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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弟都望而却步的七弦琴!” 林重阳笑了笑,“期待听王兄的高山流水。” 回到府学,林重阳就在房间里摆弄那根笛子,按照自己买的谱子吹奏,看看自己除了读书,这方面有没有天分,能不能无师自通很快就可以吹得清扬悦耳起来。 林承泽出来进去好几趟,最后忍不住了,跟他讲:“小九,你这样吹不对。” 林重阳啊了一声,“大哥你会啊。”他立刻把笛子拿干净的布擦了擦递过去。 林承泽也不客气,接过去就咿咿呀呀的吹起来,一曲二泉映月居然吹得很是动听。 林重阳惊讶道:“大哥深藏不露。”以前也没见他吹过,也没听说他会吹笛子啊。 林承泽这才有点不好意思地道:“小九,你别跟咱爷爷讲啊。” 林重阳秒懂,原来一直少年老成看起来沉稳内敛无欲无求的林承泽也是有乐趣的,只是怕被大爷爷打,所以隐藏得很深。 “现在咱们可以光明正大地学,大哥你可以给我们当训导了。” 林承泽笑道:“你就笑话我吧,我就会吹这一首曲子。” 林重阳道:“一首也够我学的,我先学这一首,等先生上课去学洞箫。” 洞箫的话有什么正式场合的时候表演一下,笛子随身带着抒发心情,就和后世哼歌曲一样。 转眼到了饭点,陆延等人挤在门外,孙机打趣他:“林学弟,你这笛子怎么一会儿悠扬动听,一会儿让人发疯?” 林重阳自认脸皮厚得很,笑眯眯道:“怕你们耳朵受不了,隔段时间就让你们舒缓一下。” 庄继法笑道:“以后咱们也把乐器学起来,就饭前这个时间练习,谁也别嫌谁难听。” 大家都笑起来。 饭后林重阳回房间做课程表,他拿了一张一尺见方的白麻纸,然后用木板比着画了了格子,再用小毛笔把每天的课时标出来,另外他还将音律、书法、律法、射箭、算术这些选修课也列明,甚至还把画画也定了固定自修课,这也是锻炼打卡表。 他的课程表在宿舍里刚挂上,立刻就被人发现,纷纷跑过来临摹,没几天就传遍新生宿舍,最后明伦堂都挂起来。 第113章 训导、矛盾 等把几位训导的课都上过之后, 林重阳就对他们有了大体的了解, 不是所有老师都有很高的水平, 比如那位陈训导,文章讲得干巴巴没意思味同嚼蜡就算了, 连音律讲得也让人一个头两个大。 只是冷不丁的, 他又能蹦出一点火光,让人为之精神一震。 林重阳特意了解一下, 这几位训导其实都是国子监的岁贡生。 岁贡生就是每年由地方府、州、县学贡到国子监去的学生, 按例要求是廪膳生员, 且按照食廪年纪挨次排下来, 每年选最资深的贡上去。这些贡生可以去国子监坐监读书,然后直接在顺天府参加乡试, 当然大部分人不耐烦坐监, 宁愿参加廷试然后授个教官职务。毕竟他们做廪膳生那么多年,多次参加乡试不第,这才愿意出贡的, 而且出贡的时候至少四十岁,甚至将近五十,也是需要养家糊口的。 一般来说地方官学的训导都是贡生们担任,且基本都是曾经食廪膳的生员, 绝对不是那些例监的监生。 而有些举人久试不第,有人关系、运气好的,就会去吏部铨选个知县,一般的也会想做个州学正、县教谕之类的, 这些也是有机会升知县的。 按说他们的水平都不低,毕竟多少年一直都在钻研四书五经八股文章,实在不应该有陈训导这样的,毕竟大家能当上廪膳生员,也是每一次童生试、岁试的佼佼者。 最后他只能断定这位陈训导是嫌俸禄太低、日子太清贫枯燥加上升迁无望消极怠工。 照例一节音律课,林重阳这种头脑好的都被他给越讲越晕乎,最后简直是烦闷欲呕,感觉再也不想学洞箫了。 陈训导一副严肃脸,“回去多加练习,散课。”他走得很快,甩着宽大的夏衫衣袖,简直要飞起来似的。 林重阳赶紧追上去,“陈训导,学生有问题请教。” 陈训导看了他一眼,道:“先吃饭,有问题去西院找我。” 训导们的公廨在明伦堂西边,都说西院。 饭后林重阳就和王文远、孙机一起去找陈训导请教问题,孙机也学七弦琴,因为那些风流倜傥之士都衣袂飘飘抱琴席地弹奏,非常拉风。 他们去了公廨,那里已经关门,就直接去后面训导们的住处。 四位训导住在一座四合院里,陈训导在几位训导中间资历最老住正屋,他们来的时候,他正在吃饭。 三人进去看到他在炕上吃饭,都愣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只是陈训导让他们进来估计就没问题。 林重阳扫了一眼,这位陈训导过得这样清贫?陈训导一个人,没有带老婆孩子,家里没什么家什儿,炕桌上也只有一盘咸菜和两个粗面馒头。 孙机忍不住道:“先生,您为何不去伙房吃?”那里的饭菜比这个都可口,学生都能在那里吃,先生不是更可以的吗? 陈训导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当个训导还不如不出贡,老老实实做廪膳生来的上算。出贡每个月的廪粮没了,还不能和你们廪膳生那样给人作保赚点花头,一年到头就靠着这点微薄的俸禄,自己都养不活呢,还得养家糊口。” 说着他叹了口气,“哎,训导也是官,是个豆腐官。” 三人默默无语。 他又乜斜了林重阳一眼,“小小年纪就可以食廪膳,真是不错。不过你可抢了别人的口粮,你小小年纪不着急,家里又衣食无忧的,何苦跟人家抢那个口粮。” 原以为他不过是当着学生的面发发牢骚而已,谁知道竟然开始攻击学生。 林重阳还没说话,孙机抢着道:“先生,林学弟廪膳生是提学大人定的,再说廪米也是朝廷发的。” 陈训导不悦地看了他一眼,轻哼了一声,继续吃自己咸菜。 看他那样子,几人也知道不会给他们指点音律,叫他们来估计就是诉苦然后趁机让他们长点眼力见的——想学音律,可以啊,送点银钱过来。 虽然他没有明说,分明就是这样意思,可只要他没有明说,这个意思也不能宣之于口。 三人不想受他的气,一起告辞离开。 陈训导却又不放,“不是说来请教的吗?怎么连点耐心也没有,你们就这样态度读书?” 两人憋着气也只能道歉。 陈训导就让他们各自说了问题,然后表演一下,他提着筷子比比划划地给指点。 林重阳直接不听他说什么,还不如跟林承泽学呢。 孙机少年心直口快,“先生,现在您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