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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珺铮放松,局势没有任何变化。五城兵马司办事不力,京城时有盗贼、火灾,陛下为百姓忧心忡忡,是以让锦衣卫督管兵马司。你说的听悄悄话也不过是锦衣卫校尉办差的时候无意听到而已,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更何况只要今上英明睿智,其他也没什么好顾忌的。” “陛下都好几日不上朝……” “苏璁!”沈之仪加重了语气,终于耐心耗尽,“锦衣卫就是皇城禁卫军,不要再杞人忧天了。” 锦衣卫原本就是皇帝禁卫军,其实和其他二十一卫没有区别,只因为他是皇帝最亲近的亲卫军,且有南北镇抚司、南北诏狱,可以奉旨捉拿犯事官员而不必刑部和大理寺过问,权力过大且文官不能参与,且被拿进诏狱的犯人极少能无罪释放的,难免让人心生忌惮和反感。 只不过目前为止并没有明显的冤狱,锦衣卫也从未胡乱拿人、栽赃陷害,所以只要不犯事也没什么好怕的。 沈之仪这般说与林重阳的想法不谋而合。 其实两者的矛盾,说到底还是文武的对立,文官压倒了武官,一个七品的巡按御史都可以随意斥责三品四品的武将,不能不说让人憋屈。所以锦衣卫的上升,无疑又代表了一部分武将的心气儿,毕竟锦衣卫指挥使都是勋贵之家、皇帝亲信担任。 林重阳自然不想参与这些,他既不想参与任何党政,也不想参与文武之政,因为任何内部争斗都只会消耗力量,导致外敌入侵,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他庆幸今上尚算英明,既没有重用宦官也没有滥用诏狱,如今和文臣之间还是保持着互相尊重的亲密合作关系。 当然矛盾也是有的且也不小,只是大家都理智,总体上来说皇帝英明、群臣勤勉,整个朝堂还是呈上升趋势的。 这时候有人拍了拍林重阳后背,惊得他立刻回头,发现是沈君澜就松了口气。 果然是武功高强吗?他居然一点动静都没听到,这么说沈之仪和苏璁的对话沈君澜也都听去了。 他怕沈之仪和苏璁看到他俩偷听不好,就扯扯沈君澜的衣袖示意先离开。 谁知道沈君澜不但不走,反而道:“你不是要去净房么,一起吧。” 然后抬手握住林重阳的肩膀,一用力就推着他往前一步。 夭寿了,偷听还这么大声,再厚的脸皮也不好意思! 他刚想表示自己是刚过来的,结果假山后那两人没了动静,估计是苏璁认怂了,因为方才他明明已经说了俩字的。 他挣开沈君澜的手,“我方才去厨下瞧了瞧没想到世兄也过来了,同去同去!” 其实真的不想同去啊,上学的时候女同学们习惯性结伴去洗手间,并不知道男同学是不是也这样。 被沈君澜这么一打岔,回来的时候那里自然空无一人,等回到屋子里,那位苏璁兄已经走了。 其他人也正告辞离去。 林重阳也去告辞,却被沈之仪叫住,“他们走了,咱们正好痛饮。” 他掀开两只茶碗拎起一旁的酒坛子开始斟酒,那豪迈的架势让林重阳感觉自己是不是得罪他了。 林重阳双手撑住桌上,“师兄,我不是故意偷听的。” 沈之仪睨了他一眼,“难道我有怕人偷听的吗?” 林重阳琢磨这句话不是说给自己听的?他就机智地闭嘴不接话。 沈之仪将酒碗推给他,“喝酒。” 林重阳道:“小弟不胜酒力,喝不了这么一大碗烈酒。”他可不想当出气筒,但是也不想弄僵,毕竟都是兄弟。 沈之仪就笑,把酒碗拿过去自己一饮而尽,“师弟大了,师兄算个啥。”斟满两杯,再自己喝掉,那架势倒是要将一坛子喝干似的。 林重阳笑了笑:“师兄你要是有话就直说吧,别打哑谜,你也知道我喜欢直来直去,根本不擅长猜谜。”他拖了把椅子坐下,可不想站着看人喝干一坛子酒,太傻。 沈之仪又喝了几碗,两颊泛红,双眼水亮,泛着凉意看了林重阳一瞬,随即又笑起来,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居然趴在酒坛子上笑个不停。 林重阳蹙眉,“师兄,你请我来就是为了看你发癫的?”在他的记忆里沈之仪从来都是自信从容带着一点傲气的,这样癫狂却少见。 沈之仪停了笑,嘴角撇了撇,“我请你来?” “你没请我来,你请沈千户来的。”林重阳起身,真想骂一句操蛋,这些人神经病一样的,好不容易考上进士当了官,不好好当官赚名捞钱实现抱负,居然妄想背后瞎嘀咕。 沈之仪拎起酒坛子仰头喝了几大口,然后狠狠地擦了擦嘴,讥讽道:“沈千户对我这么上心好奇,我当然要邀请他了。” 这么说他没邀请自己,是沈君澜让自己来的。 林重阳抬手搓了搓脸,现在没外人了,这就代表自己人可以随便说? 看沈之仪的架势是。 可他不是他们的自己人,他和他们有的只是同学情谊,不包括官场明争暗斗的弯弯绕,恕不奉陪。 “既然师兄和沈世兄有话说,那小弟先告辞!” 沈之仪和沈君澜的矛盾,他不清楚源于什么、内情是什么、本质是什么,就算知道也绝不掺和! 自己还没来得及获得圣主隆恩呢,可不想卷入莫名其妙的斗争里去,还是好好地做自己的翰林官,好好编书、普及教育、提高科技生产力为上。 他转身就走,沈之仪倒是没拦他。 门口的沈君澜道:“我送你。” 这话跟踩了林重阳尾巴一样,他道:“不必劳烦,我骑马来的。” “现在宵禁时间,或者你想留宿?”沈君澜看着他,面色平和,并没有因为沈之仪的指责而恼怒。 毫不犹豫的,林重阳抬脚就走,“我可没有夜不归宿的习惯。” 他回身跟沈之仪告辞,拱手道:“师兄,告辞。” 沈之仪没吭声,林重阳也没管他,转身就走了。 沈君澜看着沈之仪,淡淡道:“你既然是沈家人,就要记住,沈家是从来不结党的。”不结党不经营自己势力,家族弟子们也都凭本事科举,且都要有自知之明不贪恋权势,该退就退。 沈之仪扬眉,“是么,如果我没记错,我的亲事还是令叔帮忙撮合的。” 沈君澜毫不客气道:“杨大学士看中你想挑你做孙女婿,托我六叔说合,你若不同意自然可以拒绝。” 之所以托熟人问而不是其他人,就是为了如果不成也没什么,就当闲话一句,不会有什么闲话传出去。 更何况原本六叔还以为沈之仪一定会拒绝呢,谁知道他倒好像是在等着人问一样,顺水推舟就答应了。 现在还拿这个说事,沈君澜不由得嘴角露出一丝讥笑,“你跟苏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