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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们这么喊的,早些年的时候一个劲儿地喊老大,那才别扭,搞得我跟黑社会一样。”薛一铭给他倒了杯茶,“我现在是俱乐部的老板好吧,还当我是职业选手呢。” 仇斯年含笑:“虚荣。” 薛一铭正色道:“老板就是老板,他们老那么叫我,会让我忍不住回忆起过去,你懂我的意思吗?” 仇斯年沉默几秒,点头:“懂。” “到时候再矫情起来,又是没完没了。”薛一铭忍不住自嘲,“哎年纪大了就开始伤春悲秋了。” 仇斯年忍不住轻笑,两个老男人竟然都有如此觉悟。 仇斯年拍了拍他的肩膀,很不走心地安慰着:“还没到三十岁呢,有点理想。” 其实薛一铭的服老,仇斯年并不能感同身受,两个人的性质不一样。 一个三十的男人,正值人生的巅峰期,哪里就老了呢。 仇斯年虽然二十九了,但其实也才博士毕业没多久,上岗工作还没两年呢,他跟薛一铭不一样。 一个十几岁就独自混迹电竞圈的人,对热爱电竞的他而言,最宝贵的就是那段短暂又残酷的时光,过去了就过去了,几乎是人生中最有意义的一段旅程也就那么过去了。 剩下的人生,再辉煌再为人羡慕,都是平淡的。 薛一铭轻叹了口气。 仇斯年不等他矫情,拿出了手机,把仇辰的那条朋友圈翻了出来。 “这个男生,认识?”仇斯年指着仇辰和高一的合照问薛一铭,“他是你俱乐部的?” “gone?”薛一铭惊讶地看着手机屏幕上的男生,“你们俩认识?” “嗯。”仇斯年点头。 薛一铭恍然大悟:“你刚才盯着照片看,是不是看他来着?怎么我问你你还不说啊?” 仇斯年藏着自己的小心思,不想承认自己跟高一相识,如果高一真的跟俱乐部的队员有矛盾,他跟薛一铭的关系说不定会成为队员的又一茶余饭后的谈资。 比如有靠山有关系什么的。 到时候小孩儿估计又该委屈得冒眼泪了。 想到高一那天眼蒙水汽的样子,仇斯年拧了拧眉。别不承认了,是心疼的。 毕竟是多年的老友,薛一铭竟然一眼看穿他的心思,眼神犀利道:“你是不是怕那些人说什么啊?” “嗯?”仇斯年还没回过神。 “你跟他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仇斯年喝了一口茶,“就是认识,你之前说的那个解约的队员,是…他?” “就是他。”说到这薛一铭就来气了,“这熊玩意儿脾气真的是,怎么都拧不过来!” 熊玩意儿? 仇斯年眼神不明地看了他一眼。 听这语气和称呼,他这个老朋友跟高一的关系貌似很亲密? “我就是为这事回来的,这熊玩意儿一声不吭解约了,竟然没一个人告诉我,就这么让他走了。”薛一铭气得不行,“把我这个老板当空气了。” 薛一铭知道高一主动解约的原因,跟仇斯年猜的一样,他和高一的关系确实很好,说来高一当初还是他的小粉丝,小可怜穷巴巴的,攒了几个月的钱来看他的比赛,那会电竞行业还不景气,比赛没那么正规,规模也不大,电竞明星都没几个,拥有一众粉丝的也是少数。 薛一铭跟高一的相识,甚至比何言清还要早。 “他那会才初一吧。”薛一铭开始回忆过去,“把我吓坏了,那么一点点大就一个人跑到外地来看比赛,我那个时候哪有什么粉丝啊,才刚打职业赛没多久,连奖杯都没摸到过呢……” 薛一铭说着都想飙泪了,不觉心酸,“当时我那场比赛也没赢,出去后看到他一个人站在那,本来也没怎么,就那么几个粉丝,比赛输了都走了,就他还站在那里,看得我差点没忍住……” “他是为了你才进俱乐部的?”仇斯年打断了薛一铭跟高一凄凄惨惨的回忆。 “那倒不是。”薛一铭嗓子有些哽,咳了两声,“他是何言清带进来的,那场比赛后我就没见到过他了,何言清把他带过来的时候我差点没认出来,过去得有四年了吧……” “我当时还以为他是崇拜我才来KE战队的,结果他跟我说他缺钱。”薛一铭说着气笑了,“入队理由那一栏里,写着老大两个字‘缺钱’,真的是……” 听到这,仇斯年莫名其妙地松了口气。 薛一铭了解高一,也深知他的性子,知道他干不出那种事。 但是这熊玩意儿竟然背着他,一气之下直接解约了,既没吭声也不作辩解。 “他为什么会解约?”仇斯年问。 “打假赛。”薛一铭摸出一根烟,没点燃,咬在了嘴里,“网上爆出来他打假赛。” “打假赛…”仇斯年低头沉思,忽然问:“你信?” “我要是信我就不会回来了。”薛一铭冷笑一声,“打假赛还敢在我这呆?” “就他那样的,打个屁的假赛,性子又直又梗。”薛一铭皱着眉,“他就是太轴了,脑子不会拐弯,他这一退队,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变相承认自己打了假赛,不知道脑袋瓜里装了什么东西。” 薛一铭恨铁不成钢。 “是有点笨笨的。”仇斯年点头,“还有点傲。” “这你都看出来了?”薛一铭叼着烟轻笑,“是挺傲的,跟队友处不来,现在好很多了,当初刚进来那会跟个自闭症儿童一样,谁都不搭理。” 薛一铭叹了口气:“天赋高,所以太自信了,难免会傲,跟队友交流也欠缺,进队快三年了,就何言清和陆鋆跟他关系好一点。” 仇斯年没见过高一比赛的样子,和他跟高一相处时感知到的相比,玩电竞的高一才叫真正的傲,尤其是刚进俱乐部那会,用目中无人来形容也不为过。 那时候高一年龄小,技术是有的,也很强,像还未涉世的幼龙,强大暴躁难驯服。 “现在好多了。”薛一铭咬着烟,“一开始我见他不声不响的,还以为多乖呢,结果把我给愁的,那个时候哪有什么心理辅导师来开导他们,全得让我来灌心灵鸡汤……” 仇斯年轻笑:“这么难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