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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休克引起的脑损伤,现在还在做康复治疗,之后想办法带他去美国吧,那里的医疗条件最好。“ 严清哽住,事发时文思凛情绪很不稳定,陈光跃再三要求他不要出现,他甚至没机会去对他们说声抱歉。 他知道他的歉意无足轻重,只是像巨石总是沉甸甸地压在他心里。 看到严清的表情,文思凛才转头直视他说:“真的不怪你,是我的错。“ “……不是的!要不是我……”严清急切地说到一般,被文思凛摇头打断了,他淡淡道:“没有人责怪你,严清,恬恬也不会。” 严清怔怔地望着他曾经的情人,他从前张扬的锋芒被掉转了方向,刀刃全冲着自己血肉筑成的心怀,只留下缓钝圆滑的刀背,生怕伤了他要抱住的人。 “能改变这个结果的,原本也只有我。“他平静地说,”就算没有你、没有绑匪……” 严清听不明白他在讲什么,只是眼神不由得悲悯,低声说:“可他毕竟……不是以前的样子了……” “有什么区别呢?“文思凛无谓地说着,”他改变的东西,可能对你们来说很重要,我不在乎。” 文思凛深吸一口气,直起身子要离开,严清想起文思恬与他说过的话,失声叫道:“那你和他……你们……“ 文思凛转头看他,严清硬着头皮说:“恬恬对我说……你们……你……跟他……”他觉得难以启齿,好像那两个字说出来会割破他的嘴一般。 沉默了片刻,文思凛漠然道:“是啊,就是这样,我们在一起,像兄弟,也像爱人一样。” 严清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原本他还抱着一丝希冀,那是文思恬一厢情愿的胡言乱语,他喃喃道:“文思凛,你是不是疯了……?” 见文思凛不说话,他颤抖着说:“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恬恬已经……你……”他歇了半口气,尽量措辞温和。“别人会说你们乱……你的亲友、同事,他们会怎么看待你……思凛……”他说不出更严苛难听的词汇,几乎哀求地看着文思凛。 他还想继续说,却惊讶地瞪大眼。 文思凛的眼眶红了,他锋利而英俊的眉目轻轻皱起来,竭力睁着双眼,去看远处的热带绿叶,眼底却慢慢晕出一片赤红。 他认识文思凛接近十年,从来没见过他这样,好像坚冰被人从内里击碎,只有外壳还在勉力支撑着。 “你……”严清有些无措,“对不起,我说话太重了,但是……” 文思凛却忽然打断了他,他低声喃喃道:“不是,我只是忽然想到……你想对我说的话,还有那些可怕的眼光,早就有人对恬恬做过了。” “从他很小的时候,就一直活在这样的恐惧里,我的恬恬……” “我每一次回家,他都很开心,他跟我说学习成绩,跟我说电脑游戏,也跟我说爱我,可他从来没说过这些。” 眼泪顺着他下巴流进了他的衣领。 “他从来都只对着我笑。“ “我怕他受伤,从来不让他去危险的地方玩,怕他生病,不许他吃垃圾食品,有的时候我看他盯着同龄小孩的雪糕,眼巴巴的样子……可他从来不吵着要吃,他那么乖,我以为我已经把他保护得很好了。” “可他一直都是一个人……我……我一次都没陪过他……” 文思凛无法忍受地举起一只手捂住眼睛。 他看上去那么弱小,那么爱哭,却从来对他说过他的苦处。 “我想让他一辈子都平安顺遂,想让他过最不需要吃苦的日子,我给他留了很多钱,想给他安排一份优渥的工作,去过最喜乐的人生。“文思凛嗓音嘶哑,”他是我最重要、最爱的人,可是……我却亲手把他……“ 远处的文思恬转过头来,带着那顶上面别着一朵鲜花的草帽,探寻地望着他的哥哥。 感觉他的衣服被扯了两下,文思凛回头去看,文思恬不声不响地跑了回来,他很难得口齿清晰地说:”回家,哥哥。“ 文思凛揉了下脸,对他露出笑容,答道:“好,回家。”他微微俯**子,问,“要不要背你?“ 文思恬又不作声了,只拉着他的手,还是那副天真懵懂的样子。 他们买了一只红色的蜥蜴模型,文思凛背着他出了热带雨林馆,一路往植物园门口走去。 “去新加坡要好好照顾自己,和恬恬。”严清表情依然担忧,但不再多说什么,“有事情可以联系我,各国的同学我还是认识不少的。” “好。“文思凛点头,到了园门口,对文思恬说:“跟哥哥再见。” 文思恬对严清招了招手,笑容纯稚,两个小小的梨涡久违地露出来。 叠在一处的背影逐渐远去,文思凛颠了颠背上的文思恬,不知对他说了什么,两人嘻嘻哈哈笑了起来。 周围不时有人侧目,看这怪异的场景,面上或有厌恶与嘲笑,两个年轻的女孩子倒是好奇地回望几次,兴奋地交头接耳。 严清站在原地,目送他们走进濛濛的烟雨里。 Fin. 作者有话说: 余下的事情,会在番外里讲一讲 番外 骨血 第四十七章 上 我爬上树梢 抱住挂在枝头的月亮 等他升到空中 带我看一眼不知在何处的你 ——青泽市不著名酸诗诗人文思恬的个人空间 文思凛脚步匆匆,穿过康复医院的走廊,他刚从出租车上下来,飞机晚点了四个小时,现在已经快十点钟了。 他正好碰到从病房出来的林翠西,暂停了脚步轻声问道:“他睡了吗?” 林翠西摇摇头,用手撑住门示意他进去,文思凛低声歉然道:“飞机晚点了,多谢。”他把手上拎着的点心盒递给林翠西,被她婉拒了,她说中文的口音听上去很奇怪,但语气温柔轻缓,微笑着说:“他很乖。”然后指了指文思凛额头上的纱布说,“受伤了?” 文思凛笑了笑说:“没事。”他呼出一口气,进了房间。 房间里很安静,床头桌上插着两朵新鲜的向日葵,窗帘微微拂动,单薄的身形套着宽松的白体恤,文思恬像一个放了暑假的普通少年人一样,背对着门坐在落地窗前,拼装一个船体模型。 文思凛临走前帮他拼了一个底座,现在已经完成了一大半了。 他同窗外的月亮一起被框起来,宁静又悠然,像一段缓缓流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