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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蝇营狗苟了此一生。夏州战事将起,正是用人之际,你在这里是生面孔,却通晓夏州话,一身武艺,又聪明机警,正是一项关键任务的最佳人选。阿霖,来定州,来帮我。”】 “……嗯,他说,有个事情,可能需要我去做。”林霖道。 “嗯。” “可我没想好,要不要去。我不想见那个仇人,可是去前线真刀真枪的打一场,把我学的那些东西真正实践出来,是我长久以来的梦想。所以,很犹豫。” 陈习与问:“润之兄,你那个仇人叫你做的事情,是为私呢,还是为公?” “定是为公。那人虽然……虽然不是好人,但在大事上行的端坐的正,是个实实在在为国为民做事的好官。” “那,润之兄是去一直梦想的战场前线做为国为民没有私心的事情,这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小弟以为,在大义面前,私人恩怨半点不重要。只要他是好官,是在做好事,无论是不是仇人,也得帮他。”陈习与道,“为官,当万事民为先、国为重。这是小弟一直遵行的为官之道,今赠与润之兄。” 长久的沉默后,林霖忽然握住陈习与的手,望着他澄澈的双眼,郑重道:“你说得对,是我糊涂了。攸行,谢谢你。” 陈习与一笑:“后日旬假,咱们去天波楼吃酒,顺便给润之兄饯行。”他顿了顿,表情渐渐凝重,“另外,战场上刀剑无眼,润之兄万务珍重,……”他微微语塞,似乎在找一个合适的词,“一定要,平安归来。” 林霖握着他的手心滚烫:“攸行,你是在担心我么?” 陈习与郑重地点了点头:“是,我时刻盼望润之兄平安凯旋。” 和罗开完全不一样的人,却又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出奇相似。而且,都可以轻轻松松用几个字,翻乱林霖全部的心绪。 区别在于,对罗来,林霖避之唯恐不及,而对陈习与…… “润之兄,你抓疼我了。”陈习与低低呼痛,却掰不开林霖越来越紧的手。 “你放心,我一定会活着回来,我还有很多事没有做,还有很多话,没有说。”林霖轻声道。 陈习与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望着他,似乎完全不明白。林霖一笑,放开他,在他额头上轻轻拍了一记:“呆子。” 陈习与摸摸脑门,不明白自己究竟又做了什么呆事,竟让润之兄这样开心。 —————————— 罗开是我挺喜欢的一个角色,而且我特别萌这种性格的师兄弟配对,炮灰掉他,我还是挺心疼的 有些隐隐约约的传言,说陈习与这回升官调职是皇帝亲自安排的,度支司的最高长官,现任度支郎中周挺走哪儿都带着陈习与,尤其面圣,次次都带着他,似乎也证明了这个传言。 周挺是少数有资格和皇帝议对到饭时,可以和皇帝一起吃饭的人,陈习与有幸随行,也吃了几顿皇家饭。他牢牢记住林霖的叮嘱,在长官面前吃饭务必专心,要是有甚事正挂心,千万想办法弄盘肉脯鱼脯之类的在手边预防万一,免得闹笑话。因此每到饭时,总默默将自己份例里头的酱菜肉脯之流拉到近前,然后再在不知不觉中吃掉。 然后,在某次奏对退下时,皇帝叫人拿给他一个小篮子。他诚惶诚恐谢恩,拎着篮子回家打开一看,是一篮子鹿脯,齁咸。 陈习与挠挠头,感觉皇帝似乎有什么误会,不过也没必要解释。 他也没空解释。 他最近一门心思在琢磨物价。在调取近五十年来京城及各大州府的物价记录,做了详细的对比后,他发现,凡是有巨商大贾活动的地方,物价波动往往非常剧烈。这些商人操纵市场,从中牟利,对于百姓生活影响巨大。 因此,陈习与向皇帝建议,可以由官府来做最大的商贾,斥巨资成立市易局,招募各行业商人做代理,视物价而动,低价买入高价卖出,做最大的那个商贾,以此打击囤积居奇和违规抛售,从而平抑物价。简单说就是常平仓的变种,只是常平仓只调控粮食价格,而市易局则涉及百业。 时人鄙夷商人,视为贱业,陈习与建议官府经商,一下子引起轩然大波,就在皇帝面前爆发一场大辩论。 有人说,让官府做生意已然斯文扫地,居然还不限类别,百业皆纳,难道要官府也在街上摆摊,锱铢必较斤两必称的卖瓜果梨桃?有伤国体! 陈习与答:“官家禁止私盐日久,公盐亦是逐斤逐两售卖,未见公言有失国体。” 皇帝忍不住哈哈大笑,市易局之事遂定,先从京城始,继而在扬州杭州等重镇相继推广。而且这回陈习与吃了前一次的教训,绝不让市易局走上青苗贷的老路,成为少数人敛财之道。他建议皇帝在市易局中设立准价署,署令以钦使身份监察物价,一旦出现市易局官员违法牟利,可有密折专奏的权力,直接上报皇帝。 这一年,仅仅京城一处的市易局,就为朝廷赚了一百多万贯,相当于当年农税三成以上的数量。 皇帝不得不开始重视这个似乎有点金术的年轻人。 陈习与的官越做越大,人也越来越忙。但即便这样忙,他还是保持了半个月给林霖写一封信的习惯。 尽管每一封信,都如石沉大海。 陈习与想不明白自己心里这种油煎一样的感觉是为什么,只知道他必须用超负荷的忙碌压下一些毫无理性的担忧和恐惧。 林霖是文官,不用真的上阵拼杀。 他不会有事。 不会有事。 不知道有多少次,他茫然地走到林霖的房间门口,望着那扇禁闭的门。 也不知道有多少次,他在书桌后面抬起头,昏黄的灯影摇曳中,对面那个座位,空无一人。 直到有一天,他午夜梦回,近乎茫然地回忆起方才的梦境,才忽然明白自己的心。 原来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习惯了林霖的存在。 不知不觉中,把林霖,放在了心上。 他竟然在梦中与这个男子紧紧相拥,而且,心满意足。 陈习与坐在床上,面色苍白,浑身大汗淋漓,愧悔无地。 —————————— 师兄出场时间还没到呐 平生第一次生了不可说的心事,让本就经常发呆的陈习与在人前人后越发心不在焉,竟有一回在君前奏对,听着听着周挺与皇帝的对话,不知不觉便魂游物外。 皇帝发觉他的异状,便将他单独留下来。问:“陈卿是不是最近太累,身子有些不舒服?” 陈习与答道:“微臣身体很好,没什么不舒服。” 皇帝颇带几分玩味地望着他,忽然道:“陈卿今年也有二十三岁了罢,早该议亲,怎么竟一直蹉跎下来。” 陈习与登时不安起来:“微臣,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