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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被踹开。 巨大的震动使得地板都开始颤抖。 “滚!”廖宇宁厉声呵斥,尽管只能看到一些模糊的光影,但他依然将眼睛瞪得很大,将身体站得笔直。 光影变幻着,携着嘈杂纷乱的人声,那些声音充斥着耳膜。 似乎……有人在呼唤他。 谁? 下一瞬,廖宇宁就陷入了一个怀抱,黑暗紧密,异常有力。 “宁宁别怕,是我。”那人说。 宁宁? 那应该不是我的名字,廖宇宁迷迷糊糊地想着,但是很奇怪,那两个字听起来非常熟悉,似乎总有人这么称呼他。 宁宁…… 那是一种颤抖的、慌乱的,温柔中带着怜惜的声音。 被那些声音所迷惑,他放松了警惕,等反应过来时,握拳的右手已经被人掰开了。 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然后是伤口被扯动的锐痛。 “不要!”廖宇宁惊呼,手心这块小小的、尖利的东西已经是他唯一的倚仗了。 他不能失去它! 但是晚了。 那块曾给予他重大帮助的玻璃碎片被人取走了。 泪水陡然夺眶而出。 不能认输,不能示弱,廖宇宁死死咬住下唇,他只能靠自己。 “宁宁——” 那人试图分开他的牙关。 廖宇宁在愤怒中一口咬住了一只手,狠命地咬,用尽他全部的力量。 围拢他的臂膀有一瞬间僵硬,但是很快就放松了下来。 另一只温热的手掌抚上了他的后颈,摩挲着他汗湿的皮肤。 “宁宁,别怕,有我在,别怕……” ☆、有人要付出代价 作为一名旁观者,罗伦或许是这个世界上最清楚廖宇宁在慕戎心中地位的人。 尽管这份情愫出现地很突然,从萌发到现在也不过一个多月,但慕戎表现得仿佛廖宇宁已经在他生命中存在了一辈子。 他那么理所当然地规划着他们的生活,婚姻、家庭、孩子,他所有的未来都包括了廖宇宁这个人。 当林齐惊慌失措地说出“阿宁被人下药了,应该是一种致幻剂”的时候,罗伦以为他们家少爷会当场发疯。 然而慕戎却表现出了一种反常的冷静,他脱下自己的大衣包裹住神智迷失的廖宇宁,然后将人打横抱起,当机立断地说了一句,“走!” 几分钟后,一辆南十字竞速飞车风驰电掣般朝着巍星城市区的帝都医学中心驶去。 罗伦开着车,期间他联系上了医学中心的负责人,让那边做好准备。 林齐坐副驾驶,他正在一个医学论坛上发帖求助,询问这种情况下有什么急救措施。 慕戎抱着廖宇宁坐在后座,后者此时已经陷入了昏厥,不再那么具有攻击性。 被廖宇宁咬到的手腕出血了,但慕戎感觉不到疼痛,相较之下,对方右掌心那道深可见骨的口子才真正触目惊心。 干涸的血迹从掌心开始,顺着手腕延伸到白色衬衫袖口之下。 慕戎无法想象自己不知道的那段时间里廖宇宁经历了什么,他的外套已经被血液浸染了一大片。 万幸那都不是廖宇宁的血,除了右手的伤口,他身上并没有其它严重外伤,不过体内的致幻剂问题却很严重。 “所有的致幻剂都通过中枢神经发生作用,摄入时间过长会损伤大脑。”林齐愤怒地说:“给阿宁下药的人这是要毁了他!” 如果今晚他们没有及时赶到,即使事后廖宇宁经过治疗修复了所受的□□伤害,他的思维能力和应变能力都有可能出现下降。 林齐知道廖宇宁有多渴望能够进行基因修正,而这些致幻剂却会使他所有的努力功亏一篑,导致那个目标永远都无法实现。 罗伦听得心中一惊,慕戎却未发一言。 上辈子发现自己爱上廖宇宁的时候,对方的死亡早已既成事实,对慕戎来说,那个廖宇宁是记载于各种影像资料里的传说,是只存在于追忆和怀念中的幻影。 他恋慕着那个廖宇宁,但那份感情有距离,也没有足够的真实感。 这辈子不同。 这是一个活生生的廖宇宁,宜嗔宜怒、鲜活动人,这个廖宇宁就像一株有生命的植物,早已全须全尾地长进了他的心里,成为与他血肉相连的一部分。 这人受到的任何伤害,都能让他感同身受。 然而怀中之人急促的呼吸和灼热的体温时刻都在提醒着慕戎,他必须保持冷静,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让这个人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得到最好的治疗。 轻轻拭去廖宇宁鬓间的汗水,慕戎温柔的亲吻落在后者滚烫的额头上,“别怕,有我在,别怕……” 林齐回头看看后座,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十几分钟后飞车抵达了帝都医学中心,廖宇宁被送进了急救室,不久之后主治医生走出来通报情况。 “病人正在进行第一轮药物代谢,损伤都在可控范围之内。” 发现自家少爷正对着急救室的大门发呆,罗伦出面向医生咨询了几个问题,然后表示了感谢。 医生走后,罗伦对慕戎道:“少爷,廖少爷的情况很好,不会有事的。” “是啊,慕学长,这次真是太感谢你们了。”林齐也说:“幸亏你们出现得及时,阿宁才能平安无事。” 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普通外伤实在不算什么问题,修复舱可以恢复一切,连疤痕都不会留。 “不,我来得太晚了。”站立在急救室门口的慕戎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艰涩和痛苦,他回头看向另外两人,眉宇间的悔恨显而易见,“我没有保护好他。” “少爷?”罗伦怔住了,因为他看到他们家少爷眼眶通红,眼角蕴含着可疑的水渍。 林齐也大为诧异,慕戎因为廖宇宁受伤的事情而冲动或者发怒都是可以理解的,但掉眼泪? 那实在是太出乎意料了,完全不符合慕首席高傲冷峻的人设。 慕戎绷着脸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对他的近身随侍道:“罗伦你留在这里,跟林齐一起守着宁宁,我去办一件事。” 罗伦立马紧张了起来:“少爷要去做什么?” “放心,我不会乱来,因为我还要用一辈子时间来保护他。”慕戎说着,眼中的悲戚逐渐敛去,最后变成了森冷的寒光,“但是有人必须付出代价。” 连同上辈子的份! 上辈子没有自己出现,廖宇宁是否只能一直躲藏在那个小房间里等待药效过去,或者更糟糕一点,他被心怀恶意的人发现,然后经历了更加可怕的事情。 慕戎无法继续往下想了。 上辈子那个廖宇宁,那个傲骨嶙嶙、磊落出尘,于战火之中慷慨赴死的人竟然遭受过这样的对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