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夫君想杀我】十

    闹一场，浑身疼，陶织身上的骨头都散开了。

    结束的那刻陶织发气，掫桌砸碗，梗着脖颈大骂卫贞卿的不是，恨不得要将他食肉寝皮。

    骂后反袖擦泪，恼自己此时体弱，不得操刀砍人，真乃武力韬晦了。

    稳不住陶织，卫贞卿脸色不佳，心头上忽然震了个想法，心上思量着，称呼也变回从前的织织女郎：卫郎昨日允织织女郎归宁，今日织织女郎可就精神了？前些时候莫不是是在装病博卫郎的怜悯？

    混蛋，卫贞卿是混蛋，竟疑她装病。

    陶织气不打一处来，险些当场害了一场大病，她也甭管什么规矩，在卫贞卿胸口上打了一个巴掌，而后躺回榻上，将身体背转大哭，口里出粗：卫贞卿你不要脸了，我是被你肏精神的！肏精神的！你听见了没有。

    适逢奴婢闲步走过，听了陶织这粗鄙言语，做出不胜羞愧的形状，看卫贞卿的眼神里，也有些说不出的奇怪。

    陶织里乱骂一番，凭一己之力让堂堂卫氏一族的族长颜面扫地：整日价外头的衣服穿得鲜鲜润润，装个斯文体面，却是狼心猪肺狗肚肠，自以为底下的膫子可与驴相比，其实不比我拇指粗。

    说到这儿，伸出小拇指来。

    卫贞卿咬牙切齿，拳头握紧，气话脱口而：我真想弄死你。

    陶织不大怕他，指着粉颈：有本事现在就弄死我啊，来啊，你往这儿来一刀，下不了手就去把杀人魔喊来，我陶织今日就坐在这儿等他来取性命了。

    粉颈上的吻痕和春花似的，卫贞卿贪色，见之脾气弱下了。

    呵，还妄想日日行奸，只会腰里用些劲儿，射不准，弄得我满肚子糊了浆似，瞎狗撞门都比你强。卫贞卿退一步，陶织前进十步。

    卫贞卿哪知陶织会口滑，拿闺中春事来撒气，越说越离谱，他搂了陶织的腰三四遭，哄道：是是是，是卫郎不对，莫闹了。

    搂一遭反被陶织气忿忿地踢打起来：今日不是你滚，就是我滚！我扬州豪侠之女离了兖州还是一条好汉，明日我就改蘸。

    陶织把往前没处发泄的气一并发了出来。

    着实不是个话头，卫贞卿讪讪地离开，亲自端来一碗鲈鱼汤来，低声下气只求她个口静：阿奴莫恼，是卫郎不对，来喝汤。

    陶织抓起枕头朝卫贞卿方向扔：滚！我没病，不需要喝汤，是你该喝，你要补肾。

    卫贞卿手疾眼快，闪身躲开飞来脸上的枕头。枕头飞到门上去了。

    躲开时手上的汤洒了几滴，卫贞卿及时稳住手腕：阿奴可别打翻了这只碗，汤可都在里头了，翻了就没得喝了。

    鼻头闻到鲜味，陶织暂灭了火气，眼角红红，斜睨鲈鱼汤。

    汤是乳白色的，只见鱼肉不见骨，浮着几块豆腐和姜片，陶织止了眼泪，食指大动，方才闹得十分难堪，如今她欲言又止，不知怎么开口。

    卫贞卿给她台阶下：要趁热喝。

    陶织上脸了，说：你、你把姜挑了，我不爱吃姜。

    卫贞卿小心翼翼挑走姜片，不知丢在何处，索性吃进肚。陶织满脸嫌弃，接过碗，嘴唇贴着碗沿呷一口，汤的滋味甜厚，鲜美甘淳，但有点不对劲，眉头垂垂皱起。

    卫贞卿赔小心地问：不好喝？

    好喝。陶织咂咂嘴，捞起一片鱼肉吃，但这不是鲈鱼汤，肉虽鲜嫩，吃着也不似鱼肉。

    当然不是鲈鱼汤，眼下的兖州，河成冰，不见鱼，怎会有鲜美的鲈鱼？这是货真价实的蛇汤。

    卫贞卿心里想，只是不能说出来。

    今日他出庄园寻医，有一医匠说陶女郎只是身子弱，可食蛇肉饮蛇汤恢复，他嘿记，又另寻几名医匠，问食蛇肉饮蛇汤是否能调摄身子。

    得到的回答皆是可，于是他往深山走去，低头寻蛇窦。

    蛇正在蛰伏之际，不伤人也不会逃，他一口气抓了三条回庄园。

    可陶织怕蛇，让她知晓了，可又要讨一顿打，卫贞卿吩咐了饔人不能透漏了真相，阿谁透漏了便枭头示众。

    饔人纷纷以死自誓：必遭雷劈。

    面对陶织的疑惑，卫贞卿硬着头皮撒谎：就是鲈鱼汤，阿奴不知这北方的鱼和南方的鱼，肉质大不相同的。不过都是好吃的。

    陶织吃一口，停一口，吃得逗逗落落的。吃最后一口汤前，手臂上的汗毛根根竖起，她捏住勺子嘀咕：为何吃着觉得浑身发起了一阵恶寒。

    不是甜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