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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敛着,他能清晰地看到小王妃近在他眼睫前的脸颊,清透玉白的肌肤带着淡淡薄红,乌黑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眸光里波影潋滟,水雾迷蒙,错也不眨地盯着他,长长的睫毛轻扇间,从秦殊的脸庞上缓缓掠过。 如羽翼,如鸿毛,游走过秦殊的脸,也跳跃在秦殊的心尖。 十一退开身,仔细逡巡着秦殊的脸,觉得哪块皮肤上还有焦痕,他就凑过去补两口。像是在给一件破布衣衫打补丁似的。 许久之后,十一捧着秦殊俊美的脸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修好啦!还是这样的哥哥好看!” 长眉入鬓,眼如秋水,没有那些丑陋的伤疤,眼前的哥哥端的是神采翩然,清俊非凡。 十一美滋滋地翻开手掌,掌心一枚琉璃镜清晰显出秦殊修复完好的脸,秦殊的注意力却被那琉璃镜吸引了过去,他诧异地扬眉:“你的手?” “我体内有太阳真火,这掌中琉璃是用我的手骨所炼……” “手骨?”秦殊骇然变色。 “其实是爪子啦!”十一有点不好意思地弯曲着自己的五指,给秦殊解释,“我以前不是个人,是有爪子的,原形每一次长大时,都会有爪骨褪下来,就像龙会褪鳞片,龟会褪壳,人类还会褪胎毛……我褪下来的爪骨丢了也是浪费,自己就炼了琉璃镜,不过我法力有限,只能用来照人,哥哥你看!” 十一晃了晃掌心,镜中秦殊那张俊美如常的脸忽然就变成了一副森森白骨,白骨上还缠绕着许多若隐若现的五彩丝绦,颜色鲜艳,仿若彩虹飘曳。 秦殊倒抽一口冷气,猛地往后退了一步,他也是见过尸山血海的,只是冷不丁看到自己的骸骨,还是觉得头皮发麻。 十一咯咯笑,仿佛觉得他哥哥这个样子很好玩,大眼睛滴溜溜地瞄他,哪里还有最初哭得眼眶红彤彤的可怜模样。 秦殊心里总算一松,这孩子没心没肺,开心的事能笑很久,伤心的事很快就能忘掉。 指腹轻轻拭过他雪玉般的脸颊,秦殊心头柔软的情绪如同涟漪,他轻唤:“十一郎。” “哥哥,我叫蛮蛮,”十一捉过秦殊的手,在他掌心写下自己的名字。 “蛮蛮,”秦殊看着那两个字,轻声呢喃,忍不住笑了,“蛮蛮。” 这名字真是特别适合他,又活泼又可爱,光看到这两个圆滚滚的字,秦殊就觉得心里直发软。 “诶!”十一应着,低头用嘴唇去贴秦殊的掌心。 秦殊轻轻握拳,隐忍而克制地哑声道:“先别……” “我给哥哥都治好。” “这里不用。” 秦殊的眼眸黑沉如夜色深海中的礁石,他对这孩子有许多不可捉摸的心思,本身也不是别扭的人,但是对着这么纯然无邪的一双眼,秦殊只觉得脑中许多念头都像是被雪水濯涤了一遍,至少这青天白日,门扉大开的,秦殊觉得任何一件事情都不能潦草了。 他呼吸有些错乱,却极力掩饰着,属于他自己的脸颊热得要蒸腾起来,他闪烁着目光,下意识抬手去遮了遮脸,正把那块紫色的小布片送到了眼前。 十一的注意力太容易被转移了,他马上欢欢喜喜道: “哥哥哥哥,你快穿上呀!” 秦殊无力道:“我……穿不上……” “为什么?” 秦殊整张脸都扭曲了,怎么也说不出“尺寸不合”这样的话来。 十一有些失望:“哥哥不喜欢我的礼物啊。” 也对,这里的人都不穿内褲,哥哥乍见到这种东西大概不习惯吧。 十一接过小布片,把自己的手指套进小象鼻子里,在指尖转啊转的,脑子里想着哥哥不喜欢这个,那用什么办法能帮到他呢?总不能用丝带给他扎起来……诶?这似乎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秦殊不知道自己的小王妃满脑子都在和自己的小靖王做斗争,他光看着小孩那手指都觉得自己不能呼吸了,秦殊艰难地开口: “你别这么转……” 小孩无辜地看着秦殊。 算了……秦殊转身倒了一杯凉水咕嘟咕嘟灌了下去,小家伙却又贴了过来,抱着他,踮着脚尖用自己的脸去蹭秦殊的脸,依赖而眷恋,满眼都是发自内心的孺慕和喜爱。 这样的柔顺和温情像涓涓明泉缓缓流过心田,秦殊满腹的火烧火燎就这样渐渐平息下来,他反手拥住十一,低低地问: “喜欢我这个样子?” “喜欢!”十一咧着嘴笑。 “那要是,我不是这个模样,就是你看到的人/皮的那个样子呢?” “也喜欢啊,”十一诚实道,“不过最哥哥喜欢这个样子,有哥哥的脸,还有哥哥的魂魄,两个在一起,才最喜欢!” 他一边说着一边还把玩着那小布块,秦殊终于忍不住: “你……把它收起来……” “哥哥真的不要吗?”小少年纯真无邪的目光扫向他哥哥的下叁路,“可是你走路……” 秦殊额角又开始忍不住抽痛,太阳穴两边的血管都突突直跳,可怜的靖王爷尚不知道小王妃是偷看过自己洗澡才得来的结论,忍耐着问: “你到底是哪里来的这样荒谬的联想?是不是谁给你看了乱七八糟的本子?”他们即将大婚,宫里确实会派人去凤府教一些房里的事情,“我并没有觉得不方便……” “可是哥哥走路明明会晃的呀!那么大……” 秦殊眼前一黑,脑子里几乎炸开了一个马蜂窝,他涨红着脸语无伦次地低吼: “你不许胡思乱想,这是没有的事……你又往哪里看?!蛮蛮,我必须要教给你,不可以随便往男人那里看……” 此时院中由远而近的,响起了刻意放大的脚步声,秦殊止住话头,近乎用抢的把十一手里的布块收进自己的袖子里,又随手拿起面具罩到脸上,李长安站在门外喊道: “殿下,宫里来了人,皇上宣您进宫。” “知道了。”秦殊应了声。 十一果然忽略了另外一个东西,只注意着秦殊的脸,不解地仰头看他:“哥哥怎么还要带面具呀?你的脸都好了呀!” “因为太子,一个国家不能有两个储君,而先前我的脸毁了,就更不能让别人看到,这是对储君不敬,所以我一般都会戴两层面具……” 十一不满道:“这本来就是我哥哥的脸,太子要是不愿意我给他换一张好了,凭什么让我哥哥总是戴面具呀!” “本来我无所谓什么模样,”秦殊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