正在玩一个文思凛刚发明的游戏。 他用长木筷挑起了一个草莓大福架在床头,文思恬躺在那里做仰卧起坐,成功了的话就可以咬到一口大福,以此逼迫文思恬运动起来。 他从来都是诚实正直的人,尽管文思凛走到书房去打电话,他也没有违背承诺,十分认真且艰难地做着仰卧起坐,文思凛打完电话回来,大福只被咬开了一个口,文思恬躺在床上揉肚子。 文思凛忍不住笑了,过去抱着他揉,把那个残缺的大福拿下来喂给他吃了。 “明天我去趟公司,让陈光跃来陪你好不好?“ “不用了……”文思恬运动了片刻,全身的细胞活过来一些,他一边咀嚼,一边口齿不清地说,”你上班吧,我自己可以的,我边看书边等你回来。“他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正常一些。 文思凛静静望着他,微笑道:”别看书了,你光跃师兄不都说了帮你作弊吗?” “……我才不用作弊……“文思恬略微忿忿然,认为陈光跃污蔑了他的智力和品格。 “……恬恬。”文思凛犹豫良久,握着他冰冰凉的手指,柔声道,“你喜欢新加坡吗?” 文思恬想了想,说:“我不知道新加坡什么样子,我只见到长着鱼鳞的狮子。” “你可以选一个你喜欢的国家,慢慢准备,大不了我们出去再念语言。”他凝望着文思恬的眼睛,口气认真到有些恳求,“哥哥很厉害的,哪里的学校都申得到,我可以跟你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 “任何地方?”文思恬喃喃道,他思考了半天,也想不出一个满意的答案。 他想自由地去注视文思凛,想无惧于袒露爱意,想要被善待,哪里有这样一个地方呢?他想起了自家花草蔓蔓的庭院和长眠于树下的文永动,它可能正在一个没有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