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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雨天没带伞后突然感冒了。 许久没感受过病毒的身体有些抵抗不住,这次感冒来势汹汹,第二天准备起床的桑白,就发现自己已经被病毒攻占。 头昏眼花,四肢无力,身体里的热度似乎能烫熟一个鸡蛋。 她刚坐起就两眼一黑,重重一跌,再度躺回床上。 赵纪宁是临近十点才发现不对的,往常这个时候桑白早起来准备吃早餐了,而此时他盘子都端上了桌,那道门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他走过去,试探敲了敲,房间里毫无声响,一片死寂。 心头本能涌起几丝慌乱,赵纪宁再度出声,已经藏不住紧张。 “丁舒颜?你在吗?” 连叫几声,仿佛被吞噬般没有任何回应,他手里握着门把轻轻一拧,一颗心顿时放下。 幸好,她没有反锁门的习惯。 门推开,里头画面映入眼中。 房间窗帘紧闭,昏暗无比,正中大床上悄无声息躺着一个人,一动不动,就连外人闯入都毫无察觉。 赵纪宁朝她走近,不知为何,脚下不敢发出任何声音。他走到桑白床头,不自觉屏住呼吸,看着她紧闭双目死气沉沉的脸庞,鬼使神差,朝她伸出手。 一根食指放在了她鼻下,微微颤抖,两秒后,骤的离开。 赵纪宁在心里大松一口气。 幸好还没死。 第28章 (叫我名字) 桑白做了个梦。 手术室红灯闪烁, 她带着氧气罩躺在病床上,意识模糊,热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想要挣扎叫喊, 自己却无法控制身体,白亮灯光充斥眼前, 医生模糊的脸在上头闪过,耳边隐隐听见... “病人生命体征下降,起搏器准备――” 浑浑噩噩中, 恍惚回到了那具破碎的身体, 日复一日消毒水的味道,狭小的,只有一扇能看见外面蓝天窗户的病房,她每天最多交流的是病房内来来去去的病友,剩下时光, 陪伴着她的是影片书籍还有通往外界网络的,那台小小手机。 她从那里看到了山河湖泊日落星辰,原来世界上存在着这么多美好的风景,春天满片粉色樱花,夏日蔚蓝壮丽大海, 秋有金黄银杏叶,冬有漫天白雪。 她生活的是一个内陆城市,不见海, 没有太多的山, 冬天很少会下雪, 记得还小的时候有个平安夜,天空飘了一点雪沫子, 桑白激动地趴在窗户边伸手去接,第一片雪花落在掌心的触感,冰冰的,凉凉的,入手既化。 只可惜第二天她就发烧了,躺在病床上输点滴,挨了医生好一通骂。 那时的感觉就和现在一样,浑身乏力,睡意昏沉,眼皮重得怎么也抬不起来,像是黏在了一起。 桑白在脑中混乱的画面碎片中穿梭,分不清现实梦境,身在何处,直到额头冰凉猝不及防袭来,陡然一个激灵,她猛地睁开眼。 昏暗光线慢慢呈入瞳孔,门外透进来一小片光,她隐约看清床前的人。 似乎是赵纪宁,他站在那,手里端着一杯水,而她此刻额上正顶着一块冰冷的湿毛巾。 “你发烧了。”面前的人平静陈述,桑白勉强辨别出他后重新闭上眼,低低□□一声,手撑着床面想要坐起。 “吃药。”小孩冷淡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同时他手里拿着的杯子递了过来,另只手在桑白面前展开,她才看见手心里躺着几粒药片。 家里医药箱常备的那几种,按照剂量配好了粒数,黄白两个颜色,一种是退烧,一种消炎。 不知为何,这一幕突然让她涌起了一阵无名感动,大概是生病的人都太过脆弱,桑白眼皮发烫,眼眶隐隐有点潮湿。 她艰难起身,接过他手中的药仰头一服,然后拿起水杯,暖意袭来,水的温度刚刚好,干渴疼痛的喉咙瞬间得到缓解。 桑白一口气喝下大半杯,才开口:“谢谢你啊。” 她嘴唇干燥,说话时声音沙哑,苍白的脸上一副病态,望着他却露出了一个笑。 恍惚中,桑白忍不住摸了摸他脑袋,开玩笑,“儿子真乖。” 虚弱无力的语气,没有任何攻击性,赵纪宁却莫名不适,他拧着眉,有史以来第一次反抗。 “你不是我妈妈。” “什么?”桑白一怔。跟前的小孩面色冷静,声线没有任何起伏,让她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是在反驳。 过了两秒,赵纪宁接过她手里的杯子,连着那块湿毛巾一起拿着转身出去。 “你继续休息吧。” 桑白在床上愣愣望着他背影,强打着的精神终究抵不过席卷而来的疲惫,随着门“咔嚓”一声关上,她身体也失去支撑,倒头睡倒在了床上。 管他呢。 大概小屁孩又闹脾气了吧。 桑白昏昏沉沉想着,再度失去意识。 再次醒来,已经是下午。 闷在被子里出了一身汗,桑白拖着沉重脚步去浴室,强撑着洗完一个澡后,浑身终于舒适几分,脑中也恢复清明。 她到外面,客厅却不见有人影,桑白去厨房倒了杯温水喝着,十几个小时没进食的胃终于感到饥饿。 正想要找点什么东西吃,门边突然响起脚步声,赵纪宁走过来,黑眸安静。 “锅里有粥。” “啊,真的吗...”桑白嘴里应,马上转身去翻着电饭煲,盖子一打开,熬烂的小米清香扑面而来。 “哇,我刚好饿了。”她感动叫着,动作利落地拿出碗勺盛粥,生龙活虎的样子,似乎不见早上时的虚弱无力。 赵纪宁转身离开,脚步声轻不可闻。 这场病来势汹汹,去时却毫无痕迹。 不过吃了几顿退烧药在家休养了两天,再新的一个早晨时,桑白已经看不出任何生病的痕迹。 早餐桌上,她和赵纪宁抢夺着盘子里最后一片烤肠,仗着自己成人的手臂优势快了零点一秒,赶在赵纪宁叉子落下前先占下了这片烤肠。 她给了他一个炫耀的眼神,得意洋洋地把这片肠送进了嘴里。 赵纪宁被气到,恼怒叫着:“喂。” “喂什么喂?”桑白斜睨他,“不知道叫人吗?没礼貌的小孩。” “丁舒颜。” 赵纪宁话一出口,桑白咀嚼的动作却顿住,她才恍然发现,从穿过来至今,除了几次被迫玩笑叫过她“妈妈”外,赵纪宁从来没有称呼过她。 还不会说话时,基本上都是桑白主动找他,后来会讲话了,大部分时候都是直接省掉称呼,逼不得已,赵纪宁才会叫一声“喂。” 这好像是他第一次叫她名字。 虽然这并不是桑白的名字。 顿了几秒,桑白出声。 “你可以叫我桑白。” 赵纪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