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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边往外是悬崖，往下俯视是连绵不绝的山色，风景极好。 蒋东越看向季卿，刚想开口就被季卿打断了。 “东越，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是，能先听我说一句吗？” 季卿的眼里很认真，蒋东越一愣，也是郑重的点了点头，季卿转头看着山下的美景，眼中微微湿润起来。 接着她便把所有的事情都讲了，从到法国到现在发生的所有，从周伏城到那三个孩子，事无巨细，一点也没有漏下。 果然，蒋东越听完以后沉默了很久，季卿被山风吹红了鼻子，干脆把头靠在蒋东越的肩膀上，语气温柔而绵长。 “东越，你看舌头和牙齿，一个坚硬，一个柔软。” “可满齿不存，舌头犹在，年轻的时候觉得什么事咬咬牙就过去了，但老了以后先掉的却是牙齿。” 说到这她眼睛一红，又往蒋东越身上靠紧了些。 “东越，我希望你是舌头，我希望你活得长长久久健健康康的，所以……别再那么冲动了好吗？” 季卿难得这样谆谆善诱，蒋东越眼睛也跟着红了，他吸了吸鼻子，说话都带着重重的鼻音。 “卿卿，我要喜欢你到四十岁的，这个可不能变。” 季卿垂眸浅笑。 “好，这个不变。” 蒋东越点头，又伸手把季卿揽入怀中，两人就这么依偎着欣赏了日出，看了一上午的山间美景，最后也像两人刚认识不久时一样，被肆意的山风吹红了眼鼻，一副要感冒的架势。 眼看着要到中午了，蒋东越站起身来，目光落在季卿的眼睛上。 “卿卿，走了啊。” 季卿也看着他点头，蒋东越转身往山下走，一路走一路回头，每次回头季卿都会看着他笑，笑着笑着就有了泪光，还举高手和他挥手作别。 最后他的身影消失在路的尽头，季卿擦了擦眼泪，又看了一眼山下，然后便也下山去了。 * 回到家的时候正是吃午饭的时候，佣人正在上菜，季廷钦则穿着休闲服饰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季卿走到他身边坐下，神情十分乖巧。 “蒋家那小子来了？” 季廷钦目光不转的发问，季卿把头靠在他肩上，小眼睛滴溜溜的看着他，一副撒娇卖萌的模样，惹得季廷钦忍不住一笑。 ——就会在那瞎机灵，自己什么时候说过生气了？ 放下报纸，季廷钦低头伸手用指腹摩拭着她的嘴角，语气如往常一样沉稳。 “自己吃饭，哥哥去趟孟小姐那边。” 虽说知道季廷钦不会和孟建芳有什么，多半是去安排她之后的去向，可季卿还是忍不住嘟嘴，季廷钦又是忍不住捏了捏她的鼻子。 “好了，哥有礼物给你。” 听到礼物季卿的眼睛一下就亮了，她已经很久没有收到季廷钦的礼物了。 季廷钦笑着牵住她的手往书房走，到了以后季卿乖巧的站在桌前，季廷钦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盒子递给她，季卿伸手接过，满是期待的打了开来。 打开的第一眼她就愣了，里面是一大串钥匙，钥匙是老款的样式，有些她甚至都能背出来纹路。 ——这是季家老宅的钥匙，一共26把，其中季卿房门的那一把还贴了一个樱桃贴纸。 摸到那个樱桃贴纸的一下季卿的眼睛瞬间红透，原因无他，和现在的家以及那个酒店的家比起来，季家老宅才是她真正的家，一个有她幼时美好回忆的家。 那里有慈祥的爷爷，有夜里给她偷偷做宵夜的厨娘，最重要的是，那里有她爱了很久很久的哥哥。 想到这她的眼泪一滴滴往下落，最后猛得冲过去抱住了季廷钦。 季廷钦拍着她的背，一下一下抚摸着她的头发，嘴角也是淡淡的笑。 “那边已经修缮好了，哥哥带卿卿回去住好不好？” 季卿忙不迭的点头，小脸上已然全是泪痕。 哥哥线·结局（下） 好生哄了一会儿这个爱哭的小东西，亲亲抱抱了半个来小时后季廷钦才整理了衣服去孟建芳那边。 孟建芳那时刚吃过饭，正在那逗季行知玩，看到季廷钦以后连忙把孩子放下来鞠躬。 “季先生。” 她脸上带着有些羞赧的笑，季廷钦来得太突然，她连衣服都没换。 “嗯，坐吧。” 季廷钦发话，孟建芳忙不迭的叫了佣人过来抱走孩子，又给季廷钦倒了一杯茶，然后才在沙发上坐下。 季廷钦拿起茶盏呷了一口，语气沉稳客气。 “这段时间辛苦孟小姐了，照顾行知操劳家事。” 孟建芳本想说她根本不累，毕竟季家一向清廉风气，可也有实打实的三十多号佣人，她除了照顾孩子偶尔夜里醒来，其他也没做什么。 可话到嘴边她又咽了下去，原因无他，到季家的两年她也懂了一些这些人说话的门道，季廷钦说这句话，不过是客气一下好引出下面的话罢了。 果然，季廷钦下面就拿出两份文件来，离婚协议书，条条款款写的清楚明白。 ——他两年后调任，不拿着这个位置，也没有人再关心他的家事，趁早解决了好，现在签字，退任以后再把手续一过，就算完了。 孟建芳接过来细细看了看，季廷钦走了一下神，想到季卿开心的表情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就是这个淡淡的笑，让孟建芳魂都跟着飞了，她愣愣的看完，又愣愣的签完字，内容几乎什么也不记得了。 签过字以后季廷钦看了看，虽然孟建芳在走神，但他还是提醒了一句。 “有些东西是给小孟的，你们兄妹自己商量。” ——若是正常升迁调任，孟建群一般都是要跟他一起的，现在事出突然，也不好明着给孟建群补偿，给在孟建芳的离婚赔偿里正合适。 说完他起身离开，孟建芳依然愣愣的鞠躬目送他，直到他都走到了门口才回过神来。 “季先生！” 季廷钦顿住脚步，她捏着手开口。 “季先生，让我陪着你吧，我……我可以当个保姆，小少爷……小少爷他——” 她憋了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可还没说完季廷钦却已经转身离开了。 回到主楼后他径直上楼，推开季卿的房门就看到她在床上滚来滚去，手里还拿着那串钥匙。 “哥！” 看到季廷钦她蹭得直起上半身，季廷钦走到床边坐下，两人对视，季廷钦伸手缓缓握住了她的小手。 * 月底，孟建群来接孟建芳离开，季廷钦也带着季卿回了季家老宅。 自从季老爷子离世以后季家就彻底分家了，这里没有人住，但一直有人定时打扫，这次季廷钦回来住特意让人翻了新，也购置了很多新家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