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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传国玉玺一日,他就不能登基一日。黎民百姓,难得青天。这传国玉玺,只有交于有道之君,方能保天下太平。” 水眉心里明了,原来是为了传国玉玺,苏胥那个混蛋才这样对灵姑? 灵姑语气焦急起来,很多词都含糊不清,她想拉住水眉的手一眼,却发现自己没有左手了,右手也已经残废…血淋淋的断处看着水眉泪一滚。 水眉主动握住她手腕,她浑身一颤,血泪一滚:“水眉…” “灵姑,您尽管说,需要我做什么吗?” “你,能把玉玺带给鸣鸑吗?” 她艰难开口。 水眉沉默住了,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是真的不想活了,虽然说好死不如赖活着,但是病痛当前,恨不得死了才好。 灵姑越说越兴奋起来,眼里渐渐有了神采,水眉仿佛又看见了那春风得意的第一女官,在金殿之上意气风发,恣意飞扬。 哪怕跌入尘埃粉身碎骨,她依旧是灵姑呀。 “那我唤鹰将军来,带着玉玺走,可以吗?” 灵姑摇摇头:“他不行,粗枝大叶难护玉玺,只怕没到鸣鸑身边,就先砸碎了玉玺。” 这倒也是哦… 水眉叹口气。 “眉儿,你可是不自由吗?”灵姑见她无有意思,试探道。 “灵姑恕罪…我可能坚持不到去见他了。”水眉低头,声音疲倦而沙哑。 灵姑听得出来,她那一副要油枯灯尽的模样,叹口气:“好孩子,你可是受了委屈?如何?” “没有…”看着她,其实水眉也有些汗颜。 “没事的孩子,你和鸣鸑都是我的好孩子,尽管和我说吧。” 水眉鼻子一酸,断断续续的把那些背着荣凤卿跑,被狗咬伤,又发高烧的事情一一说了,鼻子一抽一抽的,灵姑沉默着听完,轻轻笑了: “好孩子,辛苦你了。” 水眉摇摇头,她不是好孩子。好孩子是不怕疼不怕死的,她什么都怕。 “对不起了,灵姑…我可能撑不到那天了,今晚就要死了。”水眉真的很抱歉。 灵姑沉默了一下,无奈的笑了:“那就抱歉了,说了这么多,打扰你了。” 说着,她去抓那些喂马的饲料,往嘴里塞。却怎么也塞不进去,她颤巍巍用那失神的眼珠盯着她道:“你能…喂我一把吗?” “灵姑!你做什么?这些东西不能吃啊…”水眉实在是不忍看她了。那马麦如果能入口! 灵姑抬头,温和一笑:“我得活下去呀。” 水眉声音一哽咽。 “不吃点东西怎么能行?我还不能死,死太窝囊了,我得等到一个人,替我送玉玺去。士为知己者死,我和鸣鸑亲母是旧友,答应了护他,赴汤蹈火也要就要护到底。” 灵姑张开嘴,里面已经一片溃烂,应该是磨破的。她咽下去的动作极为痛苦,那些都是马吃的草料,人怎么能吃?她一点点的咽着,水眉只感觉心如刀割。 鬼使神差间,水眉泪流满面的抚摸上她残缺的手:“灵姑,这不值得…” 灵姑动作一愣,叹口气道: “咱永远不知道,咱们对这个人间多么重要的。我们不活着,怎么知道我们的命值几钱?” 水眉摇摇头,死了不好吗!那玉玺不过一个摆设,要它何用! 灵姑似是感觉出了水眉的想法,轻声道: “你和鸣鸑一样,永远意识不到自己对于别人,有多重要,水眉,把自己看的重一些。你不比鸣鸑差,你们是天生一对,都在天上翱翔,让万民敬仰的希望。” 水眉只感觉浑身一震,她紧紧攥住手,风一吹她的疼痛好了许多。 她只觉得自己是个小唱戏的,想个小羽毛飘飘荡荡,世间没了她还是一样,但是人间没了荣凤卿,就没了希望。 现在她崇拜的灵姑对她说,你比荣凤卿重要。 她的心在怦怦跳,有一个荒谬的念头,她想试试看。 想着她鬼使神差开口:“灵姑,我试试看吧,您把玉玺的方法告诉我…我看看能不能?” 灵姑眼里一瞬间迸发出希望:“玉玺…就在回龙阁的那面墙的暗盒中,寻常人打不开,需要用口诀背着的顺序,依次推按那些墙上的十六个盒子,九十九步一步不能错…最后一下,听见咔嚓一声,中间的盒子打开,自然现出玉玺。好孩子我来教你…” 灵姑沙哑的声音也润朗了些,她低声教了水眉三遍,又让水眉复述一遍,反复确认无误后,才放心下来。 灵姑终于笑了,她喘着气满脸期待神色: “我昨晚做了个梦。梦见山河倾颓,血满城池,然后你骑着马儿来了,一霎时自天地间迸裂处耀眼光芒,天山雪洗刷下永夜冻住的血污,于寒冬中炽然的开了一枝梅,然后是大江南北,青山绿遍,万江秀水,重归海源。” “鸣鸑在天为月亮,你就是那无边星河。待到你们相遇,星拥月来,满天清晖之日,就是天下安定之时。” 她在马棚里,趴在无尽污秽中,嘴边草料碎渣和着血水淋漓,她在一字一字的展现出那美好的梦。 水眉早已泪流满面。 “谢谢你,眉儿。” 水眉呜咽一声,不顾肮脏,一把抱住了灵姑。 灵姑嘴角挂着微笑,语气温柔:“祝你一路顺风,我有一个礼物要送给你,眉儿。” “什么?” 灵姑摸索到水眉胸前的刀,水眉只觉得不好,还没来得及阻拦,她握住刀,一用力。一股血飞溅而出,溅了水眉一身,从脸到衣裳上,温热带腥,恍惚如血莲花。 她用尽最后力气,拔出刀来,捏着刀刃,刀刃刺破了她的手,整个刀身满是鲜血,唯有刀柄一处,干净如故。 “我身子烂了,还有一腔血是干净的,是热的,用我的血来给你开刃。护着你,一路平安。” 她把刀柄对着水眉。 水眉握住那刀柄,上面还有温热气息,接过的那一瞬,灵姑仿佛把所有力气传给了她,手一软,闭上了眼睛。 刀刃见了血,映见朝阳分外的红。 水眉没有擦这血,任由它滴着,从她指尖滴落,她在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