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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 话音刚落,靳丞的箭就朝着黑帽子的面门直射而来。他偏头,耳朵都差点被打掉。 黑帽子觉得靳丞根本就是在耍他,恰在这时,金钟罩那边突然传来急促的拍打声。两人齐齐偏头去看,只见里头的人已经换了一个样子,正满面惊慌地疯狂拍打罩子,大喊:“放我出来!快放我出来!” 靳丞微微眯起眼,这个人……虽然满脸惊慌,不似作假,可眼底的阴狠也不是假的。惊慌只是表象。 “你、该、死!”黑帽子一见他就疯了,不顾一切地扑过去,连靳丞还拿箭尖指着他都再顾不上。 前方是魔法光芒璀璨,战场上刀剑无眼,可他丝毫不停,甚至都不肯分出一丝心神来防御。 靳丞持弓的手顿了顿,没有阻拦。 震天的喊杀声中,敌我双方看着黑帽子的神情无不愕然。这个人是怎么了?他这么横冲直撞,是不要命了吗? 被靳丞清除的藤蔓再次从魔法阵阵纹中长出,缠绕住他的手脚,开出鲜红的花。它们拉着他,可黑帽子还在向前跑,直至把所有的藤蔓绷直、再硬生生挣断。 尖刺划破皮肤,黑帽子浑身浴血,喘着粗气几度踉跄,终于来到了金钟罩前。他双手扒在透明罩子上留下两个血手印,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对方—— “十五年前,乌目山湖畔别墅,一家四口。爸爸、妈妈还有一个奶奶和小妹妹,你还记得吗?” “那天是我的生日。” “你给我送的生日礼物,我永生难忘。” 鲜血流进眼睛里,让黑帽子感到一阵刺痛,流下眼泪来。他咬牙忍住,一字一顿道:“他们遭受的痛苦,我要让你十倍、百倍地还回来。” 闻言,那人眼中终于流露出一丝真正的惧怕,跌坐在地。 此时,玫瑰教派的大范围魔法攻击终于来了,各系的魔法如同现世的重火力覆盖,没有防御能力的只能瞬间毙命。 惊慌四起,因为埃德温的到来而燃起的希望之火,随时都有熄灭的可能。 魔法阵的光芒也愈来愈盛,玫瑰除之不净,花瓣的红从原来的正红,逐渐向暗红过渡,就像饱食了鲜血。空间不稳,周遭的景象变了又变,不知回到了多少年前的约克郡,哀嚎遍野、荒草丛生,举目四望——那些最早被魔法阵吞噬了灵魂的少男少女们,竟都已变成了累累白骨,散了架掉落在荒草与玫瑰的海洋里。 眼看魔法轰炸即将落地,这一波过后,魔法阵可能就会彻底成型。唐措拼着受伤,硬碰硬打退还剩下的两个黑甲骑士,再次将裁决之剑刺入魔法阵。 鲜血从他的掌心、肩膀处的伤口渗出,不断顺着剑身渗入阵纹。与此同时,圣光护盾被激发,挡在了唐措的头顶。 “轰——”各系的高阶魔法呈扫荡之姿。 唐措想起埃德温,霍然转头,只见埃德温闭目站着,持剑的手自然垂在身侧,似暴风雨中的一页孤舟,明明身形不是很高大,却能给人心灵宁静之感。 魔法压下,埃德温睁眼,银白的长发随风飘扬,他随即做了一个向天托举长剑的动作,像是在对天献祭。 这短短的动作发生在转瞬之间。 所有人惊诧地看着那五颜六色的魔法洪流忽然从中破开,露出了高天的明月。月光洒在埃德温的剑上,他手腕微动,那月光便化作杀意在银亮的剑身上一闪而过。 “献给阿尔忒弥斯。”伊索出现在唐措身侧,低声念出了剑招的名字。 唐措隐约知道,阿尔忒弥斯是传说中月神的名字。埃德温将自己献给月神,以此来换取月神的力量,将一切邪恶荡平。 所有的魔法攻击都消失了,被埃德温奋力斩下的一剑,涤荡得干干净净。 可埃德温本人亦一个踉跄,往后倒去。 伊索大步上前,接住了倒下的埃德温。唐措没动,撤了圣光护盾,用力咬破舌尖,将全部力量都注入裁决之剑,“给我破!” 裁决之剑发出剑鸣。 似是在呼应主人的心愿,耀眼的圣辉沿着魔法阵阵纹一路向前,势如破竹。所到之处,玫瑰纷纷退散,刻着阵纹的砖石亦被碾成粉碎。 在众人眼中,一道光晕以唐措为中心扩散至整个红石广场,甚至有横扫约克郡之势。 魔法阵终于破了。 玫瑰教派见势不妙,剩余人员纷纷撤退。伊索却在这时忽然露出一个残忍的微笑,略略抬手,夜幕中便又出现一队十二名黑甲骑士。 众人皆惊,以为此次在劫难逃,而玫瑰教派的人则喜出望外,撤退的步伐稍缓,隐隐有杀回来的趋势。 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伊索一声令下,这十二位黑甲骑士瞬间倒戈,冲入玫瑰教派撤退的人群中,杀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直至这些人全部倒下,就连少数逃跑的那几个都被追上去杀死,众人还愣愣地没缓过神来。 唐措倒是不惊奇。在知道了伊索的真实身份后,他就知道伊索从未真正站在哪一边,因为他不可能以人类的立场为人类思考问题。 他恨神灵。 也恨人类。 惨叫声唤回了大家的思绪,那声音里包含着太多的痛苦,光是听着就叫人头皮发麻。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黑帽子已经撤了金钟罩,正屈膝跪地,用匕首刺进了凶手的眼睛。 “嘶……”有人倒吸一口冷气。 昏倒在伊索怀里的埃德温也有了动静,他的手指动了动,缓缓睁开眼。他是侧着倒下的,脸正好朝着唐措的方向。 他睁眼,唐措抬头,四目相对。 唐措呼吸一滞,整个人僵在原地,不得动弹。 作壁上观的乌鸦先生突然怪叫起来,但他似乎太激动了,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上下扑腾,又疯又癫。 黑帽子闻声看过来,在触及到埃德温的眼神时,惊得他瞪大眼睛。 就是这个眼神! 就是他! 上一次也是这样! 黑帽子想起来了,当初言业一直抱着她的水晶球在占卜,因为损耗太大整个人变得非常虚弱。如果不是这样,她也不会冒险去喝混有时光魔力的井水,试图改造自己,让自己变强。 他不知道她在占卜什么,他试探过,但什么都没试探出来。直到某个时刻,言业突然吐血昏迷,似是占卜到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 黑帽子急忙去叫林砚东,却见林砚东面露狂喜。哪怕只有一瞬,黑帽子还是看到了。紧接着,他顺着林砚东的视线望出去,就像今天一样,看到了埃德温的眼神。 那真是一个冷漠又悲悯的眼神,尽管这两个词很矛盾,但黑帽子就是这种感觉。 明明是如此深刻的感觉,他为什么忘了呢? 记忆就像是被人刻意抹去一样。