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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吧。” 明湛已经说好都听阮鸿飞的,自然要遵守承诺,对阮鸿飞道,“来,咱们再下两盘。”他这些天就靠跟阮鸿飞下棋消磨了。当然,亲亲我我的事儿,明湛也没少干,不过阮鸿飞为了避免惹人起疑,常常推三阻四,令明湛大为不满。 “小玉,你去催催,看看鸡蛋饼做好没?”明湛热衷于美食,何玉出去了,明湛摸着肚子对阮鸿飞道,“飞飞,你说也邪乎,这些天我时不时的总觉得饿。” 阮鸿飞收拾着棋盘,将黑白子分出来,一面道,“非但吃的多了,肚子也一天较一天大呢。” 明湛惊道,“你说,我不会真病了吧?” 阮鸿飞没理他,明湛继续道,“有一种病叫嗜睡症,会不会还有一种病叫嗜吃症呢。” 实在忍无可忍,阮鸿飞摸了明湛的胖脸一把,“别丢人了,你这几天得长了五斤。幸亏你下面带把儿,不然我还得怀疑你是不是有了身子呢。少吃点儿,不多会儿就用午膳了。” 明湛最恨别人说他胖,怒道,“在外头就装的跟神仙似的,说话下流的要命。” 阮鸿飞一笑,拍拍明湛的腰,“你不就喜欢下流嘛。”天天说别人,自己小色胚一样,还不知反省。阮鸿飞觉着幸亏自己正当年轻力壮,否则能不能满足明湛都是一回事了。唉,饥渴了两辈子的明小胖,也难怪了。阮鸿飞颇是体贴的在内心替明湛开脱。 明湛哼了一声,何玉端来两个外面煎的黄澄澄,里面涂了甜面酱辣椒酱,裹了生菜黄瓜丝胡萝卜丝以及火腿香葱末儿的鸡蛋饼。 现在明湛病着,吃的多却不能给人瞧出来。都是借了何玉的名头儿去要,鸡蛋饼裹着看不出大小,其实摊开的话,有明湛的脸大了。明湛刚用过早饭,也吃不了两个,阮鸿飞不吃,就赏何玉一个。 何玉这脸都快跟鸡蛋饼一个色儿了,他其实也不怎么饿好不好?唉,要不说皇帝不是一般人呢,光凭陛下这饭量,何玉就觉着他家陛下有大气魄。 到了中午,何玉自作主张的抬了桌子饭菜给李平舟等人吃,几位老大人跪了半天,虽不至于头晕眼花,不过脸色儿也好不到哪儿去。何玉关切的道,“这边儿上倒是有两间空屋子,大人们执意要等着陛下醒来,不如去屋里等。我命小子们收拾出来,大人们也舒坦些。” 这怎么成,跪谏与在屋子里喝茶等着召见,那完全是两码事儿。 李平舟客气了两句,断然拒绝。 徐叁心道,皇帝陛下就够英明的了,在陛下的熏陶之下,何公公也有几分聪明啊。 一直到下晌午,明湛午睡醒了,见几位老家伙还在外头跪着,不见的话,明湛真担心他们跪出病来,只得勉力一见。 明湛钻床帐子里等着,屋里满是药香。 李平舟等在外面跪了将将四个时辰,老命都去了一半儿,这会儿给明湛请了安。帐子里传来几声虚咳,李平舟关切问道,“陛下龙体久不能愈,臣等着实担心。” 好久,里面才传出两个有气无力的字眼儿来,“无事。” 半个月没上朝,奏章都不能批了,这叫无事么? 此时,也不是较这个劲儿时候。李平舟明白,只要是帝王,哪怕病的快死了,也不能给人瞧出虚实来。明湛这种表现,完全符合一位帝王的身份。 李平舟只得道,“陛下龙体安稳,臣等就放心了。”起码还能说话,脑子听起来也清楚,李平舟放下半颗心,又继续道,“陛下,今日臣等看宣德殿回批,发现字体不同以往。臣斗胆猜着,这些奏章应该是太后娘娘代批的吧。” 帐子里连一丝声响都没了,李平舟继续道,“陛下,太后娘娘久居后宫,并不知晓前朝国事。再者,太后娘娘毕竟是女流之辈,自来后宫不干朝政。” 过了半晌,明湛吩咐道,“传笔墨。” 床边的侍女亲自撩开帐幔,李平舟一看,陛下脸色腊黄,头脸却浮肿的厉害,双目无神,憔悴不堪。想到明湛以往都是精神完备,灵气十足的样子,忽来一场大病竟至如此形容。李平舟不由心头一酸,流下泪来,哽咽道,“陛下还需保重龙体才是。”虽偶有政见不同,到底君臣相得,且明湛心胸开阔,对李平舟颇多包容之处。故此,见明湛病成这样,李平舟心下十分难过。 就是徐叁等也忍不住心下黯然。 小太监捧来纸笔,何玉亲自扶着明湛坐起身,又将醮好墨的笔递到明湛手里,铺开雪白的宣纸,明湛左后扶着右腕,依旧控制不住无力的右手,哆哆嗦嗦的写了一行字:朕病期间,太后代为主政。凡回批奏章,若内阁六人齐名封驳,视为朱批无效。 写完之后,明湛似已用尽全身的力气,手一松,笔就掉到了地上,溅起几许墨痕,明湛嘘声叹道,“用印。”实在支撑不住,又倒回了床间。 自来内阁权利虽大,可怎么着也大不过皇权,如今李平舟等既担心皇帝陛下的身体,却突然接到此谕,李平舟眼眶一热,又是一行热泪滚下,竟将明湛的手谕打湿两处。 帝王还没糊涂啊,尽管不得已让太后代理朝政,不过对太后的权限也进行了一定的限制。内阁头一遭获得对朱批的封驳权。这个时候,明湛病着,皇孙年纪尚小,宫里肯定要有一人出来做主理事。哪怕李平舟忌讳卫太后,可是暂时也找不出比卫太后更合适的人选了。 李平舟哭一把抹一把的带着同僚们出了宣德殿,徐叁忍到内阁理事的屋里,才看到让李相感动到痛哭流涕的手谕,徐叁惊诧良久,方道,“陛下真乃盛世明君。” 虽然明湛一直表现出对母族的偏袒,不过,在关键时刻,明湛的制衡手段堪称一流。这也说明,明湛对于内阁有着非同一般的信任。 徐叁为明湛的英明很是感动了一回,又为明湛的病情着急,对李平舟道,“要不要张贴皇榜,看看民间有没有什么好大夫。”甭看大臣们天天嘴里喊着忠君忠国,其实也要分对象的,若是昏君,死就死了,大臣们流几滴鳄鱼泪,那心那,早飞到新君那里去了。 不过,若是明君,碰上一个不容易啊,大臣们也格外的珍惜。 李平舟点头道,“我也是这个意思,今日天色已晚,明天咱们一并向太后娘娘进谏。”明湛此道手谕,简直是一粒大大的定心丸放在了内阁,以至于李平舟头一遭抛开了对卫太后的成见,同意了卫太后暂时主政之事。 宗室们乍一听说圣上给了内阁对朱批的封驳权,眼儿热的恨不能滋滋的喷出火星儿来。 相对于内阁对卫太后的不放心,宗室另有所谋。 仁宗皇帝时还好,那是个老好人儿,对谁都不赖,宗室还有参政议政的机会。不过,自凤景乾起,那真是笑里藏刀,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