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绷紧,单膝跪在地上,仰起头,看着表情茫然的心上人,喉结上下滚了滚。 "茶茶。" 白茶坐起来,他的坐姿很端正,垂着眼睛,表现出有几分困意的样子,低低应了一声"嗯"。 他觉得像有很久没见过陆别鹤了,又觉得似乎从没离开过,此时不知道该表现出什么表情,索性就随了自己意,他也并没有什么力气去应付陆别鹤了。 陆别鹤的嗓子有一些哑,不知道是什么缘故。他仔细打量了一下白茶,才扯起嘴角笑了下,道:"在那里住的还好吗?" "你应当清楚。"白茶说。按往常的习惯,他应该要应付公式地多说几句,而这句话太尖锐了,伤人伤己,本不应该是他能说出的话。 但人大约都会变。 陆别鹤的笑意有些僵在脸上,很快又像薄冰消弭于无形。他张开双臂,抱住白茶的腰身,低哑笑了声:"茶茶像是不害怕我和父亲追究。" 白茶这才有些漠然地回望他,漆黑的眼睛像不复清澈的溪水,光芒暗淡又疲惫。 与此相反的则是他倾下身握住青年衣角的动作,又白又柔的手指蹭上湿润的鲜血,色泽反差极大,让陆别鹤的瞳孔收缩了一下。白茶的声音极淡,没什么起伏地说:"想怎么追究呢,我愿一力承担所有责任。少主像是刚从地牢回来,身上还带着血……我既归来,便是做好了所有准备了,用地牢里的手段惩治我也好,其他什么也罢,我都是心甘情愿的。" "我怎么会舍得。"陆别鹤鲜少生气,他听到白茶说这些,眼睛里燃起一簇怒火来,这股气照着白茶发不出来,只好调转矛头对向自己。他突然站起身,将白茶按在了沙发上,两人离得很近,互相在彼此的瞳孔里看到了对方的影子。 "白茶,对不起。" 白茶当然在陆别鹤眼中看到了怒火,他以为自己要被惩罚了,却没想到对方突兀地道了歉。这句道歉让白茶怔在那里,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白茶。" 倨傲的少主见他久久没什么反应,低下眉眼,又重复一遍:"对不起,从前我做错了许多。" 白茶张了张嘴,本能地想要回应"没关系",他粉饰太平的习惯催促着他结束对话,最后却住了嘴,在陆别鹤的目光下,他无所遁形,并且如今并不想再隐瞒什么。 他们的姿态现在其实并不对等,白茶被男人完全笼在身下,血腥气和男人常用的乌木沉香混杂在一起,冷酷地侵占了白茶的每个孔窍。这种强制让白茶有些不适,陆别鹤敏锐地发觉到了,于是直起身子,挺拔的身姿如同一棵青松,站在白茶面前。 "茶茶。"陆别鹤叫他一声,执意要他看着他。 白茶用沉默来做无声的抵触,只是在两人双眼交接到一刹那,高大的男人直直对着他跪了下来,膝盖骨撞击到冰冷坚硬的大理石地砖上,发出"砰"的声响。 白茶愕然地睁大了眼睛,随后马上要去将男人扶起来,胳膊却被牢牢拽住了。 "你做什么……" "茶茶,你看着我。"陆别鹤说着,要同他对视。白茶其实很少直视陆别鹤,此刻他仿佛才看清了里面装着什么,是歉疚和悔意,不容置疑的占有和似水的柔情。 他看到了复杂到无可言说的情绪,简单直白热烈地燃烧着,而陆别鹤称之为爱。漆黑的眼瞳中,碧蓝色柔水染成烈焰成为高高的潮汐,它烧尽了年轻人心中永无止境的冰封大地和心高气傲,星尘灰烬移转洒下,凝成一朵洁白的茶花。 "白茶,我爱你。" 跪下的野兽收敛起所有血腥,他臣服地低下向来高傲的头,恳求心上人的谅解。 "你疯了吗……你对我下跪,"白茶被抓着胳膊,他终于无法保持沉默,失声又惶惑。陆别鹤是个多骄傲又多冷漠的人,他知道,现下那人却因为他而收起了傲骨,白茶的心脏像被揉皱成一团,战栗地瑟缩着。 "你是陆家的少主……而我只是……" "我没疯。"陆别鹤说,他抬起头看着白茶,白茶又惶惑地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自己满满的身影。 "孩子的事情——是我错了。我不应该让你承担受孕的风险,我和父亲也不应该瞒着你直接打掉他。"陆别鹤的双膝跪在地上,他不起来,只是抓着白茶胳膊的手改为了拥抱,将人箍进了自己的怀里。 "所有事情都被发现的时候,我和父亲也不应该擅自两人做主,而不顾你的想法。明明知道你在痛苦,却依然隐瞒真相,让你承受着沉重的负担……分明知道茶茶没有安全感,却总不让你安心。" 白茶已经分辨不出来他的真心或假意,他只好沉默地听着,茫然而不知措。 "我还有什么做错的……我们还有什么做错的,茶茶一并告诉我们好不好。" "不好。"白茶发出小声而透明的哭腔。 陆别鹤低头看他,怀中的白茶不知不觉间流了满脸无声无息的眼泪,却仍像不知道发生什么了一样,睁着自己茫然清楚的眼睛,他们原本离得很近,却像隔了一层长长久久的雾霭。他被泪水蛰得心中剧痛,嘶哑着声音开口:"我爱你。所以没关系,我们有一生的时间,让时间来告诉你我有多爱你……我们有多爱你。总会等到那一天,茶茶终于信任我们,原谅我们犯下的罪。" 白茶不是第一次听到陆别鹤说"爱",他猜这是一个诱他甘愿进入囚牢的陷阱,或者是真心实意,又或者是虚情假意。他其实并不聪明,从来没有读懂过这对位高权重的父子,也轻易会被欺骗。 但他总是学不聪明。 "如果你们想要我留在这里。"白茶低声说。 他被跪在地上的青年抱得动弹不得。灵魂抽离出来,无悲无喜地低头看着这煽情又疲累的一幕。 "那就留在这里,直到你们厌倦了这个游戏。" 白茶是很认真的答应了,他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