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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擦着脸上的汗说:“陆哥,你别再逗我了。你要是在这里被狗仔拍到了,这娱乐圈就得大地震一次。” 陆星遥倒是不担心:“放心,我的身份现在受国家保护,我跟大熊猫一样,金贵着呢。” 邵凯不想跟他抬扛:“好吧,熊猫先生,请坐稳了,送你回笼。” 邵凯把陆星遥送到家里,又跑了一趟超市,大包小包拎着菜上来,明明已经秋天了,他愣是累得满头大汗。 陆星遥想帮他,他还硬是不让:“不行不行,你现在是孕夫,重东西不能拿。” 陆星遥说:“我还没到连提个东西都不行的地步吧?我还见过有人怀着孩子去举重的呢!” 邵凯翻了个白眼:“你不说你跟大熊猫一样金贵吗?你见过大熊猫扛重物吗?” 陆星遥:“你是不是在偷换概念啊?” 邵凯把陆星遥推到沙发上坐下:“从现在起,我可得供着你,你就是我祖宗。这件事必须得保密,万一让傅总知道了,我连工作都没了。” 陆星遥翘起二郎腿:“而且还不能让许轶和赵静海知道。” 邵凯说:“赵静海我明白,可为什么连许轶都不告诉,他不是孩子的爸爸吗?” 陆星遥瞪他一眼:“不是你说的吗,让人知道了就得来场地震?” 邵凯又委屈又急:“我说保密,也没说不让他知道啊?” 陆星遥把邵凯也按在沙发上:“坐下,坐下,咱们慢慢说啊。你看,我这肚子里的小家伙呢,还很小,它爹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想瞒着所有人,就不能让许轶知道。他只要一知道,全天下也就知道了——他的嘴漏,你知道吗?” 邵凯听完,根本没抓住重点:“难道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你还有别的男朋友?” 陆星遥立马急眼:“你才有别的男朋友呢,不是他的是谁的?!” 邵凯更不明白了:“他要是知道了,难道不应该开心吗?你们两个这么相爱……” 陆星遥捂住邵凯的嘴:“相爱这两个字,用在两个男人身上太别扭了。我们是挺喜欢彼此的,我也确认过自己的心意,喜欢就是喜欢,我不会遮掩。可是喜欢也不一定就能一辈子不分开,有多少有情人,最终都没有成眷属,何况我们?他现在去芬兰奔丧,几天都不回一条信息,你让我怎么告诉他?再说,不告诉他是为他好,我真害怕他妈要是知道了,他就会被打断腿。” 邵凯说:“不会吧?他妈妈这么厉害?” 陆星遥躺下:“可不是嘛!我查过他老妈,著名的女强人。” 邵凯还是觉得这件事瞒不住:“可是……” “别可是了,赶紧做饭去吧,我饿了,肚子里的小的也饿了。”陆星遥抓起桌上的香蕉,剥开就吃。 “你刚才不还说肚子里的那个只是个细胞吗?”邵凯小声嘟囔着,不情不愿地离开客厅,钻进厨房。 在芬兰处理丧事的许轶也没闲着,他是爷爷最小的孙子,他出生之后,老爷子就移居赫尔辛基了,在他上学之前,曾经来芬兰住过一段时间,不长,只有一年,那时候爷爷带着他,在这个可爱的小国家里度过了一生中最重要的一年。他与爷爷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但这一年,祖孙形影不离,相互陪伴。哪怕已经过去十几年了,他依然能记得当初的温暖。 送走爷爷之后,他坐在爷爷的房间里,看着窗外。窗外的景色依旧是那么熟悉,虽然已经模糊在他的记忆之中,但只要再看一眼,就能把所有的记忆唤回来。 芬兰正值秋天,万物凋零,远远的那片河水,在不久的将来,会蒙上一层厚厚的雪,小森林也会落光叶子,冬天走在冰上,可以听见冰发出一阵阵的脆响,好像从深深的湖底,传来的乐声。 下大雪的日子,阴晦的天空,温暖的火炉,爷爷坐在摇椅上,腿上盖着织满各式神奇图案的毛毯,给他念童话故事。 人的童年,是一段非常神奇的时间,初来这个世界,你的心会记住所有的善意与恶意,然后反映在你之后的人生之中。因为有了这么一段童话般的过往,许轶的人生才充满了乐观与希望。 可是,他没有想到,爷爷这么快就走了,还没来得及在爷爷面前再撒一次娇,没来得及再跟他一起去荒野走一走,听听冰的声音……许轶坐在地毯上,把脸埋在膝盖里,他的懊恼,对自己的愤怒,亲人离开的无力挽留,让他陷入了深深的悲痛之中。 一连几天,许轶都在爷爷的房间打地铺,他希望在梦中再见爷爷一次,听一听他的声音,看一看他的笑容,问一问他为什么不等他回来告别。 可是醒来之后,世界依旧是那个世界,无情地运转着,谁也不知道谁的悲伤。许轶把手机关掉,电脑也不开,把自己与那个纷杂的世界隔离开来,心无杂念地思考、思念。他甚至把原来世界里的所有人,都抛在了脑后。 他们一家人齐聚在一起的时候,正是爷爷下葬的那一天,家里的子孙都来了,包括不常在家族里露面的大哥与大嫂。那天秋光明媚,暖融融的,世界平静得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有许家人明白,他们的心里都在下着雪。 当棺木放到墓穴中,填上第一铲土的时候,许轶的心也跟着一片死寂。他知道,这是最后的道别了。 他和爷爷之间的缘份,到此为止。人与人之间的时间,既长久,又短暂,只有长大了,才能体会到那句老话的无奈与伤感: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许轶似乎在一瞬间成熟了、长大了。他再也不闹了,也不找人乱撒娇了,他的脸上除了沉静,就是沉默。亲人的死,让他原来的人生突然变得不真实起来,当死亡的重量从头顶压下来的时候,世间的许多东西,都变得不值得一提了。 冯兰也来了芬兰,不过,她每天事务繁多,没待几天就要回国。走之前,她语重心长地对许轶说:“许轶啊,人生在世,寂寞如斯,你现在年轻,还不觉得有什么。但随着年龄慢慢增大,你会渴望家人,渴望孩子,希望能享受到天伦之乐。你爷爷虽然走了,但他走得很安详,没有受多大苦,这是福份。活着的时候,他也有福气,他有你,有你父亲,他的一生非常成功——不是在生意上,而是在建立家庭,教育子女上。你的父亲,是一个既成功又好的人,你们三个兄弟,生在富贵人家,有着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自由。他给世界留下来的,是一笔宝贵的财富,是他一生的意义。你现在胡闹不要紧,但你好好想想,你们两个男人,能相伴到老吗?无法拥有自己的亲生骨肉,你不会觉得有遗憾吗?许轶,你还年轻,不要急着给自己的人生下定论,好好想想自己要走哪条路吧。” 冯兰跟他谈过之后,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