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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臣唯他马首是瞻,隆熙帝也不动声色的表明了态度,将毕生帝王之术倾囊相授,多方渲染下,他身上已经隐隐有了帝王风范。 喜成抖着脚让开,低头弯腰的轻声回答:“在这里。”说着,挥手让站在身后的御医上前。 “查出什么毛病了?”应禛端起床头温热的药,凑近鼻尖嗅了嗅,眉头紧锁,“这是什么药?” 御医哆嗦着上前行礼,“瞧这症状,浑身红肿,伴随瘙痒刺痛,怕是过敏。”回答完第一个问题,御医揣测应禛的心思,胆战心惊的掂量着回答第二个问题,“因不清楚过敏源是什么,奴才便开了消炎的方子给……呃,这个……”御医在称谓上卡了壳。都说四王爷府的宋姨娘坐拥四王爷独宠,可她确确实实只是个姨娘啊,他这个御医,怎么称呼都要得罪人。 应禛站起来,吩咐站在一旁不安的喜成,“去给你们娘娘把药热一下,再取点她最爱吃的蜜饯过来。” “娘……”喜成睁大眼。这算是变着法的承认主子的地位了?喜成喜上眉梢,嘴里哎哎哎的答应着往小厨房去了。 屋里人低下脑袋,各怀心思。 原以为宋姨娘生病是场灾,没想到到头来却是迎来了福。福祸这东西,还真是难以捉摸。 听着御医的话,主子染上的只是一般的划分过敏之类的东西,却因着这一场病,得了侧妃娘娘的位置,喜成心里头高兴得说不出来,就连每天熬药的时候,都哼着小曲。 可七日药喝下去,病情没有丝毫起色,阿娣身上的红,开始变成丑陋的紫,呼吸声也越来越轻。王府里的下人们,纷纷开始噤声。 “阿娣……”应禛接过喜成端上来的药,轻声哄:“起来喝药。” 许久没听到应禛的声音了,循着那一丝飘渺的声音,阿娣挣扎着撑开眼皮,果真见到熟悉的面孔,露出甜甜的笑容,“阿禛。” 生病的这几天,除了些汤药,她什么也吃不下,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如今一笑,嘴角松软的皮拧着,显得整个人越发的疲惫。 应禛压住心底的波涛汹涌,将她扶起来,柔了声音,“喝药了。” “可是好苦……”阿娣偏过脸在他胸膛里蹭了蹭,撒娇耍赖,“我不想喝。” “喝了身体才能好。”应禛将碗沿磕到她唇边,毫不动摇,“旁边还有你最喜欢的果脯,喝完药可以吃一些。” “真的么?”阿娣喃喃的语气里带着些兴奋,她牙齿素来不好,平日里应禛都不允许她多吃糖的。“那我要喝一口药吃一个果脯。”她得寸进尺,与应禛讲条件。 应禛握住她无力挥动的手,惹来阿娣一声疼痛的尖叫,“好,那你先喝药。”他轻易地答应了她的要求,却听不到阿娣的回答。 应禛心头一惊,扶住阿娣下滑的肩膀,颤抖着手探她的鼻息,还好,还活着,只是睡着了。吊着的心缓缓放下,到了半空中停住。 “来人。”应禛将人放入被褥间裹好,大步流星的往屋外走。府里愁云惨淡的,院里清扫的奴才们纷纷低头见礼,鸟兽般散去。 “主子。”福顺小跑着跟上应禛的步伐,听后差遣。 “去贴告示,能治好……”说到这里,应禛话头一顿,回头看福顺,“宋潜回来了没?”宋潜前阵子去外地采药,阿娣生病的事,还未告他知晓。 福顺皱眉头,“奴才这就派人去请宋大夫来。” “赶紧去。”应禛本想贴告示全国求医的,猛然间想到阿娣的兄长,发涨的头脑一阵清醒。他们宋家世代行医,治好无数疑难杂症,那阿娣身上这病,也应该是能治的吧? 直觉的,应禛觉得这不是御医口中的过敏症状,却因自己不懂医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罢了,等宋潜来,再看这究竟是什么病。 福顺吩咐完跑腿的小太监,见应禛皱眉又往房中去了,不由的叹气,想了想,还是将梗在胸口的话说了出来,“王爷,您不懂医术,阿娣娘娘身边又有人伺候着。您还是回户部做事去罢。”朝中的形式一日千变,如若多日不上朝,这局势,便不知会往哪边倒了。福顺担心的很,苦口婆心的劝道:“奴才给您守着娘娘,稍有情况,便派人给您捎信。” 应禛脚步顿下,沉默片刻,“她不在了,这江山,我要了也没意思。”这条命,我要了更没意思。 这座江山这条命,都是我想送她的。 ********* “怎么样了?”宋潜刚收回手,应禛便焦急的开口了,“什么病?” 宋潜摇摇头,“不是病。” 应禛脸上的神情僵住,“你说什么?” “不是病,是毒。”宋潜眼底一片凝重,“阿娣中毒了。” “怎么可能?”应禛难以置信,“阿娣一直呆在府里,都没有出去过,怎么可能会中毒?”回想前阵子朝野里的动作,应禛握紧双拳,难道有人,将手伸进了王府? 宋潜嘲讽一笑,“你敢保证,你府里,就绝对的安全么?” “什么意思?” “你府里那些个姨娘,都不是好惹的吧?”宋潜走到案桌前执笔写了一个方子,交给缩在身后的喜成,“让人把方子上的草药抓齐了送来。”方子里很多珍稀药草,家里没有,得靠他们去找。 想到后院的女人,应禛身子晃了晃,“她们……” 深宅大院里的龌龊,宋潜不愿多说,他不说,身为皇子的应禛也能明白:“最毒妇人心。”他停了下,“阿娣自小生活在乡野村间,被我护得太周全,看人看事,都看得太过简单。你若不能护她周全,那不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将她带走。”事到如今,宋潜才后悔将阿娣护得太好,导致她心性太过单纯,毫无防人之心。 应禛咬了牙齿,“她是我的。” “但是你没有护好她。” 初夏的风吹在人身上,暖融融的能化掉坚冰。可应禛此刻只觉得冷,冷到咬牙切齿咯吱吱的响。 “后院现在什么情况?”应禛招来福顺,“那几个女人,还安稳么?” 福顺一直缩在角落里呆着,刚才二人的对话一字不漏的收入耳中,听到应禛这般问了,也知道该如何回答,“都没有动静。” “给我盯住了。” “是。” ********* “阿禛!”阿娣坐在床上与宋潜说着悄悄话,见应禛走进来,无神的眼睛噌地亮起来,搂着被角兴奋的喊他,“过来坐。” “你让他过来了,我坐哪里?”说是这么说,宋潜还是自觉的站起来端着药碗站到一旁。 阿娣笑嘻嘻,指着窗边的软榻:“哥哥你去那边坐。” “小没良心的。”宋潜低骂一句,让出位置。 隔着老远,阿娣就探出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